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锦鲤走到玖王府门口时,她看着那扇朱红色华贵的大门,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门口的侍卫看见这样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徘徊在门口,立马拿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她喝道:“什么人?”
“我是沐灏公公的婢女,”锦鲤胆战心惊地说,一边掏出了自己收下的银票,“您看。”
侍卫以为锦鲤想贿赂他,吓得连忙向后缩。玖王殿下早就立下了规矩,王府上下禁止一切私下交易,违者重责,他可不敢因为犯事丢掉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
“您看看这个银票,户头是不是玖王府。”锦鲤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后退,急得又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银票交给了那个侍卫。
侍卫这才意识到她的意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银票,仔细地看了一番。不错,这上面的印章是王爷的,眼下除了府中的沐公公,可没有一个人胆敢使用这样的银票。
“你叫什么名字?沐公公呢?”侍卫将银票放到了锦鲤的手中,又十分不解地问,如果沐公公收下了这样一个侍女,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沐公公回宫了,这位大人你行行好,先让我进去。”锦鲤警惕第看了一眼四周,生怕苏府的人会跟到这边来。
侍卫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长枪,然后好意地提醒了一声,“你进去之后找张公公,他是负责后院杂役的。”
“是,多谢侍卫大人。”锦鲤朝着侍卫行了一礼,然后慌慌张张地走进了玖王府。
另一头地闻人袭在裁缝铺磨磨蹭蹭了好几个时辰,简直把掌柜累得不成人形,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句,直接瘫在了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闻人袭,心中连连感叹这个人简直是个魔鬼。
因为她实在是太磨蹭了。
闻人袭自己也有点疲乏,但是暗卫还在监视她,她必须把那些人完完全全熬走才算成功。于是她又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掌柜,“这个青色有没有料子更细的?”
掌柜摆了摆手,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力气转换了,直接伸出手指向另一侧的墙壁,“请自便。”
闻人袭这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内力波动,紧接着她发现,始终呆在隐蔽之处监视着她的那个暗卫离开了现场。
她神清气爽地长呼一口气,然后看着掌柜,毫气十足地说:“都是不错的料子,今日我试过的所有样式都包起来吧。”
“嗯?”掌柜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觉得眼前的这个衣着整洁的少年简直在发光,“您说什么?”
他们家的绸缎布匹成色极好,就算是京中贵妇也堪堪买得起几匹,这个客人如果全包了,那将是一笔巨款,至少他一年都不愁开销了。
闻人袭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柜台上面,“都包起来吧,我也不清楚我家公子喜欢什么样式。这是银票,掌柜的你可数好了。”
宫中例银不少,王府的金库也存着乐承荏这些年四处“搜刮”的银两。由于乐承荏不在京城,金库归她掌管之后,她手里还真就不缺什么银子。
掌柜哆哆嗦嗦地接过了那一叠银票。上一次他收到这么多钱还是去年东宫的闻人良娣给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如何?”闻人袭见他有些愣神,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掌柜赶忙数了数银票,然后肉疼地从中抽出来了两张,递给了闻人袭,“多了这些。”
“嗯,你还不算贪,下次我会再来的。把这些布送到玖王府,别的不要多问。”闻人袭颇为满意地看着掌柜,然后转身离开了铺子。
“是,是,是。”掌柜连忙弯腰行礼,满面荣光地送走了闻人袭这尊大佛。
闻人袭一路运起轻功,走小路走到了玖王府的后门。她刚想进去,就被在此放哨的白露拦了下来。
“什么人?”白露厉声呵斥道,持剑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我,白露姐。”闻人袭面带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用目光示意她快将剑收回去。
白露一见来者是闻人袭,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灏子,你怎么回来了?后院来了一个叫锦鲤的姑娘,说是你的奴婢。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就从枫轩走了出来,暗暗地盯着她。”
闻人袭点点头,接着说:“是我带回来的,刚才陛下派人监视着我,我不敢直接带她回府。后面我把那人甩开了,你放心。苏府的人今日被我杀了,那个姑娘跟苏府也有过节,你们记得好好保护她。”
白露听了这番话,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将闻人袭拉进了后门,“我明白,你快进来。”
锦鲤站在枫轩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公公由于她说的那句“沐灏公公是我的主子”也不敢给她安排什么活,只好把她带到了枫轩之中让她自便。
锦鲤第一次来到这么富丽堂皇的王府,眼睛显然有些不够用了。比起苏府的规制,这里简直气派得不得了,如同天上的宫阙,也不知京城正中心的皇宫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比这里还要更精美?
“锦鲤。”闻人袭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白露也重新隐匿在外面,为闻人袭盯梢着苏家的动静。
“主子。”锦鲤发觉闻人袭突然出现,慌忙给他行了一礼。
闻人袭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起来吧。你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很敏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我还要一阵子才能出宫,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后院的下人房,没事就不要出王府,以免苏府找你的麻烦,要了你的命。”
“是,奴婢多谢公子。”锦鲤低下头,对闻人袭感激涕零地说。
闻人袭为锦鲤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时候不早了,那些银票你留着,我这就回宫,你进去歇着吧。对了,不要跟别人提起我回来过。”
“是。”
闻人袭看了一眼四周,长叹了一声,又从王府的后门鬼鬼祟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