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问陈真,她为什么会在苍羽山上行动自如,陈真指定会告诉他,那是因为她看过苍羽山的整个机关图,也知道走出来的法子。
祖上留下的几张地图,爷爷让她临摹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也曾问过爷爷这些地方在哪里,这些机关是什么,爷爷当时的表情充满了怀念,骄傲,惘然,惆怅,到最后一声叹息。
陈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看见爷爷这样,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更努力的把这些图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秦时节刚开始提苍羽山,陈真只觉得耳熟,并没有向深处想。
可是这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标志,她立马就想起来了,在那些图里面,有一张就叫做苍羽山地形图。
她本能的就按照脑子里临摹了几万遍的正确路线走,果不其然,还真让她走对了……也许昨天下山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本能的走的,只是当时她又冷又饿,忽略了这点。
可这是不是太玄幻了!
她穿越到大中华历史上从没有过的朝代,反而找到了她家祖宗留下的地图真身,这代表了什么呢?
陈真和秦时节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两人都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老板,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先回去,等明儿一大早再来吧。”秦时节睡觉睡到中午才起床,所以他们下午才进的山,这会儿他们并没有走的很深。
天色越来越暗了,不管有多想找出事实的真相,陈真也不想在寒冬腊月里的大山深处露宿,因为这样做太危险。
秦时节也是个明白人,对此没有丝毫异议,可就在两人打算撤出去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陈真和秦时节迅速对视一眼,她指了指大树上面,秦时节立马点了下头,陈真想甩开他的手去爬树,但是还没行动,眼前就一花,待她回过神,已经被秦时节抱上了大树。
陈真“……”我恨缩水的身体。
秦时节“……”我恨身体的本能。
陈真趴在大树杆上,秦时节趴在她背后,她微微动了动腿,真想一脚把他踢下去!秦时节警告般的抱紧了她,要掉大家一起掉。
陈真不再理他,开始调整气息,慢慢的,慢慢的,与天地自然融为了一体,好像消失了一样,
秦时节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人还在他的怀里,他安心的放轻了呼吸,浓密的树叶掩住了他俩的身形,透过树枝的间隙他们能看到下方,但不是高手的话下面的人估计很难发现他俩的行踪。
冬日的太阳一向贪睡,它早早的落下了地平线,天色将晚未晚,一切都在朦胧之中。
楼竹和乐静兰采完了草药,正要下山的时候遇上了内门的师兄陈夜昙。
做为陈氏山庄外门弟子的楼竹,平时是很难见到内门的这些天之骄子们的,尽管陈夜昙在内门的排名并不高,楼竹还是一脸谄媚的讨好他。
“陈师兄,您这么晚到秋阵来,是不是来找药草的?我和师姐今天下午采集了不少,您要是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苍羽山的众多阵法中,有个四季阵,分别称为春阵、夏阵、秋阵和冬阵,里面按季节种植着相应的药草。
“没有需要的。”
陈氏山庄内外门等级森严。外门弟子全是外姓人,每年考核一次,前五名会进入內门,发下血誓以后,会被赐为陈姓,从此以后他们才正式属于陈氏山庄的人。
改姓都是背宗忘祖的,在宗法制度严苛的大燕,无缘无故的这么做,必定会被不少人唾弃!但是陈氏山庄的这种作法,偏偏无人置喙,而且他们巴不得改姓陈呢!
当今天下有些权势人物,还想尽了办法把家族内的一些子女送进陈氏山庄来。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做呢?因为陈氏山庄太强大了!
一个小小的山庄用强大两个字,是不是太狂妄了?!
其实陈氏山庄一向低调,这个说法不是他们自己嚷嚷出来的,这是全天下公认的!
世上最好的药师、最好的大夫、最博学的大儒、最精湛的功法,最厉害的高手等都在陈氏山庄,再加上富可敌国的财富和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护庄战队,陈氏山庄的强大实至名归。
一国哪有二主,这样的陈氏山庄自然让当政者不安。
相传一百年前,大燕的一个皇帝骄傲自大的认为,凭一国之力,拿下陈氏山庄是轻而易举的的事,结果呢?!他用自己的死亡(被毒死)再一次证明了陈氏山庄是坚不可摧的。
幸好陈氏山庄早就对外表明,他们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对江山没有兴趣,不然大燕的皇帝可能早就换人做了。
面对这样的陈氏山庄,大家都趋之若骛,就不难理解了!
就算不能进入内门,只要在外门学点皮毛,也能受益一生,到时候回去为家族服务,也能让家族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可惜陈氏山庄收徒自有规矩,不是有权有势就能进来,进外门主要看个人资质,进内门就要考验综合素质。
陈夜昙是去年刚进的内门,进去以后他才知道那里的竞争异常激烈。
他的条件在内门之中并不出众,为了不被抛的太远,他拼命的学习。在今日的对练中,他受了点轻伤,在配置伤药膏时才发现缺了一门主药,陈氏山庄规定,只要选修药理的学生,都必须自己配药用,所以他就来到了苍羽山。
对于楼竹的殷勤,陈夜昙并没有多反感,因为他曾经也在外门待过三年,自然知道其中的艰幸,和颜悦色的道:“两位师妹是外门中人,不能在此久留,你们还是趁着山门未关,快快下山去吧。”
“是,师兄!”乐静兰连忙应道。
楼竹抿了抿嘴唇,心里暗暗的埋怨着乐静兰没有眼色,她们在外门已经待了四年了,若是明年还进不了内门,就得种下忠心符离开这里。
进入了陈氏山庄以后,楼竹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外门的一切已经让她目眩神迷,那么比外门强大百倍千倍的内门里面又是什么呢?!
她想要进内门想的都快疯狂了!现在好容易遇上内门师兄,这么好的机会,岂能白白放过!如果双方能搞好关系,在明年的外门考核中,说不得师兄能帮她一把,她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楼竹娇滴滴的道:“师兄,现在天已经黑了,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陪着您去吧。”
树上听壁角的陈真嘴角一撇,太没眼力劲了,这小姑娘要倒霉了!
秦时节又缩了缩了手臂,这群人到底什么时候滚,小厮在怀……对他来说是种折磨。
楼竹的本意是撒撒娇,好多点机会和陈夜昙相处,但她显然忘记了,陈夜昙不是外门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他和她并不熟悉。
她说不放心他,在陈夜昙听来,代表着她看不起他,这可戳中了自进內门以后变的纤细的神经。
他的脸色一冷,不耐烦的道:“让你走就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能耐下性子和她们说几句话,已经是他性子宽厚了,别再给脸不要脸了。
听着这毫不留情的呵斥,楼竹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乐静兰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赶快走。
楼竹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眼里闪过一丝决绝,豁出去般上前挽住了陈夜昙的手,用丰满的胸膛轻轻蹭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师兄,您别生气,小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啊!”
她的身体向放风筝一般被陈夜昙甩了出去,狠狠的甩在了陈真和秦时节藏身的大树,接着又被反弹回来,她嘴角溢血,趴在了地上连动也动不了,此时树身剧烈的摇晃不止,可见这一下,陈夜昙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怎么能这样做!”
乐静兰看的目瞪口呆,楼竹的无耻和陈夜昙的狠辣都让她不能置信,但她素来疼爱楼竹,下意识的就口出责备,说完后她立马感到后背发凉,要是陈夜昙也这么对付她的话,那就惨了。
可陈夜昙连看也看她一眼,他低着头慢慢的弹了弹衣袖,突然,他伸手一扬,手里的暗器就像流星一样冲着陈真和秦时节的藏身之处而来。
原来树枝摇晃之间,穿白色衣服的秦时节就这么暴露在了陈夜昙的眼皮子底下,所以说做贼的一定要穿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