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汐的心情虽然恢复了平静,可是当他回到太医院的时候,他的嘴角依旧残留着一丝微笑。以致于安太医与他打招呼,“院判大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离汐转回头,命那药童将贤妃赏赐的两锭金子给拿了出来,“您与毕太医,一人一半,两位值夜辛苦。”
安太医看到这明灿灿的黄金,忍不住笑开了怀,说:“哪里辛苦,哪里辛苦……”说着将属于自己的那一锭金子藏藏好。“还是院判大人有能耐,一出面,这宫中的赏赐就哗哗地赏下来了。”
离汐依旧温雅地笑着,不说话。
而他身后有一名药童进来,拱手问道:“院判大人,昨天早晨毕太医给玉安宫中的娘娘开下的那个甘草冰糖陈皮饮,是否需要现在就去熬制?”
离汐继续笑,微微摇头,说:“先且不忙,先去准备仁丹和香薷饮解暑汤。”
药童应下了,自去准备不提。
而安太医则很是惊异,问:“宫中没有人报称中暑啊,难道院判大人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离汐依旧言简意赅,半个字没有多说,一点头,简短地道:“是!”
——把握准了贤妃的脾气,他便是有了这未卜先知的能耐。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仁丹和香薷饮等物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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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沈太后扶着大宫女缠枝的手,由崔嬷嬷陪着,在武英殿后面的花园里散步。
“什么,竟有这等事儿?”沈太后听说了流花宫中上演的好戏,忍不住抱怨道:“赫连家那个孩子,原来哀家看着还好,怎么这么没成算?这皇后还未进宫呢,她们三妃五嫔就已经先自己窝里斗了起来……这,这不是等着云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进宫之后就来收拾她们么?”
崔嬷嬷陪笑道:“太后娘娘,云家的三小姐不曾详细地学过宫里的规矩,入宫之后,定然是会露怯的,也容易出岔子。她也未必这么厉害,能挑出贤妃她们的错儿。”
可是太后还是心塞不止,说:“唉,总之哀家就没看出来,她们当中的哪一个,有本事有能耐能和皇后斗上一斗的。”
崔嬷嬷一怔,有些不明白为何沈太后如此高看云暮雪,只得好言劝道:“太后也不必太忧心了。依老奴看,不是还有岚静宫的霍氏么?她今天特为没有过来淌这一趟浑水,没准她会是个得用的。”
然而太后心塞依旧,此刻捂着心口说:“总之哀家是不敢再相信这些将门出身的傻闺女了,脑子里都是一根筋,直来直往的,只知道一味耍横,哪里懂半点怀柔之术,难成大事,难成大事呀!”
这下崔嬷嬷待要劝,也没词儿了。
沈太后自己想了起来,“前儿个不是说有一批犯官家中适龄的女孩儿没入宫中执役的么?缠枝,你哪天偷空去看一看,看着好的,也不用特地点到武英殿来,只管留心着去向就行。”
缠枝应下了,沈太后很疲倦地眨了眨眼,心想,既是没有合用的,那便只能自己培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