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遗珠笑他杞人忧天,“不会的,有安敏郡主和大公主殿下在呢,有谁会欺负我呀?”
花御一还是摇头,“不、不行,我不放、不放心。要不,我陪、陪你一起去吧?”
遗珠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都是女眷的宴会,你去做什么,选妃呀?”
“当然不、不是!”花御一被她气得面红耳赤。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嘛。你放心,我又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娇花儿,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欺负?”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花御一的胸口,“除了你呀,没人敢欺负我。”
花御一顺势抓住她的柔荑握在手中,垂眸望着她说:“我、我就欺、欺负你了,怎、怎么着吧?”
遗珠看着他这欠揍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花御一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只、只有我能欺、欺负你。”
她简直被他这套双重标准给气笑了,说他“无可救药”。
“谁、谁说的?”花御一将她拉近自己,几乎贴着她的身子说:“你、你爹说了,我已经、已经有很、很大进步了。”
听他这么说,遗珠忽然想起来,上回她问步行云花御一的口吃到底能不能治好,结果被步行云打岔岔了过去,到最后也没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遗珠想事情的时候,忽然唇上一热,竟是花御一不知何时贴了上来。
她“唔”了一声,本能地去推他,“你、你做什么?”
“运动。”他趁她说话,突然趁虚而入,不再如以往般浅尝辄止,而是长驱直入,探索着她的甜美。
直到遗珠打他都打得没有了力气,花御一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还有理有据地告诉她说:“你、你爹教的。”
遗珠气结,抹了一把嘴唇,瞪着他说:“我爹爹让你这么运动了?”
花御一腆着脸说:“你、你爹又没、没说怎、怎么运动。”
遗珠没忍住,又往他身上打了一拳。
她的拳头软绵绵的,花御一当然一点都不疼,反而一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
遗珠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少年,忽然没出息地觉得,他无赖一点就无赖一点吧,反正他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咦,她做人的原则呢?
似乎被花御一吃掉了。
……
次日一早,因为一会儿要去赴宴的缘故,遗珠换上了在云城买的一身淡紫色软缎百褶罗裙,才到花御一那里去吃早饭。
她一进门儿,花御一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似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顿饭把遗珠吃得可不自在,只用了一个蛋卷儿就放下了筷子。
“怎、怎么不多、多吃点?”花御一问。
“反正一会儿宴会上也会有吃的,晚点再吃也不迟。”
“不、不行。”花御一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两个奶香卷,“宴、宴上的东西,不、不能吃。”
遗珠好笑地说:“怎么,大公主还会毒害我不成?”
“当、当然不、不会。只是宴、宴上的食物,大、大多不够新鲜,不如俢、修仁宫的。”
这倒是没错。
遗珠想了想,又强塞了一个奶香卷下去,却是再也吃不动了。
“你老盯着我,我吃不下。”
“谁、谁盯着你了?”花御一听她这么说,连忙收回视线,“我、我是看你怎么、怎么打扮得那么、那么寒酸,简直、简直给我们修、俢仁宫丢人。”
“谁寒酸了?”遗珠不服气地说:“我那儿统共就这么几身能见人的衣裳,这已经是看起来料子最好的一条了。再说了,这还不都是你买的?你说我寒酸,就是骂你自己!”
“苏、苏嬷嬷,给你量、量尺寸了没?”
“量了量了,不过就算是赶工,也没有这么快就做好的。”遗珠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绫罗绸缎她穿过,布衣麻衣她也穿过,只要脸是美的,穿什么都好看。
她掌心相对,做出一个花朵开放的手势来,撑在自己下巴底下,笑着问他,“你别管我穿得什么样,就说我这张脸,美不美吧?”
遗珠以为他肯定要借机讽刺自己一番,谁知花御一却干脆地说:“美。”
遗珠心中一喜,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想起以前血的经验和教训来,“你是不是还没说完?”
果然,花御一接着说道:“美……不过我。”
遗珠摆摆手和他说了再见。
见过自我感觉良好的,没见过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
“等、等等。”花御一叫住她,“要、要不要我送、送你过去?”
遗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婉拒道:“不用啦,安敏郡主说她回来接我,我们顺路一起过去。”
“清、清词?”花御一的脸诡异地扭曲着,“你、你和她,什、什么时候这、这么好了?”
“秘密。”遗珠调皮地笑了笑,不再理他,出门去了。
到了门口,却是不见花清词的影子。
遗珠看离宴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就站在门口等着,心里并不着急。
可是没过多久,花清词没有来,却见几个陌生的少年结伴而来。
遗珠正打算回避,却被他们叫住了,“等等!”
她想装作没听见,可其中一个身着宝蓝色直裰的少年竟然追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襟,极其无礼。
遗珠皱眉,厉声道:“请公子放开我!”
那人却不松手,转过头笑着对他的同伴说:“这小娇娘声音倒是挺好听的,难怪恒王殿下如此宠爱。”
几人哄笑成一片,另一个穿青衫的青年男子道:“四郎,你快拉过来让我们瞧瞧,她有没有清词好看,比那赵国公主又是如何。”
赵四郎应了一声,连拖带拽地将遗珠拉了出来。
几人一见她的脸,便是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呼吸。静了一静,才有人说:“这丫头生得可真好看,看模样应该是南方人吧?”
遗珠挣脱不开,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他们的调笑。
赵四郎却是个已有心上人的,就算见到遗珠貌美,也不为所动,仍是一副酸酸的腔调,没好气地说“刚才本少爷让你等等,你没听见么?!长耳朵是干什么用的?!”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叫我,还以为公子认错人了。”遗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公子可以放开我了么?青天白日,又是在宫中,男女有别,公子所为实在是不妥。”
赵四郎却是坚决不放,还故意挑她话中的刺,“哟,那按你的意思,就是说青天白日的不行,晚上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他话没有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照不宣地□□起来。
遗珠哪里受得了这等屈辱,她好言好语已经说尽,既然这人听不懂人话,她也只好动手……不对,动膝盖,踢死这丫的。
谁知她刚刚曲起膝盖,还没来得及袭击对方,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住手!”
遗珠怔了一下,还以为是说她的。
她看向气喘吁吁的花清词,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清词指着赵四郎说:“赵四,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放开遗珠?!”
“清词!”赵四郎一见到花清词,神情就全变了。刚才还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在花清词面前秒秒钟变成乖顺的小绵羊,“我不是听说这丫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才来帮你讨回公道的嘛!这件事你不用插手,看我的就是了!”
花清词怒道:“你是听不懂人话么?!”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谁知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你们在做什么?”
赵四郎没想到花御一会亲自出来,吓得手一抖,不自觉地放开了对遗珠的钳制。
花御一拉过遗珠,将她护到自己身后,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了赵四郎一眼,又冷冷地看向花清词。
花清词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连忙上前解释道:“御一,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御一冷笑了一声,道:“本、本王有眼睛。”自然会看真相。
花清词慌忙道:“我也不知道赵四他们怎么会来找遗珠的麻烦,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会拦住他们的!”
“是么?”花御一显然是不信。
花清词简直百口莫辩,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偏生赵四郎还在那里火上浇油,“绍仪,的确不关清词的事儿,是我听说这丫头让清词受了气,才来提点提点她的。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你别生气嘛!”
遗珠一这个人他竟然叫花御一的字,还和花清词这样熟悉,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推测。
这些人肯定不是皇亲贵族,就是世家子弟,八成是和花御一一起长大的,交情很深。
花御一虽说过喜欢她,但到底和她只认识了几个月。
遗珠站在他的身后,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花御一,不知他会如何选择。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