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笑阳见惯了京中的世家贵女，皇后又曾是她的学生，所以此刻丝毫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往众妃嫔面前一站，已经口若悬河地说起习练骑射的种种好处来。
要知道卢笑阳如今可是京中女眷学习骑射的一块招牌，能够进宫教教嫔妃们，只能让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而且宫中皇后娘娘出手大方，进宫一次的赏赐也着实不少，这怎能不让她动心？
待卢笑阳滔滔不绝地说完，玉阳宫的婕妤刘氏头一个面露难色，轻轻地道：“娘娘，您当真是想让我们，”她一面说，一面往身边看看，“学骑射？”
云暮雪心想，其实学什么都行，只要你们没功夫去扰皇上就行。
她淡淡地开口，“宫中地方局促，要学骑术，恐怕确实是不成了。但是这射术上头，各位倒不妨试一试。万一有天赋呢？”
刘婕妤差点儿哭出来。她在家是乃是一介千金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弓都没摸过，学射术，岂不是要她去死？
为什么一沾上这位皇后，就没有好果子吃？刘婕妤心想，原本好好地进宫做一名婕妤，皇上被她独霸了去；皇后庆生中毒也罢了，要她们所有人都出宫去祈福；如今这皇后好不容易恢复得像个人样儿了，又要来让她们学射术？
万一有天赋？这话谁信谁傻！
“刘氏，你是听不进本宫的话？还是觉得女儿家学不得射术？”云暮雪淡淡地发问。
刘婕妤身子一抖，只得跪下，颤声说：“嫔妾不敢，嫔妾只是觉得，宫中祥和之地，射箭……兵刃为凶物，只怕不大好吧！”
“原来婕妤是担心这个啊！”云暮雪见刘婕妤服软，口气放缓，称呼也换了。
“婕妤可以放心，”旁边德妃霍氏插口，“此间所有这些箭，都是去了箭簇的。”
她说着，带着恭敬而钦羡的眼光看了一眼皇后，补充道：“早年始帝与始皇后都是武艺精绝，立朝后在宫中曾有射箭娱宾之举。传说先帝曾经一箭射落三朵牡丹，亲自为始皇后簪于发上，传为佳话。”
德妃说着，又似追忆当年，说：“如今遥想皇后娘娘也曾经以一手连环三箭，震慑外族蛮夷，娘娘风范，令妾身直到今日，犹记忆如新。”
云暮雪望着身旁的德妃，微笑着说：“德妃出身将门，在燕云一带久居，相信也是射术精绝，不如也叫大家开开眼？”
霍清寒听了，原本要推辞的，可是见到远处明黄色的袍服闪动，不知怎地，又改了主意。
她走到箭剁之前，量出七十步，捡了一柄上好的黄杨木雕弓，在手中掂了掂，搭上一枝箭，稳稳地射出，自是正中靶心。
远处便听见有人击掌赞好，自是宇文澈到了，自云暮雪以下，众人都过来向宇文澈行礼。
宇文澈不看旁人，只牵起了云暮雪，旁若无人地将她挽到身畔，帝后二人一起先行坐下了，宇文澈才随口吩咐一句“平身”。
接着他转过脸，赞了一句德妃，“射术甚精！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