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字长卿,西汉蜀郡人。他在梁孝王刘武的梁园中住了几年,写出了他的名作《子虚赋》。梁王死后,他回到了老家。家中却是一无所有,可谓家徒四壁,如果再待在家里,将无法维持生计了。
他有一个好友叫王吉,在临邛当县令,为了生存,他投奔了这个当县令的好友。王吉非常敬重司马相如,一有空就去看他。当地富豪卓王孙看王县令与司马相如的交情很不一般,便在家大摆宴席,招待县令的贵客,并让县令作陪。席间,司马相如应邀弹了琴,博得了满堂的掌声。
卓王孙家的童仆就有八百多人,由此可见卓家在当地的地位该有多高。卓王孙有个女儿叫卓文君,爱好诗文音乐,司马相如弹琴时,她偷偷的在窗外偷看聆听,她对司马相如很有好感。卓文君的丫鬟看透了小姐的心思,主动为小姐和司马相如牵线搭桥,并约他俩偷偷地见面。经过相处,他俩私自离开了当地,去了司马相如的老家。到家以后,他俩艰难地维持生活。后来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卓文君对丈夫说:“我们还是回到临邛去吧,到那里可以找亲朋帮忙,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活。”司马相如就与妻子一起回到了临邛,在那里开了个小酒店。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是私奔的,他父亲对女儿非常不满。但看到她的生活那样的艰难,卓王孙给了女儿一百名仆人,一百万钱财,还有一份嫁妆,让他们回到司马相如的老家,置办些田地家产,好好过日子。卓文君得到了父亲的救助,与丈夫司马相如一起,过起了富人的生活,有专人为他们做饭打扫卫生。过了几年,汉武帝封司马相如为中郎将,派他出使西南少数民族进行安抚。
司马相如一去就是好几年,卓文君非常思念丈夫,她给丈夫写了一封数字情书: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说是三四月,却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断,十里长亭望眼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信中巧妙地把数字一到万嵌于其中,表达了哀怨之情。
据说,另外一首包含了数字的词也是卓文君所作:
“十二月里有三九天,十一月天渐寒,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全,七夕银河鹊桥断,六月酷暑别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端阳把龙舟看,四月桑芋无心去养蚕,三月春风打桃花散,二月风筝断了线,一片痴心梦里到关山,可怜我多情白娘子,偏想无情的小许官,郎啊郎,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郎啊郎,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王少勋轻哼着,兴致勃勃把这些故事、诗词侃侃道来,在这大雪后的绍兴古城里,满目皎然,二者已然相得益彰了。
林正海听在耳中,却又引发了另一番感想。他长吁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外面。
“正海,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王少勋已经是第二次问他了。看他眉头微锁,就放下手里的书,走过来与他并排站着。多年来一起读书、玩闹,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一个有心事,另一个很快就能感受到。
“是那个夏小姐吧?”
王少勋轻轻说完,与林正海站着,不再说话。
外面孩童的喧闹声更响亮了。
驿馆门前,这时来了一辆高头大马拉的黑漆马车。曾非庸下了车,施施然走进驿馆大门,对守门的驿卒说了几句话,伸手摸出一点碎银塞给对方。那驿卒欢天喜地带着他朝林、王二人住的房间走来。
“林公子,王公子,曾府的二老爷前来拜访两位公子!”
驿卒躬身站在门外叫道,曾非庸跟在后面。
“曾二老爷请进!”
王少勋走到门口,拱手迎接,把曾非庸让进屋里。林正海还站在窗口发呆。
“王公子,林公子,您二位新年吉祥!”
不愧是老练的生意人,曾非庸自有与人打交道的一套,他拱手作揖,向二人恭维道。
林正海这才回过神来,也过来行礼,三人分宾主落座。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曾非庸从袖里掏出两张红色的请帖,递给二人:
“两位公子,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我们绍兴府的一些乡绅将在得月楼举行一次盛大的赏灯会,届时请二位一定光临!”
“元宵节?”王少勋接过请柬,有些迟疑地说,“我们元宵节可能要回杭州。这次来绍兴也是瞒着家里,元宵节再不回去,家里恐怕要闹翻天了!”
“是这样啊,这可难办了……”
曾非庸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
“我们绍兴众士绅的确是诚心诚意请二位公子参加赏灯会,还有,绍兴四大美女也会前来捧场。是不是请两位公子再考虑考虑?”
“四大美女也会来吗?”
一直没做声的林正海听到这句话,忽然开口问道。
“一定来!”曾非庸听他的语气,看到了希望,忙说,“而且四大美女还会举行猜灯谜登楼活动,凡猜中三个谜语者,均可登楼与四大美女一同赏灯。”
“呵呵……”
林正海笑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又可以看到那个人了,还是为他们这样安排活动而感到有趣。
“正海,你看怎么样?”
王少勋转头问林正海。他已经明白了老友的心意,所以听听他的意见。
“去,当然要去!第一回来浙江,第一回来文化名邦绍兴,怎能错过如此良机去领略一番古会稽的风采呢?家里我自会解释的。”
林正海坚定地说道。
“好、好,届时我们将恭候二位大驾!”曾非庸高兴地站起身,生怕过一会儿他们会改变主意,“在下先行告辞了,二位留步、留步!”
二人把曾非庸送出门外,回到房里,相视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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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新风,喜庆时候更是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白墙黑瓦绿檐,构成了古城的整体基调。红春联红灯笼红布幔,把一个古老的绍兴城装扮得喜气洋洋,飘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息。南来北往,人流如梭,街道上摩肩接踵,男女老少脸上都是一片喜气。还未入夜,人们已经开始出来过元宵节了。
元宵夜观灯、放灯,绍兴城自古就有这些风俗,在大清的太平盛世里,这种种风俗更是隆重热闹。看家家户户的檐下,都挂着一盏盏各式各样的花灯,大小形状不一。按照习俗,谁家门前人越多,越热闹,就预示着这家将在一年里兴旺吉祥。所以各家都把精心准备的彩灯早早挂出来了,供走过的人观赏、品评。有的还设置一些灯谜,更引得路人驻足,猜得出的猜不出的,笑闹成一团。
平时很少上街的小媳妇大姑娘们也都出来了,羞答答地边走边看着四处的景物。一些油滑的男子看到机会来了,几人挤作一团,直往这些小媳妇大姑娘身边蹭,趁机摸一把,揩上一点便宜油,弄得她们连连躲避,现场引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混乱。
得月楼一楼门窗洞开,里面的士子们看着外面的情景,不少人都哈哈笑着,指点着,也是一片热闹景象。笑着的人有的已经上了二楼,三楼不是不能去,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才能了。得月楼早就放出了消息,元宵节晚上绍兴城的大小官绅将齐聚得月楼,四大美女设灯谜与士子同乐,凡猜中三个规定的灯谜者,四大美女将盛情邀请登上三楼,并敬茶一杯,以示对优胜者的奖励。据说,对于特别优异者,美女们还有特别礼物赠送。会是什么特别礼物呢?各方真才子假才子们先猜起了这个哑谜,纷纷往得月楼赶,为的是借机一睹芳颜,也看看这个神秘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得月楼今天装点得也是独具特色。
黑色古朴的整体楼身,窗棂、栏杆被漆成了朱红色,每层的檐下都挂着六盏大红灯笼,取六六大顺之意。一楼还是摆着桌凳,早已座无虚席,人头攒动了。二楼的布置大异于平常。四角是通明的灯烛,顶上是一盏盏小巧的灯笼,把室内照得没有一处不清楚。原先的桌凳已经撤去,只在中间放了三张大号的八仙桌,呈品字形排开,每张桌旁各摆八把红木高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可坐之处。很显然,除了有资格坐下的,其他人都只能站着。
别的地方也没空闲,横竖拉着多条长长的细绳,绳子上挂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条,都是一个个事先写好了的灯谜。猜谜的规则大家都知道,能猜出的就摘下纸条,到负责的店小二那里对谜底。猜对了,小二收起纸条,给你一样小奖品;猜不对,还有人再把纸条挂回去。
二楼的人还不是很多,来的人大都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中间的桌椅旁更是没有一个人,宽敞的大厅里有些空旷。曾家的几个下人守在楼梯口,验看来者的请柬,给重要的来宾引路,还有人负责倒茶招呼,样样都做得有条不紊。一楼里的喧闹与二楼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于三楼,更是没有多少动静,没人知道四大美女来了没有。很少有人看到美女们是怎样上楼的。一些好事者曾守在一楼,想要一睹四大美女进楼时的艳影,可惜从早晨等到太阳落山也未曾见到。后来一打听,原来酒楼后面另有玄机,当初酒楼在修建时暗中建了一条上下楼的暗道,以备应急之用,一般人不知道在哪里。四大美女就是从那里上下楼的。
就在一楼的士子们正在议论四大美女是否已经登楼的时候,楼外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了,马蹄得得,几辆马车在楼前停了下来。一阵迎接的客套声之后,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楼里,坐着的士子很多站起来拱手问候:
“哎呀,这不是吴先生吗?失敬、失敬!”
“通判大人您来了!小生给您请安了!”
“国彪兄,许久不见了,你还是威风不减啊!”
“……”
热闹之后,这群人都上了二楼。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绍兴城里的头面人物或乘车或坐轿来了,得月楼里外热闹更甚。
三楼,中间的暖阁里,四大美女有的站有的坐,各具情态。
老大曾璧儿和老四吴钰正站在窗口朝下望,还不时小声议论几句,“嘻嘻”笑着,像看到了什么极开心的事。
老三王琦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丫鬟慧儿说着话,丰腴的身上穿着一套得体的衣裙,比平常艳丽了许多。她的眼神看着屋中间的炭火,又好像没看,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二夏婉婷还是在钻研棋艺,一只手捻着一颗白子,久久没有放下。其实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盘旋在她脑子里的只有一个声音:
“今天,他真的会来吗?”
(云之月弱弱地问一声:今天,你对本书有话要说么?请到书页发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