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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笙出了秦府小苑,就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从秦府小苑去佛堂,要穿过一个大花园。花园里柳条抽芽,杨柳依依,芳草萋萋,满院可人的新绿中,秦云笙走在其中,一抹青蓝色,尤其突兀,一步一动地,宛如花间精魅。
浓郁花香沁入心脾,秦云笙驻足在一丛桃花树下。
“小姐,怎么不走了?”方嬷嬷本跟在秦云笙的身后走着,眼前她突然驻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秦云笙仰首,认真的看着树上的一簇簇的桃花。颜色正好,灼灼其华。
真正是应了那句诗:雨中草色堪绿染,水上桃花红欲然。
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花了。但,也只是曾经了。
她微扯动嘴角,慢慢垂下头。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小姐,是在为适才老爷呵斥你的事情伤怀吗?脸色这样难看。”方嬷嬷看她脸色黯然,又想想适才秦义庄对她的呵斥,对华素的维护,方嬷嬷心酸的握住她的手,担忧的问。
伤怀吗?秦云笙在心中自问,是伤怀的,但更多的却是心寒,是失望。
前生,她一直以为秦义庄是个好父亲,对她慈爱有加。当初她对他自然也是敬佩有加,事事遵从。
但,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身为一个父亲,却卖女求荣;他身为一个丈夫,却亲手弑妻。
若是重生以来她还对他抱有一丝的尊重,那么今日的一番呵斥,就算是彻底的斩断了他们父女之间的情分,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不值得她这样尊重,也不值得她,手下留情。
是了,她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秦云笙掐了一把桃花,下定决心似的,用力地攒在手心里。
方嬷嬷手心的暖意顺着掌心流入心底,秦云笙深呼一口气,胸腔里顿时充斥了满满的花香,她回握着嬷嬷的手,“乳娘,不必担忧,我不伤怀的。”
“还不伤怀呢,这脸色都难看得要哭了,这手心也冷得吓人。”方嬷嬷心疼的搓着她冰凉的手,“小姐,莫要伤怀了,老爷就是那个脾气,他那么疼爱小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秦云笙笑笑,缓声道:“乳娘,切勿担心,父亲那个脾气我是晓得的。我真的不伤怀。就是这天有点寒,我有些不舒服。乳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畏寒,可是一点冷都受不了的呢。”
“是啊,这天是有点冷。小姐,咱们快回院子里罢。乳娘给你做碗你爱喝的热的银耳玫瑰粥驱寒可好?”方嬷嬷捂着秦云笙的手,道。
秦云笙抽回手,道,“乳娘,你忘记啦,父亲罚我去佛堂抄女戒,抄不完三百遍不许我吃饭呢。”她转身,继续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方嬷嬷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了一句。“老爷的心真可够狠得,这么冷的天要小姐去抄女戒,自己的闺女,罚起来也真是不心疼。”
嬷嬷的声音极小,但她的话却也让云笙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秦云笙没说什么,只是唇角噙起了浅浅的笑意。
是啊,秦义庄是心狠。
所以她这辈子就要做到,比他的心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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