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云暮雪忍不住怒斥道。
“是你传讯,说七哥哥命在旦夕,需要人救治!”云暮雪心里一紧,小声问:“你刚才又说什么……什么新郎官儿?”
她已经估计到自己会上当,可是却不知道竟会是这种恶当。
云含霜唇角的诡笑犹未散去,又添上了得意,说:“靳鸿宇确实是命在旦夕,我给他下了点儿药,药性有些猛烈,如果他一个时辰之内不能与女子和合,那他便会情难自已,一命呜呼。”
她冷笑着说:“三妹妹,你不是一直七哥哥,七哥哥叫得亲热么?你不会看着他就这样活生生煎熬至死吧!哦,我还忘了说了,他被送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这时候应该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这就是你的谋算?”云暮雪冷冷地道,“投毒害人,毁人名节,你对得起云家,对得起那些教你养你的人么?”
云含霜嗤笑出声,说:“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是天真!”
她随即压低了声音,踏上一步,带着压迫说道:“崔嬷嬷教过我,在那九重宫阙之中,这点手段算什么,比这残忍得多的手段,也层出不穷。最关键的是,要抛却良心。”
“我可以抛下父母,抛下云家,抛下我自己的良心。”云含霜直直地瞪着云暮雪,说:“就因为这个,我便能胜过你。”
云暮雪握紧了手中的药箱,针锋相对地说:“无耻之尤!”
她冷笑道:“在比谁更无耻这事儿上,我确实是比不过你。不过,我却是一名大夫。我不信七哥哥身上的毒,就能难得了我!”
她这么说着,已经伸手推开了客房的门,迈了进去。
云含霜吁了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柄铜锁,先将那客房的门从外面扣上,转身对旁边说:“你可以出来了!”
从旁转出一名女子,这名女子身上穿着大红喜服,只是没戴凤冠,亦没有喜帕遮面。她这身打扮,在庄重肃穆的相国寺中显得很是扎眼。
“云二小姐,你的话说得太过分了!”这女子话里没有什么好气,“鸿宇哥哥今日原该洞房花烛,他……他是我的新郎!”
这名身着喜服的女子正是白依秋,她说话这时,又气又羞,反倒不比寻常时候的温柔。
云含霜这时候正凑在门缝之中看禅房里的情况,她随意挥了挥手,说:“放心,一会儿就进去,将你的新郎官儿还给你!”
她又说,“知道这个死丫头厉害,那点子药,原本就没想着能难为得了她!”
“记住,待会儿你先冲进去,抱着那丫头就哭,然后将她的头发衣衫都抓乱,这样凭她长了一百张口,也叫她辩不出来。只要她被你一口咬死,再加我从旁作证,这事儿就一定不能善了。”云含霜头也不回,只管教训那白依秋。
而白依秋也免不了冷笑道:“云二小姐和三小姐是堂姐妹吧!真看不出,你能对自己堂妹下这种狠手。”
云含霜直起身子,转过身来,嘴角露出讥诮,说:“新婚之日,给自己丈夫下药的妇人,也不多见。真是失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