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兄弟见到躺在牙床上面的始毕可汗之后表现各异,什钵柯看见昏迷的始毕可汗之后脸上竟然是浮现出一丝的笑容。
萧守仁看在眼里,觉得那笑容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什钵达的眼角似乎是飘了过来一眼,好像是是在看到孙思邈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箭步上前,跪倒在始毕可汗的身前。
痛哭流泪,哭声那叫一个伤心啊,和旁边的什钵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门槛处的可敦和哥舒云盯着跪倒在地的什钵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小的什钵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他看着两个哥哥在面前表演,然后踱着小步子走到床前,掀开被子抓起始毕可汗的手,然后嘴里一直说着一些诸如“父汗,什钵想你了。”“父汗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父汗,是谁下毒害你的,什钵一定会把他活剐了。”之类的话。
孙思邈看到什钵抓起始毕可汗的手的时候眼角直抽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萧守仁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三人就被可敦叫出去了,房中又剩下萧守仁俩人了。
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表示他们已经死走远了,萧守仁这才开口问道:
“唉!始毕可汗英雄一世没想到却是生出,这么两个儿子来。”
孙思邈意味深长的问道:“怎么了?那两个儿子怎么了?”
萧守仁知道孙思邈肯定也是看到了,但是萧守仁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也只好顺着孙思邈的话继续说下去。
“那什钵柯很明显是巴不得他父汗早点去世,三人当中他最大,草原上也是有传长不传幼的习俗,所以说,如果始毕可汗去世的话,他继位可汗的机会很大,为了得到可汗的位子竟然是巴不得自己的父亲去世,自己的父亲中毒躺在床上,他竟然是还笑得出来,真实悲哀。”萧守仁慢慢说道。
孙思邈却是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赞赏的点了点头而已。
“那什钵达眼角看到道长之后估计是猜出了道长的身份,觉得始毕可汗被救醒的机会蛮大的,而且可敦还在门口,所以才来了一出孝子痛苦的好戏,也就小儿子什钵好点,不像他的三个兄长。”萧守仁这才把自己心中的问题引出来。
在始毕可汗的小儿子什钵抓起始毕可汗的手的时候,萧守仁明明看到孙思邈的眼角直抽搐,看以看得出来,孙思邈肯定是看出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了,但是萧守仁睁大眼睛也是没有看到什么,所以估计一步一步慢慢把话题引出来。
“呵呵,贫道却是不这么认为的,始毕可汗实在是可怜啊,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狡诈,尤其是小儿子什钵,小小年纪却是有如此心机,连你都被蒙过去了,如果说以后始毕可汗真的死了的话,能坐上可汗的肯定是小儿子什钵了。”孙思邈又捋了捋他那美须,然后笑着说道。
萧守仁是把自己想要问的东西引出来了,但是经过孙思邈的一番话之后萧守仁却是更不懂了,不知道孙思邈这话有什么根据,他是从哪看出来的,人家小什钵也只是关心他父汗,想知道始毕可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罢了,怎么就说他很有心机了呢?
“道长何以如此说法?”
孙思邈意味深长的解惑道:
“萧大人不知道你注意到刚才小什钵抓起始毕可汗的手的瞬间没有?”
萧守仁当然注意到了,但是那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啊,手中并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啊。
看见萧守仁依旧在那迷惑的摇了摇头,孙思邈不得不解释了:
“刚才小什钵抓起始毕可汗的手的时候,我看见他竟然是用食指和中指掐在始毕可汗手腕处的把脉之处,难道这还不厉害吗?”
听到孙思邈的话之后萧守仁的脸色也是变得相当的难看,本来被自己最看好的小什钵,这刻一下子就变成了最有心机的那一个了。
借着哭诉思念之苦想念之切的机会,抓起始毕可汗的手,其实是暗地里在号脉,帮始毕可汗号脉,看看始毕可汗的病情怎么样了,一边做戏,一边还在看病,而且是瞒过了这么多人的眼睛,当真是可怕。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才十五岁的样子而已啊,也许他只是正好抓在那呢?”萧守仁虽然心里面已经是信了,但是嘴上还是在那狡辩着。
孙思邈摇了摇头表示这种机会和概率不大,接着用很平淡的口气说道:
“你觉的这是偶然?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是懂很多事了,草原上十五岁的孩子还会这么个哭法?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走路的姿势,那是相当的稳重,根本就不像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而是像三四十岁的稳重成年人。”
“唉!那也只能说明,始毕可汗的三个儿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但是这都和我们无关,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始毕可汗救醒吧。”
“你说的没错,我看了看,发现这“寸肠断”当真是千古奇毒,如果说是中毒在三天之内的话,我倒是有把握用内力和针灸的方法把毒逼出来,可惜现在他中毒太深了,深入骨髓血液了,当真是回天乏术,看来只有用恩师留下来的神丹试一试了。”
萧守仁一听到孙思邈说用内力逼毒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虽然孙思邈传了他易筋经,但是萧守仁却是从来没有见到孙思邈使用过武功,这下子他自己承认的话,那也就说明孙思邈是真的有一身武艺在身了。
孙思邈说完之后就把那装着神丹的小白瓷瓶,拿了出来,萧守仁倒了一碗水,然后扶起始毕可汗,俩人准备给始毕可汗用药了。
门外的可敦和哥舒云见到什钵柯什钵达和小什钵三人退出来之后就一直守在外面,以免再有人进去打扰萧守仁二人。
“舒云,你是怎么认识萧守仁的?”可敦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别有深意,突然间问道。
哥舒云一听之后脑子里面赶紧急转圈,如果据实说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自己是去行刺杨广,而且还是自己现在昏迷的义父安排的,萧守仁还帮自己脱了身,这可敦对大隋的忠心那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时候跟她据实说的话,那无疑是会把怒火全部迁到萧守仁身上的,那萧守仁回到中原之后估计就很难在朝廷里面立足了,杨广肯定是会狠狠办他的。
“回可敦的话,我是在一次去中原执行任务的时候结识他的。”
“哦?据说萧守仁失踪了,而且失踪的原因是被一个行刺隋帝的刺客劫持了,难道和这事情有关。”可敦别有深意的盯着哥舒云的眼睛,看这哥舒云的神色,如果有变化的话那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
“这个舒云不知,我们结识的时候正好是我受伤了,被他救起,至于他的身份我也是十几天之后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哥舒云干脆来了个绝不认账了,咬定不放口了,神色如常,任是谁也看不出来她有没有说谎的。
可敦虽然在哥舒云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但是心中的怀疑却是没有消散,但是这时候也不好过多的追究了,这时候不是追究这事情的时候。
“萧守仁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好?”可敦把话题还是停留在萧守仁的身上。
哥舒云知道这时候聊萧守仁对于萧守仁不怎么好,但是没办法,人家可敦都问了,自己如果不放点真话出来的话,反倒是会让她生疑了,所以只好据实回答了,反正这事情对他应该是影响不大的。
“应该是不错的,当初舒云受了箭伤之后就是他给拔出来医治的,当时舒云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说是有一种药,可以让舒云在拔箭治伤的时候可无疼痛,好像就是东汉时期神医华陀的麻沸散。”哥舒云回答道。
“麻沸散?”可敦有些震惊的再次确认道,如果真的是麻沸散的话,那可就真的是不得了了,神医之名也就脱不了身了,那也是可以确信他医术高超无疑了。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当初梅雨太仔细听。”哥舒云突然间脸红地说道。
可敦看见哥舒云突然间一下子竟然是脸红了,不由得感到奇怪,微微一思考就想明白了,脸色也是难得的浮出了笑容来。
“傻丫头,在可敦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依着他的身份虽说是大隋的四品大员,但是还是有些配不上你的,等他以后真的是能配得上你了,可敦帮你牵线好不好?”
可敦是何等聪明的人,微微一思量就明白了,肯定是萧守仁帮哥舒云拔箭的时候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这时候女儿家的身子是那么好看的吗?看了那就得负责滴。
“可敦!舒云没有那个意思!”哥舒云难得地一脸骄涩,不好意思,只是穿着盔甲红着脸小女儿姿态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呵呵,可敦明白,可敦明白,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就行了,我们做长辈的就不插手了。”可敦笑着说道。
就在哥舒云跺着脚不依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萧守仁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哥舒云的这身打扮配着这副小女儿神情,一下子也是呆住了。
“你、你、你,看什么看呢?还看!”哥舒云看见萧守仁像个呆子似的看着看自己,脸蛋就更红了,所以开口把萧守仁唤醒。
萧守仁被哥舒云给叫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之后,开口说了一句让可敦和哥舒云跳脚的话来。
“始毕可汗醒了,你们进去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