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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笙在小佛堂里抄写一夜的女戒,一夜无觉。
初春的夜里,冷风无孔不入,姑娘家的身子偏于阴寒,跪坐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哪怕膝盖下有嬷嬷给垫的厚厚的柔软的团垫子,寒意也还是在身上乱窜。
秦云笙握着大毫的手指几乎僵劲的不能动。
天光破晓时,三百遍的女戒才堪堪抄写完,腿也疼的不能动弹了,最后还是由方嬷嬷心疼的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回了沁水院。
天色还早,沁水院里的丫鬟嬷嬷们才刚刚起塌。
一日不曾现身的玉湖此刻正冻得哆嗦的站在院门外,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什么人。无意间瞥见秦云笙的俏丽身影,忙迎了上去,“小姐这是去哪里了?大早晨的,冷得很,小姐怎么不呆在院子里呢?”
方嬷嬷扶着秦云笙,道:“小姐昨夜里被老爷罚跪在小佛堂抄女戒了。”
“在小佛堂罚跪一夜?怎么会这样,老爷平时不是最疼小姐的吗?这怎么罚的这样狠?”玉湖讶异地又忙问道:“小姐地身子骨弱,在佛堂跪了一夜,身子怎么样了?”
秦云笙道:“无甚大碍。”
“那里看着像是无甚大概,老爷这也太狠了,小姐的身子金贵,哪里受得这样的折腾。”玉湖看着有些憔悴的秦云笙,嘟囔道。
方嬷嬷横了她一眼,“好了,先别嘟囔,快过来扶着小姐回屋罢。这里太冷了,万一冻着小姐怎么办。”
玉湖走近前,一股香味飘来,方嬷嬷皱眉道,“这一日不见你,身上一股子什么味,难闻的很,小心熏着了小姐。”玉湖笑了一声,也没说话。秦云笙也闻见了香味,是前日她给玉湖的那块白檀的香味。她微微一笑道:“乳娘,我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
三人说话间就进了屋。
玉湖忙捧了暖水囊放在秦云笙的腿上,方嬷嬷一面替她捶腿,一面心疼的道,“小姐,这一夜在小佛堂里跪着,这腿都快要冻出点毛病来了。小姐膝盖,还疼吗?”
秦云笙腿上盖着厚厚的灰狐狸皮斗篷,手捧着手炉子,脸色有些苍白,“劳乳娘担心了,这贴上膏药缓一缓,已经不疼了。”
“小姐饿了一夜,想必胃里一定不会好受,乳娘适才回来的时候就在膳房里熬上了暖胃的粥,这会儿子已经熬的很烂了,小姐要不要先用一些?”方嬷嬷关切的问道。
一夜不曾进食,秦云笙的胃里早已经是空空荡荡的,想起嬷嬷亲手做的香粥,香气扑鼻,肚子里不由唱起了空城计。
玉湖在一旁努了努嘴。
秦云笙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点点头道:“好,麻烦乳娘了。”
方嬷嬷添了一壶热茶端给云笙,又道了声不麻烦,这才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不多时,在东屋前草木的重重掩映下,嬷嬷的身影很快就与草木融为一体。
秦云笙端着冒热气的茶杯,身边蓦地飘来一阵香气。她仰首,玉湖侧身给她披上了一身棉斗篷,她的长睫颤了颤道:“玉湖,我让你查的事,你可查好了?”
玉湖的神色有些古怪地点点头,道:“小姐,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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