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的腿微微发颤,席豫安按住她的双腿,把她抱在怀里,走向浴室。
他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潺潺的流下来,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沾湿,正要擦拭许容背部的时候,许容抓住了他的手,她抬起眼看着他,“我自己来。”
席豫安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许容别开脸,两个人僵在那里,最后还是席豫安首先把毛巾递给她,并且温声嘱咐了她,让她洗澡小心,洗完了叫他,他不会走。
许容只是“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窒。
他推开门走出去,门“咔”的一声被关上,只有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容怔怔的看着光洁的瓷砖,压抑在心中的所有仿佛一下子倾泻而出,她捂着嘴,手放在肚子上,失声痛哭。
怎么办,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不仅引狼入室,而且还害了爹地和哥哥,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席豫安这个人,他是不通人性的冷血动物?
门外,席豫安接到了陈晏南的电话,电话里陈晏南恭敬的开口,“先生,我们的行动可以开始了吗?”
“……再等等吧。戛”
他最后这样说。
陈晏南也并没有多问,这毕竟是先生的家事,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只差席豫安的一句发号施令,就可以将许家打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可这毕竟是太太的娘家,先生对太太有种不一样的感情,他是可以看出来的,对付许家,就相当于在伤太太的心。
“好的先生,您好好休息。”
席豫安“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他看了下腕表,走到浴室的门口,正要敲门的时候,他听到了里面压抑的哭声。
他敲门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他是太激进了吗?吓到她了。
他在心里想着,可这就是他席豫安的世界,不成功,便成仁。
他在程家兢兢业业十几年,他不姓程,却被当做是程家掌权人来培养,甚至还坐上了程家当家的位置,这些,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努力,哪里能坐在如今这么令人艳羡而又眼红的位置?
许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懂,他的世界没有阳光和灿烂,有的只是心机和死亡,他看惯了生死,但独对于她,他迟迟狠不下心。
书上说琴瑟和鸣,书上说百年好合,他揉了揉太阳穴,似是累极了的样子,如果是爱情的话,她为什么哭?如果不是爱情的话,那他的心,为何听到她的哭声钝痛不已?
他靠在墙上,闭着眼细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敲了门。
许容其实早就洗好了,可她不想出去,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她捂着嘴,听到他敲门的声音,就往后退一步。
席豫安的耐心今晚可谓是用尽了,他直接拿来钥匙开了门,他推开门的时候,力气极大,门“啪”的一声摔在墙上,吓的许容嘴唇颤了颤。
他清晰的看到了她的动作,心间戾气沸腾不已,如果不是顾忌着她怀孕,真想把她扔到床上狠狠弄个几次才算解气。
他迈着步子走到了许容身旁,他身上带过来的还有冷气,许容下意识一缩,席豫安脸色更加难看,他俯身抱起她,耳边呢喃却更像是威胁,“容容,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你就等着让许城和许归之去给他陪葬,我说到做到。”
这句话像是魔咒,又像是他的低语,以至于经年流过,他早已不在她身旁,她独自待在地下室,冷的瑟瑟发抖,她抬起头望着黑夜里看不到边际的夜空,依然还能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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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城醒来的消息在第二天清晨传进了许容的耳朵里。
许归之将电话打过来,她抱着自己的肚子不敢说去看他,只能开口,“我过几天去看看爹地。”
许归之不疑有他,嘱咐她好好休息,照顾好孩子和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生下孩子后,一定要离婚。
她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却发现席豫安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惊恐不已,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不知道刚才的通话内容他听到没有,她垂着头,闭着唇不说话。
席豫安脸色自然,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许家。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脸上的不自然,他如此通透,怎么会看不明白,许城抢救成功,这些事早就有人汇报进他的耳朵里,他可以捡回一条命,这就说明,席豫安还保留着一丝余地,是那份和许容一辈子的余地。
所以,许归之,你不要再惹怒我,让我亲手摧毁这最后一点希望。
…………*…………
当天下午。
席豫安到公司的时候,阿伟和陈晏南的脸色就很难看。
连一向沉稳的陈晏南都这样,这就说明,问题大了。
他才刚刚开了办
tang公室的门走进去,阿伟就想要冲进去,却被陈晏南拦住。
“陈晏南,你干什么不让我进去?!”
陈晏南扶额无奈道,“你先别去说,先生心情不好,你去不是找死么?”
阿伟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站在原地不停的踱步,“妈的,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先生?!”
陈晏南沉声开口道,“我想,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
席豫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晏南,你进来。”
阿伟抬头看了陈晏南一眼,“进去啊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陈晏南还是第一次被人踢屁股,他开了门,走了进去。
席豫安坐在黑色真皮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颗子弹。
陈晏南走进去,男人刚把子弹上了膛。
席豫安看着他开口,“有什么事非得在外面吵吵?”
陈晏南低着头,“抱歉先生,打扰到您了。”
“这是重点?”
席豫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晏南。
后者沉默了半响,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刚要开口,就被门外阿伟冲进来的声音打断,“先生,刚到码头的一批货被劫了!”
席豫安站起身,“谁?”
“李松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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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林肯车到达葵涌码头的时候,李松岩正在指挥着一群穿着便衣的下属搬着那些个头很大的货运集装箱,席豫安在车里就看到了这副景象,他眸中的神色渐渐冷下来,车子平稳停在一边,最先忍不住的是阿伟。
阿伟下了车,从后腰拔出手枪直直指着李松岩,他身后的那些警察一下子全部停下动作,也都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下车的席豫安。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阿伟。”
席豫安喊阿伟的名字,然后淡淡开口,“放下枪,过来。”
阿伟固执的拿枪抵着李松岩的太阳穴,最后抵不过席豫安的眼神攻势,最后还是放下了枪,走到了席豫安的身边。
李松岩抬起头来,活动了下脖颈,他自然是看到了席豫安,却并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席豫安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了张晋福。
那个男人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表情,视死如归,他弯着唇角笑了笑,“李sir,席某真的不太懂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松岩拿出了搜查令,咧着嘴嗤笑,像是一个战胜者嘲笑失败者,“这下,席先生总该懂了吧?我呢,奉上级的命令,来到香港最大的码头——葵涌码头,查找那些从国外运回来的违禁物品,席先生来,难道是这些货物的拥有者?”
阿伟看着他的脸,一脸的洋洋得意,他狠的想要上前直接崩了他,却被陈晏南紧紧拉住了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席豫安笑,“自然不是,不过在整个香港,敢在葵涌码头劫货的人,李sir真的是第一个。”
李松岩微微笑,随后开口道,“赶紧搬,等下曲半岛酒店请大家吃饭!”
席豫安走上车,敛眸,对阿伟开口,“开车,去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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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牵涉范围太广,当天晚上就上了香港新闻报纸,程老爷子看到这个消息后,气的指着席豫安的鼻子,直骂他“鬼迷心窍”。
席豫安倒是不生气,只是坐在沙发上慵懒抬眸,倒了一杯碧螺春放在桌子上,推到程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消消气。”---题外话---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