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风吟,洛生将七人行召集到一起,只说了一句话,“启用plan-b”。听了这个吩咐,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都没胆子问洛生和“大嫂”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明明已经准备废弃的plan-b,却突然启用起来。
还是擅长近身搏击的二号,也就是比洛生还高的大个子,摸着脑袋,憨憨地问了一句,“大哥和大嫂吵架了吗?之前大哥不是说进展很好,让我们把那人关起来,不准他出现吗?怎么又要用plan-b?”
“哎哟!六号你做啥又掐我?”只见二号捂着被狠狠掐了一下的腰,回头不解地问制毒圣手六号,也是他们七人中长得最不像杀手的一个,上挑的桃花眼配上浅浅的淡色薄唇,再加上总是喜欢穿平时正经工作时候的白大褂,无时无刻不透出禁欲的诱惑,闹得此时六号被他一瞪,脸都红了。
冷冷扫了一眼耳根都黑红黑红的傻兮兮二号,六号问洛生,“老大,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洛生把玩着手心里的小提琴链子,问六号。
“嗯,整容手术恢复情况很好,绝对万无一失。不过……”二号想了想,问洛生,“真的要这样做吗?”
抬眸扫了一眼一齐看向他的六人,洛生没有回答,而是将提琴链子戴到脖子上,轻笑着微微勾起唇,淡淡叹息道:“何必明知故问。”
最近,小萋被郑凯缠得紧,缠得没有丝毫空闲时间,只能每天陪着郑凯满硫市跑。而洛生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一直没来找他,导致两人已经有差不多两周没有见面,全靠每天在网上聊天。对此,他渐渐心生不满,对郑凯,也对洛生,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强忍着,想等郑凯回法国就好了,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席话。
“小萋,你爸爸和我准备把你送到法国去留学读书,以后我们全家就定居在那里,怎么样?”乔红来到小萋的房间,拉着小萋的手,和他商量。
“为什么啊?我现在在这里学作曲,挺好的,不想出国。”小萋停住给洛生回短信的动作,抬头看向乔红,满脸的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乔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很聪明,没有直接说“因为我们不想你和洛生有太多交集”,而是选择委婉地表达,“因为我们七七才华出众,当然要去最好的地方进修,走得更高更远啊!”
被乔红夸得脸一红,小萋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看小萋害羞又单纯的样子,乔红面上笑着,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意,只因她想到自家优秀的儿子,肯定会因为性向被很多人诟病,被反同的人辱骂,被不理解的人戴有色眼镜看待。想到此,她就忍不住心底一酸,长长叹息了一声。
看乔红情绪不对,小萋不由问道:“妈妈,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乔红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而是站起来,将坐着的小萋抱进怀里,并抬手轻抚着小萋的头,“妈妈只是觉得我的孩子受了很多苦,想到这里,妈妈就难受。”
“受苦?”小萋有些不解,他从小锦衣玉食,又是被宠着捧着长大的,哪里说过什么苦。想了想,他便以为乔红说的是已经死去的亲子,不由问道,“是说哥哥吗?”
这般问着,小萋便仰起头,认真道:“妈妈别伤心,我相信哥哥在天上也不会受苦,我也会替哥哥好好爱你们。如果妈妈又想哥哥了,我们改天去拜祭看看他,好吗?”
愣了一下,乔红为小萋的贴心而莞尔,但她本意不在此,便接口道:“不是,妈妈在说你,妈妈觉得你肯定在妈妈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很多委屈,这让妈妈很难受。”
不明白乔红在说什么,但小萋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乔红直接问道:“小萋,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啊?”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秒,小萋故作镇定地回道,“当然是因为我还小啊!妈妈怎么问这个问题。”
“真的是因为还小吗?”乔红坐回椅子上,拉着小萋的手,抬眸定定看向神色微微有些闪躲的小萋,再度发问,“可是你连有过好感的女孩子都没有,不是吗?”
心里又是一突,小萋似乎有些明白乔红这么问的原因,脸色不禁慢慢变白了几分,“妈妈……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狠了狠心,乔红径直问道:“你不喜欢女孩子,对不对?”
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小萋有些惶然地垂下头,还下意识咬住了下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担心回答是,乔红会受不了;回答不是,他又做不到,因为他不喜欢说谎。
沉默了许久,小萋终于点点头,低低说道:“是的,妈妈。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孩子。”
虽然早就从郑凯口中得到猜测结果,此时听小萋面对面承认,乔红还是忍不住眼睛一红,情不自禁抱住了小萋,哭着呢哝道:“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孩子,你受苦了……”
摇摇头,乔红抱着小萋也微微发颤的身体,哽咽地说着,“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就可以和你一起承受了……”
完全没想到乔红会这么说,小萋心头一热,忍不住用力回抱住乔红,同样哭了出来,因为他想起青春期时刚刚发现自己性向的事。
那会儿小萋发现别的男孩子都在讨论班上的女生那个漂亮、可爱、身材好,而他的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高大强壮的男同学和体育老师身上,他茫然无措过,也灰心失意过,而当他查了资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甚至想过自残以谢罪,只因他觉得对不起将他带离孤儿院、好好照顾他、给他新生的乔红夫妇。
然而,人始终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的。再加上后来出国留学,在国外长了见识,又学的是艺术,小萋对自己的性向才慢慢接受,只是他也没敢告诉任何人,他害怕看到鄙视的目光,也不愿看到乔红夫妇失望的眼神,那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但现在,他却听到乔红这般说,这无法不让他触动、震撼。
母爱……是包容乃大的。此时此刻,小萋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真意。母亲也许会怨恨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与别人不同,但内心深处,却更因此而心疼自己的孩子所遭受的痛苦。
将头更深地埋进乔红怀里,娘俩儿都哭得止都止不住,直到将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最后乔红看着小萋红红的眼,小萋看着乔红哭花的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花猫。”乔红抬手勾了勾小萋的鼻子,惹得小萋嘿嘿笑起来,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畅,而这时,乔红聪明地再次提及了最开始的话题,“我和你爸都知道这事,所以才想着移民,毕竟国外的环境更宽容一些,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着,不要受到那些异样的眼光。”
皱了皱眉,小萋想了下,还是说道:“妈妈,其实……其实我有交往的对象了。所以才不想出国,异国恋,肯定不会长久。”
“啊?是谁啊?快告诉妈妈。”乔红一边用纸巾擦了擦脸,一边面带惊喜地问。
脸一红,小萋眨了眨大眼睛,有些害羞地垂下头,轻声道:“妈妈你也见过,就是之前来我们家的洛生。”
“哦……他啊……”听到果然是他,乔红心里一紧,强忍住澎湃的心潮,这才勉强笑着回应,“他对你好吗?大你这么多,不会有代沟吗?”
“代沟是有一点吧。不过他对我很好。”说着,心里就想到那些甜蜜时光,小萋脸上瞬间绽放出恋爱的光彩,看得乔红心头又是一紧,紧张得喉咙都有些发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后他也可以跟着去移民啊!”乔红笑着开始劝说小萋,就像一个过来人一样,给小萋讲经验,“如果两个人感情真的坚定的话,就算短时间异国,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在一起,我和你爸当年不就是这样,我在国外读书,他在国内打拼,还不是终于守到我回来。”
“呃……”第一次听说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小萋不由十分感兴趣,和乔红聊了很久,最后他才被劝服,终于松口,“妈妈说的也有道理,我再和洛生商量商量吧!”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不然引起小萋怀疑,让小萋站到洛生那一边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乔红笑着点点头,摸摸小萋地脑袋,起身准备离开,“妈妈还说最后一句。”
“嗯?”
“你还小,应该用更多的时间去见见这个世界,多学一点知识,而不是过早地将自己框起来。就算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但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呢?没有经历挫折、磨合的感情,哪能深刻?你要记住,只有爸爸妈妈才会无条件地永远爱你。”
乔红意味深长地说完,便叹息着离开了,心里也有些沉重,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洛生那样的人会给小萋带去快乐,所以她宁愿趁现在就让小萋远离这份感情,以后等出国见识了花花世界,也让时间抚平了一切,当人觉得寂寞孤单的时候,小萋自然会慢慢忘记这段初恋,选择一个最适合过日子的人。
等乔红走后,小萋怔怔地呆着想了许久,等他想清楚,他才拨通了洛生的电话。
“喂?”耳边立刻传来洛生的温柔声音,小萋不知为何,心头一疼,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七七?”一直没听到小萋说话,洛生忍不住出声询问,声音里带上几分关怀。
“洛生,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小萋突然开口一问,神情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不是孩子了,如果他愿意为这份感情坚守,他也要付出一定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洛生沉默了一秒,同样严肃地回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分隔两地、很久不见,你也会依然只爱我一个人吗?”
“会。”这次洛生没有丝毫迟疑,径直给了小萋一个肯定的答复,终于让小萋露出了温暖快乐的笑容。
“好。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也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
“君不离,吾不弃。”当小萋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洛生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让他忍不住下意识说道,“七七,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想录下来。”
“哼!才不说!”小萋傲娇地哼哼一声,问洛生,“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
“过来找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好。”明明已经快十一点了,小萋一句话,洛生还是二话不说,准备立刻过来。
“不要走正门,我卧房门外有一棵榕树,你顺着树爬上来。”说着,小萋便撂下一句“给你半个小时,快来!”便挂了电话,惹得洛生在那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只能默默感叹:真是个难伺候的小少爷!
没到半小时,大概二十五分钟,洛生已经爬上了小萋卧房外的那颗榕树,并顺着窗户溜进了小萋的房间,而此时小萋已经洗漱好,正穿着一件丝袍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见到洛生也没觉得惊讶,小萋以食指封住口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他打开房门,对门外的佣人喊了一声,“我要改曲子,明天早上我不叫人,不要来打扰我!”
然后,小萋便反锁了房门,灯也没关,直接走到洛生面前,让洛生蹲下来,他则爬上了洛生的背,轻轻在洛生耳边说:“今天送你的礼物,就是我自己,喜欢吗?”
惊讶地回头看向小萋,却见小萋满面绯红,眼睛里还泛着层层水汽,恰似荡漾的波光,含春带怯,又勾引蛊惑,瞬间就让洛生的心跳飞速一般跳跃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同样压低了声音,洛生轻轻问道。
“哼!”凑过去咬了一下洛生的耳朵,小萋低声威胁,“虽然我房间隔音很好,你动作也得轻点,不然杀了你!”
“呵呵……好,一定轻点。”将小萋从背上扒下来,洛生面对着小萋站起来,然后搂着小萋的腰,整个一抱,将小萋抱起来,让小萋能缠着他的腰,而他则扣住小萋的脖子,吻住小萋的唇,抱着小萋往大床上走去。
两个人倒在床上,情意绵绵地纠缠在夜色里慢慢铺展开,让这样偷情的相会,带上偷食禁果的迷离色彩。当小萋压抑的呻吟从唇间传出,洛生再也忍不住,一边克制、一边更深地占有了他心中那缕皎洁白月光。
七七,这是你亲手交给我的,我会珍惜,但也绝不会放手。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永远也不许。
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会斩断你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让你只能属于我。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