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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庄早年拜师于孔老夫子的后人门下,虽本性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却也是个风雅之人,书斋并不他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建在了秦府后山的一片竹林里。
青翠挺拔的竹子,漆木斑驳的小屋子,满林子书墨纸笔香,再加上莺啼声声婉转,风雅确实。
秦云笙换了一身梅花缠腰花纹的素色长裙,裙摆上红梅盛开,衬着素底的裙,随步幅飘展开来,铮铮傲骨中又带了几分少女的俏皮可爱。她立在竹林子里,眉眼细笔勾画,水墨丹青为景,人影绰绰,姿态绝色。
她刚走到书斋,守在门口的丫鬟快步走到她面前,对她盈盈一福,“奴婢见过二小姐。”
秦云笙恩了一声,笑的极淡,“父亲叫我来书斋找他,他如今在何处?”
“回二小姐,老爷不在书斋。”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丫鬟回道。
秦云笙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父亲不在书斋?可是他身边的小厮明明传了话,让我来书斋找他呀。”
那丫鬟道:“二小姐老爷吩咐了,贵人来找,您无需等他,直接进书斋就好。”
秦云笙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快,怎么又是贵人来找,到底什么人这般的神秘?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什么贵人。
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我明白了。”
“二小姐请。”丫鬟们让开路,示意她进去,她也无意停留,提步朝书斋里走去。
步进书斋,穿过蜿蜒的长廊,又走了没几步,远远地就见院子里坐了一个男子,背影清逸,却孤单,风气时,他宽大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瘦而有力的脊背,如同披系了天下间所有的寂寞。他手抚着一张古琴,似是意识到她的到来,手腕一颤,琴声乍起,瑟瑟缥缈,悲怆哀伤。
那琴声像是孤独飞越南北的大雁,临死前对惦念伴侣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又像是失去了心上人,孤苦寂寥终老的垂暮老人,发出的最后一声叹气,带着忧愁,带着思念,带着痛苦,直钻入秦云笙的心底。
秦云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脚,听着那琴声,眼前渐渐模糊起来。都说红豆最相思,那人谈得是《红豆》!
曾几何时,她也曾坐在这样大而空旷的院子,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自己的影子弹奏这首曲子,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利用,被他厌弃,却又不可抑制的爱他。她为他甘愿苦守一个空院三年,为他相思入骨,相思成魔,甚至差点哭瞎一双眼。
可是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被他推入地府,万劫不复。
感情,也许就是这世界上,是最镜花水月的东西;相思,也许就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感觉。
她嗤笑一声,用劲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不再停留,径直就朝那个正在奏琴的人走去。
奏琴的人似乎是对她的心情变化有所察觉,不待她走近他,他就倏地停了手,绕梁琴声顿时消弭在空中,再无处可寻。
“就知道你是最不耐听这些安静的乐曲的了。不过这次还是值得表扬,有进步,起码能耐心听我弹上几个调了,不错。”那人的声音极为好听,清润温和里带着些许的沙哑,如同一坛陈酿的老酒,听多了是会醉人的。
她听他说:“月儿,过来陪我下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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