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中,离汐已去,宇文澈尚未回来。曹喜闻怯生生地拜托桔梗向云暮雪通报求见。
上回曹喜闻在去明光殿替皇后传讯的时候,被人阻拦,伤到了脚筋。云暮雪颇为感激他,所以特许他在永福宫中休养,不用搬出去,也不必做什么杂役。曹喜闻卧床得久了,活动太少,整个人胖了一圈,因此云暮雪见到他,忍不住失笑。
“喜闻,说实话,本宫不能再让你这么闲下去了。”云暮雪心情不错,与曹喜闻开起了玩笑。
“娘娘,喜闻已经全好了,娘娘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尽管吩咐喜闻去办便是。”曹喜闻也愿意重新拿到点儿差事,但是他过来,却是为了别的事儿。
“娘娘,奴才有件事儿,实在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心里总觉得自己把握不住这上头的分寸,但总觉得憋着不是办法,想拿出来与娘娘一起参详参详。请娘娘成全。”曹喜闻伏在地上,老实地向云暮雪禀报。他知道眼前这位主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不喜欢下人自作主张,拐弯抹角,索性他便将心中所求之事缓缓说了出来。
云暮雪没有想到曹喜闻会到自己面前为荣嘉祥求情。她在病中,没有过问宇文澈对“悬黎珠”一案相关涉事人等的处置。但自从青莺死后,她原想着宇文澈或会对此案牵连之人从宽发落的,却没想到荣嘉祥竟然至今依旧身在暴室之中。
“你师父如今可还好?是否还在做那苦役?”云暮雪问曹喜闻。
曹喜闻摇摇头,说:“师父没在做苦役,可是一直关在那个地方……心情又一直郁郁,又挂心皇上与娘娘,人已经瘦得脱了形了。”
云暮雪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下令处置的,只不知道皇上是什么个意思。”
曹喜闻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原也想到过,皇后可能会出于尊重皇上的意见,对此不予过问。可是,张乐见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令他心焦不已,所以才求到了云暮雪面前。
“走,咱们到暴室去看看!”云暮雪心中盘算了片刻,突然生出了兴致,起身命人备她的凤舆。
“娘娘,这哪儿行?您身子还没好全,去暴室那样的地方做什么?”桔梗赶紧劝。旁边半夏已经眼神如刀,一刀刀都戳向曹喜闻。曹喜闻也惊得跪在地上,他哪儿想得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云暮雪叹道:“这不是已经好了不少了么?出宫走走,能免得让本宫变成小曹这个样子!”
桔梗和半夏对视一眼,再看看曹喜闻那副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愣了片刻,都终于松了口,自行下去准备。
那暴室在皇城的另一端,原先乃是用于晾晒舂米之用,久而久之演化为关押安置犯错宫人的地方。
少时皇后亲至,暴室的主事听说皇后娘娘到了,惊得几乎手脚并用,直接从暴室内爬了出来,刚要拜见行大礼,只听皇后身边一名俏丽的大宫女轻快地说:“罢了罢了,咱们就是来看看荣总管,又不是来给你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