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小心!”那石子直扑秦云笙的面门而来,景止连忙伸手护住秦云笙。
石子擦过景止的手背落地,顿时景止的手背上血流如注。
秦云笙目光复杂的看着景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自从前几日,景止表明心迹之后,秦云笙有意无意地就一直躲着景止。前生与景瑜的感情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对感情之事早已经怕极了,她本就已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可而今景止地这般奋不顾身的举动,却是让得她的心湖又重新泛起了波澜。
秦云笙目光复杂的看着景止,好一会儿才语气有些干巴巴地问道:“你没事吧?”
景止朝她粲然一笑说道:“无事。”
秦云笙闪躲着他直白的眼神,垂着眼眸说道:“恩,没事就好。”
那隅,帮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还在不断地叫嚣着:“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快走,离我娘亲远一些,坏人!”
景止一瞥那小丫头,脸上笑容如沐春风一般,“小丫头,这个大姐姐可不是什么坏人呢。她是太医,医术高超,是朝廷专门派来救你娘亲的。你可不能这么无礼哦。”
小丫头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俊俏郎君,有些警惕的问道:“真的吗?”
景止莞尔一笑,蹲下身子,几乎平视着小丫头,说道:“是呀,大哥哥没有骗你哦,你看这是朝廷的文书,这个大姐姐真的是来救你娘亲的。”
景止的面目清秀和善,模样周正干净,就这么平视着小丫头,无端地就会让人多出几分好感来。那小丫头半信半疑的看着景止,好一会儿才算是极其不情愿的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带你们去那些坏人住的地方。”
景止粲然一笑,温柔地揉揉小丫头的碎发,说道:“谢谢你。”
景止的模样本就好看,如今这么一笑,更是夺目。小丫头的脸色有些泛红,羞赫的说道:“不客气。”
说着就拉起景止的手说道:“大哥哥,你们跟我来吧。”
众人看着小丫头牵着景止的手,微微蹙了眉头,为首的太医站出来刚想说些什么,但景止却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去,使得那太医生生的将自己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景止淡淡的收回目光,朝秦云笙道:“卿卿,咱们走罢。”
“恩。”秦云笙轻轻地应了一声,随着那小丫头朝北走去。
走了没多久,一阵琴瑟声就从花楼里传来,江南小曲儿绵软小意得很。
秦云笙微微蹙了眉头。
看着眼前张灯结彩的酒楼,目光中一抹凛冽神色闪过。
这些朝廷的蛀虫!
听着那柔柔软软的江南小调,众人跟着小丫头走进了一间酒肆。
酒肆之中,热闹喧嚣一片。
众人刚入了酒肆,便瞧见那二楼的阶梯口处,几个身着寸缕的舞-娘优伶正在扭动着柔软的腰肢,长袖善舞,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浓重艳抹的女支子吊着嗓子,唱着江南曲子,词语间都是撩拨人心的娼调。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二楼,都忍不住蹙了眉头。
小丫头指着酒肆的二楼脆声说道:“就是这里了,那些坏人们就住在这里。”
景止朝那小丫头温柔一笑,蹲下身子揉揉小丫头的头发,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她说道:“谢谢你带我们来这里。小丫头,给,这是给你的奖励。”
小丫头看着金子眼睛顿时一亮,她咽了口唾沫,旋即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能要。”
景止莞尔一笑问道:“为什么你不能要呀?你娘亲如今生病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大哥哥给你的是你的奖励,也是你娘亲的医药费,你为何不要呀?”
小丫头看着景止,目光坚定地说道:“娘亲说了,无功不受禄。大哥哥,我没有帮你什么忙,我不能要你的金子。”
景止莞尔一笑,“真是个懂事的小丫头。”他笑容如沐春风,“没有关系的。你替大哥哥带路,帮大哥哥找到了那些坏人的住处,就已经是帮了大哥哥的忙了,没关系的,你就收下吧。”
终于还是小孩子,心性单纯,闻言眼前一亮,拉着景止的手激动地说道:“真的吗,大哥哥,我真的可以收下这金子吗?”
景止含笑点头道:“真的。你就放心收下吧,没有人敢说你什么的。”
小丫头用力地点点头,接过金子,朝景止粲然一笑道:“谢谢大哥哥。”
景止朝她温柔的一笑,说道:“好了,你快先回去照顾你娘亲吧,大哥哥还有事与那些坏人们谈。”
小丫头闻言有些担忧的看着景止,拉拉景止的衣袖,说道:“大哥哥,那你小心一点喏,那些坏人们真的可凶了。”
景止点点头,语气温柔地说道:“恩,我会的,谢谢小丫头的提醒。好了,你快回去罢。”
小丫头心思单纯,看着景止温柔的笑意,含笑用力地点点头,朝外跑去,一面跑,一面朝景止挥手说道:“恩,好,那大哥哥再见。”
景止朝小丫头挥挥手,目送着她跑远了,脸色才渐渐地阴沉下来,朝那二楼的琴瑟声源处望了一眼,他紧紧地抿起唇,狭长眼眸中神色深深沉沉的好似一潭望不到尽头的秋水。这些朝廷的蛀虫们,着实可恨至极,拿着朝廷的银两不干实事,还整日地花天酒地,弃百姓于不顾。此等不仁不义,无德无|良之徒,真是白白地辱没了朝廷的名声!着实该死!
景止的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张灯结彩的酒肆,眼底地风雨欲来。
听着那越来越热闹的钟鼓乐声,众太医们的神情都有些尴尬,羞愧的低着头,都是不敢再看景止的脸色。景止立在阶梯处,听了一会儿二楼的动静,须臾他大步地朝着酒肆的二楼走去。
众人见状,也忙跟了上去。刚上了二楼,其中的一间雅间中便传来了女子娇|媚的说话声,“大人,如今西南灾荒正厉害,你的医术高超怎么就不去救救那些得了疫病的人呢?你看,这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死人,不但气味难闻,而且妾看着也甚是害怕的很呢。”
景止闻言脚步一顿,立在楼梯口处,面色铁青。
“救人?”里头传来一声嗤笑声,那声音飘忽,怕是早已经醉了,说话含含糊糊地,“救个屁的人呐!那些贱民们,身份卑微,本大人为何要屈尊降贵的去救他们。本大人看呐,那些人啊,就是活该病死,呸,都是些身份卑贱低劣的畜生,哪里能有资格让本大人给他们治病!”
这话说得很是放肆,景止不知不觉地,便紧紧地握起了双拳。
“大人说得对,琥儿,你真是多嘴。大人可是朝廷派来的人,身份可是尊贵你着呢,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让大人跟那些贱民们相提并论呢。真是不懂事,来,来,来,大人,你再饮一杯吧。”这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子,江南人的口音,柔柔软软的好似一江春水。
那太医显然是被这女子的话取悦了,不由哈哈一笑,哑声说道:“对,白清说的对,本大人可是朝廷派来的人,身份尊贵,怎么能跟那些贱民们相提并论呢!”
丝竹乐声渐起,景止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紧紧地握紧了双手,蓦地大步地朝着那雅厢中走去。
雅厢外一众护卫把守着房门,看到景止过来,双戟交叉挡住景止的去路,说道:“来者何人!”声音杀伐沉沉,喝声如雷。
这些护卫在这西南城中怕是也没少干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吧。这目光凶恶,杀气沉沉的模样,真是足矣让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百姓们吓得够呛。
景止目光凛冽的看了那些护卫们一眼,心中并未有敬畏之意,只是声音沉沉地说道:“给本王让开!”
众护卫也是从京城而来,对景止自然也是熟悉,看清了景止的面目,顿时讶异的瞪大了眼睛,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说道:“小的有眼无珠,王爷勿怪,小的有眼无珠!”这些护卫们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瞧得了景止的身份自然不敢再造次,跪在地上,几乎是连头也不刚抬一下,连连道着歉。
景止连理都不曾理会他们一下,只是径自一脚踹开了房门走近雅厢之中。
雅厢之中银靡一片,许多赤|身果体的美人舞动着腰肢,弹奏着丝竹管弦的器乐,簇拥着一个头戴乌纱帽的太医,腰肢柔软的好似三月初长的柳枝。
景止的目光越过那些优伶,径自看向那太医,沉声说道:“何太医,真是好悠闲呐!”
那太医正在醉生梦死之中,突然被人打扰了,心中不由得大为不快,他蹙着眉头刚欲呵斥来人,但却瞧见一张熟悉的清俊面孔,顿时心中大骇,连忙推开身边的美人,跪在地上说道:“止王爷,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