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在宫中,不辨路径,只顾一路狂奔,忽然见前面有些灯火。她想,定是巡夜之人,无奈之下,只得放缓了脚步,同时也尽量调匀气息。
细听听,只听背后脚步声纷杂,她已经明白,是有人沿路追来。
时瑾想了想,非但没有藏到一边,反而稍微弓了弓背,朝前面的灯火迎了上去。
出乎她的意料,在前面巡夜的,不是普通的宫中内侍或是侍卫,而是十余名云中卫。
云中卫们见到时瑾,已经喝问起来。
时瑾装作听不清的样子,缓步走到云中卫们的面前,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她说不了话。
然后她又指了指一名云中卫手中高举的火把,用手比划出一盏宫灯的样子,然后往地上一摔,又复指指云中卫的火把。
“这位宫人似乎是说,她摔了一跤,摔了手中的灯,看到咱们这里有灯火,所以就跟了过来。”一名面皮白净的年轻云中卫看了看她的手势,如是说。
时瑾点点头。
这时候另外一名云中卫突然出人意料地绕到她背后,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记。
时瑾出乎意料,一吓,张口惊“呼”了一声。旁边的云中卫都只听见了她深深地吸气,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云中卫们互相看看,刚才开口的那名年轻人便冲她点点头,说:“这位姑姑,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那人只是想试一试你是不是真的不方便说话。”
这名年轻人相貌慈和,言语有礼,可是时瑾却将他恨煞了,因为这人叫她“姑姑”。
时瑾暗地里咒骂一声,全然不想着她此时是一副上了岁数的宫人模样。
“这位姑姑,您是哪个宫的,又是为何,深夜在宫中走动?要知道,宫门已经下锁,除了巡夜的侍卫,各宫应该是关门闭户,您怎么一人在外?”
时瑾显得有些激动,一个劲地“比划”了一番,其实是她根本无法解释。
几名云中卫看得是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不晓得时瑾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位姑姑,您,身上带着什么东西,能表示您的身份的?”
这句话问出了口,时瑾犯了难,她当时只是夺路而逃而已,再说了,她也决计不想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时瑾又是一阵狂暴的“手势”,接着又指指身后。
“这位姑姑好似在说,有什么人在后头跟着她!”那名年轻的云中卫弄懂了时瑾的“意思”。
“去查!”为首的一人下令。
时瑾身边的云中卫登时少了几名,可是她身边余下的几人,则不依不饶,一定要时瑾将她的身份说明了才肯善罢甘休。
“这位姑姑,您如果实在是说不清楚,那也没关系,我们先将您带去卫所休息,等明天再去各宫一问便知道了。”
时瑾一听说还要去各宫问一遍,几乎惊得魂飞魄散,脸色变得惨然,这在几名云中卫看来,更显得令人生疑。
正在这危急的当儿,时瑾突然觉得怀里有件腰牌大小的物事,硌在她胸前。
这件东西白天时不在时瑾身上,想是先前那名神秘女子乘乱塞到时瑾身上来的。
想到这儿,时瑾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将那枚东西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