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竟有蜿蜒的小溪,四面环山,这间小屋盖在深林的山脚,巨大的树木盘根错节,不愧是原始森林,空气里都透着原始的停滞感。
在这里,空气是停滞的、时间是凝固的,声音是粘稠的,就连心跳仿佛都是静止的,如锦趴在那人的背上,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那些赤膊汉子,时不时的盯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赤裸裸的欲望。
如锦猛地低下头,避开他们的眼光,一丝恐惧从心里滋生出来,她悄悄抬头,摸了摸衣领,发现上官诚给她安装的追踪器还在,只要这个东西在,上官诚就一定找得到她。
渡湖泊,爬峭壁,翻山越岭,不知走了多久,如锦被从壮汉的背上扶下来,换上了一座舒服的轿子。
轿子是鲜艳的红色,如古代娶亲一般的婚轿,四个人抬着,竟然走到了一条一车宽的公路上。
如锦吃惊的看着巨龙般的盘山公路,难道有路可以直通到村子里?
闭塞的村子坐落于临水镇外的深山中,经过一段时间的山路,渐渐可以看到山窝下的灯火,越靠近村子,越是能看见一车宽的道路两侧,十米一个擂鼓,如同道路两旁的树木般规律的摆放着。
天渐渐黑了,漫天的星子闪烁着,阴冷的风阵阵吹来。
如锦坐在轿子里,焦急的探头往外看,那些赤膊汉子隐在黑暗中,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将她往阴曹地府送去。
“赵村长。”如锦心慌,下意识唤了句。
赵铁柱走在最前面,听闻呼喊,向她走来,“姑娘有事吗?”
有那么一刻,她仿佛看见赵铁柱裂开的嘴里,原本整齐的牙齿,变得参差不齐像是老人的牙齿,零零落落的松散着,满口黑黄的牙齿,如同瘾君子。
仔细瞧去,又如白日里那般白皙,是自己看错了?如锦看着蜿蜒的山路,迟疑道:“这条路通向外界吗?”
“不……”赵铁柱微微沉吟,“这条路是给死人走的路。”
如锦脸色微微一变。
赵铁柱笑道:“村子里有一个习俗,就是镇上每死一个人,就用这个人的皮囊做一个鼓,摆放在道路边上,就像是指路的冥灯,为死去人的亡魂指引回家的路。”
如锦趴在轿子的窗口,看着两侧的擂鼓,下意识的握紧了窗框。
“这条路是通过阴间的路,一头是断崖,一头是村子。”赵铁柱微笑道:“一旦有逝去的亲人回来了,刻着那个人名字的鼓就会鼓声擂动,家人就会打开门,让他回家。”
“如果普通人敲鼓了呢?会把那些亡魂召唤回来吗?”如锦问.
赵铁柱笑了下,“普通人白天是敲不响的,凡是能敲响的,必定是患有疾病或者即将遇到重大灾祸而将死之人。”
“即将会死的人,能把鼓敲响?”如锦下意识反问。
“嗯。”赵铁柱深思熟虑道:“但……”
“但是什么?”
“夜间敲鼓者必死。”
如锦轻轻吸了口气,这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
“我刚刚也提到过,白日里鼓一般是敲不响的,但是,夜里,无论谁敲鼓,都能把鼓敲响,夜间敲鼓者必死。”赵铁柱笑道:“所以,村里的人没有敢夜里敲鼓的,姑娘也要谨记啊。”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进了村子,村口摆着两个巨大的擂鼓,鼓边站着两个守夜人。
如锦被人搀扶下轿子,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向他们走来。
村子没有通电,放眼望去,全是红砖白灰房,错落有致,她一出现,整个擂鼓村的汉子们表情都变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仿佛没吃过肉的恶狼,眼睛闪闪发光。
如锦不敢抬头,随着赵铁柱入了村子。
“姑娘就住这间屋子吧。”赵铁柱将她领到村口的一间平房前说道。
屋子门前,左右摆放着擂鼓,家家户户门前如此,只是这间屋子,正对村子的入口,也正对那些蜿蜒的公路,一种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十分不舒服。
“没有别的屋子了么?“如锦委婉的拒绝道。
赵铁柱笑道:“村上百年难有外人留宿,也只有这间屋子闲置,姑娘将就住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可以站门口叫我一声。”
“那好吧。”如锦讪讪的笑了下,“劳烦你们了。”
“姑娘好好休养身体,明天一早我会叫村医过来。”赵铁柱交待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道:“切记,夜间敲鼓者必死,姑娘万不要踏出这间屋子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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