“她今日是什么样子?”
他一袭黑衣,这道柔和的声音并不陌生,只是令闻人袭颇感意外。
“很美,穿着妃色的宫装,按照美人的礼制梳起了妃嫔的头发,跟从前不一样了,”闻人袭缓缓地站起了身,看着身边的人眼里满是冷意,“她没有任何表情。”
雨越下越大,但是闻人袭仍旧直挺着身板,双手紧攥着拳头,似乎想杀了身边之人。
“都是本王的错。”男子的声音有了几分沧桑。
“客观来讲你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你最可恨的就是不懂得拒绝,给了她希望。瑜亲王,你对她负不起责任还要一味纵容着这段不该开始感情,你害得她好苦。”闻人袭不知是冷还是气愤,浑身发抖着,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着。
“是。”乐承若低垂着头,眼里不复往日容光,也没有在意闻人袭这样一个下人为何对他这样不敬,转身离开了原地,只是留给了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虽然一场春雨一场暖,但是闻人袭依旧感受到了寒意。就连被太阳晒得发热的路面也在被雨水源源不断地冲刷着,逐渐没了自己的温度,变成了一整块制冷的根源。
闻人袭拿起了手里的油纸伞,刚想打开时一把伞早已打在了她的头顶。
是乐承荏。
她把伞瞬间扔在了地上,然后抱着他“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
“她明明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期遇见她?若是再早一些,我便是荣成的储君,拥有滔天的权势可以保住她,阻止她进宫。我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我真是没用,我对不起她……”
乐承荏一手拿着伞,一手抱住了她,静静地听她说完了自己的话。
“小袭,你还有我,”他抱紧她,温柔地说,“别妄自菲薄,你一直很努力了,别再这样逼着自己了。你要好好的,她在宫里也会放心。”
“可是……我觉得我真的好没用,总是在失去我的一切,从来都是……”闻人袭死死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泪水始终没有停止下来,仿佛整个人是水做得一般,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失去的都会找回来。你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吧。自从你来到曌明起,你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再这样下去你没来得及报仇就要垮了。”听着闻人袭的话,乐承荏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了。
“可是我还能去哪呢?”闻人袭还在止不住地啜泣着,“我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跟我回府吧,”乐承荏似乎是不假思索地,也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了这个决定,“一个王府没有王妃是很不像话的。”
“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我还不足以跟你站在同一高度,你是王爷,我是奴才,这样做我很有压力。”
“这有什么呢?”
“因为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也很有小性子。我怕你终会不厌其烦地将我从你的身边推开,就如同我的过往一样。”
“你听好,我这个人能接受我喜欢之人所有的优缺点,正好我脾气很好,你脾气也很好,我们都是再温柔不过的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这个问题既然我们观点不同,那也就没有钻牛角尖的必要。无论怎样我都会以实际行动证明。以后日子还长,我等你相信我的那一天。”
闻人袭听了他的话猛然地抬起了头,然后呆呆地望着他的双眼。
“我是认真的,”乐承荏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满眼都是闻人袭,“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就连倾盆而下的大雨此时也温柔了许多,就正如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的玄天城雨夜。
“好,”闻人袭咬紧了嘴唇,此刻悲伤完全化为了感动,“我跟你走便是。”
“嗯,”乐承荏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亲吻了她的额头,“我会让你坐在最高的地方。”
“不,是我们一起,”闻人袭笑着纠正了他的话,“帝国我一定会夺回来,我会成为你的王妃,你也会成为我的王夫。”
“那我们家岂不是要出两位皇帝了?”乐承荏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向了玖王府的马车,“以后奏折怕是要撕成两半批阅吧?”
“双帝不是很好?我们在府里商量商量就解决很多事情了,”闻人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还没有问你,你今日为何来到了这里?”
他们坐到玖王府的马车之中时,乐承荏才淡淡地开口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我母后的忌日,我父皇不准我大办宴席。我想接你过来,便去星垂院找你。但是你又不在,我想到你一定会在这里送莫倾衣进宫。”
“你真是料事如神,”闻人袭拉住了他的手,笑了起来,“说吧,你想要什么?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总得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你答应我做我的王妃,我已经很知足了,”乐承荏看着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促狭,“再做些什么,只怕你又会骂我了。”
“你!”闻人袭听了他这话果然涨红了脸,松开了他的手,往座位的旁边蹭了蹭然后别过了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是吗?”说着乐承荏笑着一手别过了她的脸朝向自己,然后突然吻住了她。
“唔……你……”闻人袭挣扎着推开了他,“就快到王府了,你安分一点!”
“就是快到王府了,我才这样肆无忌惮。难不成你还想在马车里?”
“乐承荏!”闻人袭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对着他低吼了起来。
“你别嘴硬,反正吻起来都是软的,”乐承荏一手按住了她柔软的唇,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很想娶你,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跟你过上朝夕相处的日子。”
“你疯了,”闻人袭羞涩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眼望向他,“这不合规矩,哪有……”
“哪有王妃跟王爷住在同一个屋子?”乐承荏看透了她的心思,又笑了起来,“可是民间夫妇就是这样的,我们觉得也可以做得到。”
“可是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