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性子耿直，做事情有些一往无前的劲儿。太夫人这您也是晓得的。”许嬷嬷笑着说。“她学起规矩来，说实在的，挺拼的，仿佛认定了一定会入宫似的。”
许嬷嬷这话说得话里有话，而冯太夫人抬头看了许嬷嬷一眼，不置可否，心里在想：这性子，未必适合入宫为后吧！
许嬷嬷却笑道：“老身的意思是，这一朝之后么，处处有太后和皇上护持，未必需要太精明的性子，但是这气度上头，却万万不可欠了。相形之下，二姑娘可要比庶出的四姑娘和五姑娘她们，在气势上头要强得多了。”
许嬷嬷这话是站在皇家的角度上说出来的，听在冯太夫人耳中，却不那么入耳。
什么叫“处处有太后和皇上护持”，“不需要太精明的性子”？难云家所出的皇后就该是傻傻笨笨的摆设不成？
冯太夫人很郁闷，但是还是忍住了心里的不高兴，又问道：“那三姑娘呢？”
许嬷嬷点了点头，说：“这三姑娘，偏生又与二姑娘很是不同。三姑娘看上去完全对宫规礼仪这一套不上心，也没有什么兴趣，学起来完全像是在敷衍……”
冯太夫人忍不住有些生气，“暮雪这孩子，我一直道她很是乖觉，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许嬷嬷赶紧解释，她可不是来给云暮雪上眼药的，“老身是说，三姑娘年纪还小，心思还不在这些宫规礼仪上头，可是她偏偏每一样学得都很轻松，比起其他的姐妹，快了不少，这就好像是教给她的东西，她生来就会一样。”
“生来就会的呀！”冯太夫人忍不住吃了一惊，马上就联想到了那太后所转述的“真命天女”四个字。如果云暮雪真的生来就有“宿慧”，可不就该是真命天女么？
不过，冯太夫人转念又一想，云暮雪是云大家另眼相中，选入门下的弟子，没准她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丫头，万事都学得快呢？
想到这里，冯太夫人又问了一句：“六姑娘又如何？”
许嬷嬷对冯太夫人跳过了四五两位庶出的，完全不感觉得到意外，答道：“六姑娘太小，现在还看不出。”
冯太夫人点点头，轻轻地一击掌，随侍在一旁的书兰就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许嬷嬷扭头一看，只见托盘之中盛着满满的是铸着福禄寿喜字样的小金锞子。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嬷嬷若是有机会进宫觐见太后，还请为我们云家的姑娘们多多美言几句。”冯太夫人郑重地将托盘递到了许嬷嬷手中，又补了一句，说：“就按您刚才说得就行！”
许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冯太夫人的意思：云家无论是二小姐还是三小姐入宫为后，都能符合云家的利益，相形之下，四五六三位，则要稍逊一些。
许嬷嬷毫不客气，当下接过冯太夫人的谢礼，微笑着，奉送了一句提醒：“其实，四小姐五小姐，性子虽然柔弱一些，教得好了，送入宫中，也不失为正宫娘娘的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