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团长跟刘翻译穿过一条街道,来到了日本宪兵司令部门口。门口有两点手持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把守,常团长和刘翻译出示证件一同进入了院里。
司令部院落的墙上,用汉子写着“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几个大字。院里有很多日本兵,他们手持三八搭大盖,七个人一组来回巡逻。院内大门两侧,有两个五米高的的岗哨,对着大门都架着一挺重机枪,上面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站岗。
到了松田大佐的办公室门口,常团长跟刘翻译喊了声报告,得到允许后进了屋。见松田大佐背对着办公桌,静静地望着墙上挂着的天皇照片沉思。刘翻译跟常团长站在两边也没敢说话,等待着松田大佐发话。
忽然,松田扭过脸,愤怒的像一头噬人的狮子般盯着常团长。常团长吓得脸上直冒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又把头深深的低下了。
“常桑,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知道,知道……”常团长头跟捣蒜似的不停点头。
“想不到我帝国士兵没有死在战场,却在街头莫名的被杀了,是帝国的耻辱,我将怎么向帝国交代?而你又怎么向我交代?”
松田大佐的语气越来越重,常团长用手绢擦拭了一下额头,战战兢兢地回答:“这是卑职的失职,不过请大佐放心,我一定缉拿到凶手,为帝国士兵报仇。”
“你认为是什么人干的?”松田注视着常团长询问道。
“一定是八路……八路。”
“八路?八格!八路的肯定不是,因为八路做事一向都是计划缜密的,而这个人匆忙逃窜,不会是八路。”
“大佐分析的对,有可能另有其人。”常团长附和着说。
“目前凶手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
“你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几个时辰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常桑,我一直很看好你的,但是你太令我失望了,连小小的县城治安你都管不好……”
去“大佐,您消消气,常团长早已派人追查凶手了,不久便会有消息。有了这次的教训,常团长一定痛定思过,一定会加强县城的治安工作,对吧,常团长?”刘翻译向身旁的常团长使了个眼色。
“是,是……大佐放心,以后杜绝再发生这样的事。”
松田重重叹了口气,厉声说:“常桑,我不要你的任何保证,只限你三天,三天若抓不到凶手,提着你的人头来见我。”
“三天?是……”
常团长连声答应着,心却像被刀割了一样疼痛。谁敢保证三天能抓到凶手?松田不是强人所难么?可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有先答应着,能否抓到人再说吧。
常团长跟刘翻译出了宪兵司令部,他感激地对刘翻译说:“感谢刘兄方才的解围,他日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翻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他虚伪的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气,松田太君让你三天抓到凶手,你可要好自为之啊。”表面上这是关心常团长的话,实际他却在内心得意的笑。抓不到人才好呢,常团长吃枪子才是他最终想要看到的。
听刘翻译这么一提醒,常团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三天之内若是找不到凶手,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了。如此这样想着,情绪不禁低落起来。
常团长失落地回到保安团部,询问张开顺凶手的情况,张开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常团长气的跳起来骂道:“一群饭桶,吃喝逛窑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精神,这个时候都她娘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松田君我三天交出凶手,交不出来,你们都他娘的给老子陪葬。”说着,把帽子扔在了桌子上。
常团长也纳闷了,到底谁干的呢?可能还真不是八路,说实话八路还真不会傻不拉叽的在日本人的占领区杀人。若不是八路那又会是谁呢?那人现在会在哪?是否已经逃出了城?是否还有同党?在这危急关头是否还会制造更大的杀伤事件呢?一系列的问题摆在常团长的面前,让他脑袋都大了。
“开顺,通知兄弟们,加强警戒,别在这个时候再出乱子,还有,告诉兄弟们,抓到凶手者老子奖励他十块大洋。快!”
“是,大哥。”张开顺领了命令,慌忙出了屋子。
“报告团长,轩宇阁郝掌柜求见。”一个士兵进屋向常团长报告。
“净他娘的给老子添乱,让他滚蛋!”常团长解了衣服的两个扣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你他娘的没听见老子的话么?还不快去!”
“团长,郝掌柜说有重要的事情给您汇报,他还说是关于凶手的事。”
听到这,常团长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杀害鬼子事件是在郝掌柜的饭庄对面发生的,莫不是他看到了凶手?即便没看到,他开的是饭庄,进入饭庄的人多,人多就会嘴杂,莫不是听到了什么?说不定,他提供的线索还真有用。
“快!让他进来。”
郝掌柜瘸着腿,一瘸一拐地进了屋,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说:“常团长好啊。”
“好个屁,什么事快说!”常团长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注视着郝掌柜。
“常团长是为凶手的事发愁吧,我这次来就是给您解愁的。”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常团长把头凑近了郝掌柜,相信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郝掌柜却卖起了关子,“知道是知道,不过……”郝掌柜含蓄的说到这,手指弹起了桌子。
常团长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想要点钱,上次他提供的情报让常团长和日军折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八路,为此,还挨了松田的骂,这事还没找他算账呢,又来要钱,常团长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他掏出枪,对准郝掌柜的脑袋说:“你他娘的到底说不说,小心老子拿你当窝藏凶手处理,再不说老子就毙了你。”说完,枪咔咔上了膛。
郝掌柜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捂着脑袋,话都说不顺溜了,便把看到的一切从头到尾全部告诉了常团长。
常团长听后大吃一惊,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黄家村居然还有活着的人,更没想到是这事居然是黄家村的人干的。常团长不是大方的人,但是他觉得指不定哪一天还会用的着郝掌柜。于是像上次一样,给了他二十块大洋。
郝掌柜见桌上排的大洋,眼睛立刻亮了,哆嗦着手却不敢接。
常团长一改凶狠的面孔,微笑着说:“拿着吧,这是你应该得的,我常某人绝不会亏待帮我的人,以后有八路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重重有赏。”
郝掌柜点头应允,收了钱,像吃了蜜一样高兴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保安团部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