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狼山的深处。
一只机警的猿猴快速的从树上朝前飞跃。比之奔跑的烈马速度不差上下,圆眼金毛灵力闪动,透着一股妖异的气息。猴子进入密密的丛林,落在一方巨石上,又沿着昏暗的铺满尖利的石头小路钻入一处隐秘的洞穴。
这不像是野兽的洞穴,倒像是人类的。洞穴很大布满白骨,有人类的,有兽类的,鸟类的。
弯弯曲曲的通道最里面是一处平台,高过所有的突出的石柱。洞穴里不是猴子,而是一只只的恶狼。这些恶狼对这猴子发出呜呜的威慑。猴子却好像看不到一样,龇着牙吼了两声。高处阴影中传来轻微的两声“呜呜”群狼这才止住威胁,这只猴子径直走向高处的平台。
狼群安静下来,看着猴子一步步的走过。猴子走到平下面,双膝跪地低首不动。
面前石壁上是一只狼在月下昂首长啸。
慢慢地从平台的阴影处走出一只壮硕的狼。发着红光的眼睛,洁白的锦缎皮毛,四肢健壮,利爪犹如钢铁一般显得威武而邪恶。
猴子对着这只狼“吱吱吱”的说了一通,那只狼从高台上猛然扑过去,把猴子按倒在地,张开了血盆大口。猴子伸出两只手挡在面前,又“吱吱吱”叫了几声,好似求饶一般。
看了看猴子的表情,巨狼慢慢松开按住猴子的巨爪,回到高台之上。低声呜呜两声,猴子点头,快速离去。跳下平台,缓缓朝洞口走去。离洞口还有几步距离停住了。
白狼盘起巨大的尾巴坐下,紧紧盯着洞口四周的一圈一圈的黑白相间的图案。这个图案困住它一千年了。
它不止一次的用巨爪去挠用牙齿去咬,可那个图案发出的光芒让它痛苦万分,每次攻击过后图案还是在那里,丝毫无损。
徒增悲伤,毫无所用。
还记得千年之前大战之时,白狼带领凶猛的兵将横行战场,谁人能敌?
那个卑鄙的人类修行者,给白狼提供各种情报,带它去杀自己的同类。
想想都恶心。
其实也多亏了那个人,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快能扫除那么多的障碍。那些个修道的人间圣者哪一个能挡住它。所向披靡,真是威风!
本来就要消灭整个人类结束战争,关键时刻却被一个可恶的女人打断了。
不知道这女人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对自己什么都知道,包括自己的生辰八字。她戴着恶心的凤羽头环,身上的五彩之气让它存进不得。
想咬她,可浑身力量被封印被打出原形,只保留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打不过。她按住让白狼撤兵,白狼不同意。那个女人一挥手杀了它手下的几乎所有战将,余下的小兵一哄而散。留白狼一个被丢在这洞里承受着封印的折磨。
从那以后“妖狼”从修行界消失了。
那女人毁了它的一颗心脏,白狼心疼的要命。三个心脏的狼整个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一个心脏就是一条命。它怕了,怕自己真的毁在这可恶的女人手里,于是它妥协了。
如果她能给白狼一条活路的话,等再次卷土重来的时候,白狼一定会亲手撕了那个女人。扒光她的衣服,带着她周游世界,等自己破空离去的时候也带上她,继续在另一个世界旅游。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结果那个女人还真留了它一命,一挥手白狼就被扔到了这里。白狼想出去,可是门口却画了好多奇怪的封印,每次靠近心脏都好像要爆炸一样。
那个恶心的女人说,千年之后会有人放它出来。如果出来之后再残害生灵,就让它永远消失。
白狼笑了。
其实不答应又能如何呢?她连白狼的孩子都杀了,那只跟白狼很像的青狼。
白狼相信那个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如果白狼的孩子还活着,可能也能长出三颗心脏,那孩子潜力不错。
等再过几千年也应该能和自己一道飞升外界,逍遥自在。可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摇了摇头,白狼暗红色的眸子里尽是惋惜和伤痛。
就这样,坐了不知道多久,一会儿笑笑一会儿又悲伤起来。
直到洞口之处倒下一个东西。不,倒下一个人,应该是人白狼觉得。只是这个人有点矮小。
这矮小的人,一点点的向洞里爬过来,尖利的石头划破他的皮肤,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白狼这才猛然醒来,一张口绿光闪过,洞里的狼都消失不见,那是法术而已。
看着这小小的人类,猛然间白狼想到了它的孩子。刚刚化形的时候也这么大,调皮捣乱坚强不屈,被人类追赶到将死的时候仍然爬着过去咬那些人。
白狼的心一下子软了下了,对那个女人的恨也扔到了一边。只希望他能爬进来,黑狼可以医好他并且可以教他修行。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于让他当自己的儿子。
救或不救?
白狼想着又摇摇头。
唉!他是个人类,太过狡猾。
但是这个小小的人类,坚强的爬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躺在了白狼面前昏迷过去。
白狼看着这个倒下的小小人类浑身淌着血,身上到处是伤口。脖子上的伤口只连着一层薄薄的膜,都能看到里面的气管。
该怎么办?救吗?
千年过去了,打开枷锁的是这个小小的人类?
他是人类,不行,不能救他。
......
矛盾了好久,妖狼叹了口气继续坐着,盯着面前的浑身是伤的人。
妖狼的目光从凶狠到惋惜,从倔强到柔和。最后还是慢慢俯下身去,一口一口的添干了他身上的血。
往伤口上吹了几口绿色闪光的灵气。
一株紫色的小草发出一道光彩融入这孩子体内,然后洞里响起了优美的乐声。
这个小小人类为何会出现在它洞口?为何会在那个女人说的千年之后的今天?
妖狼想不通,也推算不了。法力甚至不能穿透那些黑白的图案,如何算?
许久,妖狼起身隐入高台后面的阴影里,在阴影里注视着石壁上的图腾。
一天之后,倒下的身影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睛虽然疲惫却依然亮亮的,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连脖子上的撕裂也只剩下微微的痕迹。
他愣愣的盯着洞顶倒立的巨大石柱,眼角的泪水清澈而圆滑,沿着有些泛白的面颊流下。
“死了吗?”
明显的呼吸和劳累,还有心底隐隐的剧痛让他觉得自己没有死。
“如果没有死,为什么会在这阴暗的地方?”
“这里就是人死去之后来的地方吧,冷清阴暗毫无声响!”
“没有死?我身有太极天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看看这洞府是什么样子吧。”
慢慢的目光朝洞口望去,模糊的看到有三个黑白相间的圆圈,圈圈里面画了些什么东西看不清。
于是费力的撑着地,坐了起来。看看自己的身上,衣衫褴褛不堪,衣服下摆已经不见了。他清楚的记得一只恶狼锋利的爪子扫过的,监视者的手将自己的脖子几乎掐断。
为什么伤口都愈合了?
刚刚那琴声那舞者都是梦境?
他记得那个琴舞双绝的紫衣女子给自己抹了药,而且自己还睡在她的床上。
那三个黑白色的圆开始一阵阵的发出微弱的荧光,好似在召唤他。慢慢的起身,踏着坚硬的地面朝洞口走去。
阴影里,妖狼突然张开了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