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一声,楚雁回便软软的往地上倒了下去,可见这药之猛烈。
花影反应灵敏的扶住楚雁回,一把匕首从袖中滑出,对着一个黑衣人扔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黑衣人心脏中匕首倒在地上,鲜血喷溅。
同时,月影弯腰去取马车座下的武器,哪知摸了个空。不待停顿,神色凝重的与花影一起架起楚雁回道:“咱们走”
“想走门都没有”走未落音,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张大网朝她们兜头罩了下来。
由于带着楚雁回,花影月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在网罩快要闭合上的时候,花影低声对月影说了句什么,月影身形诡异的从贴近地面的一道缝隙钻了出去,而后就地一滚,翻身施了轻功就开跑。
一系列动作灵活又利落,与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判若两人。
黑衣人被月影弄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出去老远,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黑衣人意识到不妙,其中一人对花影也撒下一把药粉,随之,花影也软倒在地,“将她们抬上马车,咱们快些离开这里否则刚刚那妞去报信就来不及了。”
黑衣人不敢怠慢,毫不怜惜的将楚雁回和花影丢到马车上,便由一人取了面巾充着车夫驾车离去。
月影逃离后并未走远,没有感觉到对方追来,立即发出一个信号,便又去了虎仔等人住的地方,迅速的交代了几句话便返回巷子口,发现发车已经不知去向。她穿梭在屋顶上四下寻了一阵,终于看见马车往城北方向而去。
不及多想,她立即跟了上去,因为担心对方发现,她不敢靠得太近,只以楼独特的方式留下追踪信号。
先锋营。
轻舞趁着休息的空档,将轻歌拉到了无人的枯草地上坐了下来,在轻歌没有看见的时候,眼底迅速的划过一抹懊恼,“歌,你可听说了,楚雁回昨晚在皇宫里出尽了风头,便是那秦小姐的琴技也被她给比下去了,不知道我的琴技与她相比,到底谁胜一筹,有机会还真想和她比比。”
“就算比个输赢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有个好听的虚名罢了。”轻歌仰面倒在身后的草地上,扯了一棵枯草衔在嘴里逗弄着,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我还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加之她现在和定北侯相认,身份倒是和主子配得。嗯,还有,她养了这段时间,皮肤也白希了许多,整个人也亮了起来,主子的眼光还是蛮不错”
轻舞侧头讶然的看向轻歌,不敢置信的打断她的话道:“轻歌,你这么快就被她给收买了”
“不是被收买,而是觉得只要咱们主子高兴就好。轻舞你要知道,主子对她是个什么心思已经不必我多说了,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咱们还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接受了”
说着恍然意识到什么,斜睨着她,“怎么,你还不死心啦难道非要主子解散了乌衣骑,或者把咱们赶出乌衣骑才算吗”
“别那样看着我,我早就想通了。”轻舞学着轻歌躺了下来,手枕在头下,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故作轻松的道:“如今这样很好,每天都能在军营里见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能想通最好了,省得到时候连呆在他身边都不可以,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放心,我省得的。”轻舞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她还因为放粮救灾的事被封为县主了。”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深深的不甘。
轻歌似乎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不甘,脸上的表情不嫉妒也不羡慕,始终淡淡的,“她被封为县主的事,我一点也不嫉妒,我觉得她救灾那会做得很好。试问同样的情况放在我身上,我定然做不出她这般大度,所以这个县主,她当之无愧。”
轻舞讥诮的笑道:“呵,轻歌,你莫忘了,她的粮食是她以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那半个月也是我们每天来来回回无数次将水粮送到灾民手上的。结果到头来我们累得跟狗似的,好处却都被她占了。”
这次她语气酸溜溜的,轻歌可算是听了出来,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她不是也在圣上那里为咱们求了赏赐吗”
轻舞不屑的撇撇嘴,“不过二十两黄金和一些布匹罢了。”
“轻舞,知足吧,要是遇到一个自私自利的主母,谁想得到咱们她或许做得还不够,但是这次至少她心里还是为咱们着想的。再说,她被封县主的事便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毕竟当时她要赏赐的时候可没想过她自己,还是太后提出封她为县主。”
轻舞像是不认识轻歌一般看着她道:“轻歌你变了,你从刚刚就一直在帮她说话”
“不,是你变了”轻歌果断的打断她的话,“如今的你变得没有自信,你的脸上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神采,你活得就像个怨妇一样轻舞,你再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轻舞了,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轻舞的脸色很难看,正欲说什么,身后传来轻弦的声音,“主母被人掳走了,爷召集咱们乌衣骑速速到他营帐前集合。”
轻歌轻舞二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连忙起身跟着轻弦离开。只是轻弦轻歌没有看见,走在最后的轻舞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窃喜。
贺连决得到楚雁回被掳劫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他丢下手中的事率领乌衣十八骑直接施了轻功赶到北城门方向,与等在北城门的无命汇合。
众乌衣骑虽然在心里疑惑无命是什么人,但看着自家主子那黑得快滴出墨来的臭脸,众人却是不敢多说多问。
贺连决将无命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小回怎么会来这里可查出是什么人掳劫了她”
“属下并未和月影碰头,只知道主母要找会做衣裳的师傅,月影花影便将主母带到了这边,是月影机灵,给属下也认识的一个孩子通了信,道主母不知道中了什么药,刚掀开马车就倒了。”无命不敢触碰贺连决身上隐含的怒火,尽量简明扼要的道:“属下在等你的空档去那个巷口查看了下,并无打斗的痕迹,周围的百姓和行人当时都被清走,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循,所以想要查出是谁做的,几乎不可能。属下已经让楼没有出任务的人全都出动了。”
“嗯,知道了。”贺连决说着对轻弦等人扬声道:“咱们走”
众人不敢多说什么,便又追寻着月影留下的信号而去。
追了大约五十里路,看见月影与楼的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其中却没有楚雁回和花影,贺连决顿时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眉头不自觉的纠结在一起,一个纵跳迎上去问道:“月影,怎么回事”
月影当即跪在贺连决跟前,红着眼睛道:“主子,属下有失所托,请主子责罚”
贺连决听她这样说,心底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捏着月影的肩膀将她提溜起来,目眦欲裂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月影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却强忍着没有喊出来,扫了眼陆陆续续跳到贺连决身后的乌衣骑,泪水不自觉的滑了下来,垂着头不敢看贺连决的眼睛,“属下当时从兜网中逃走后,没一会便折了回去,寻了一阵才看见咱们的马车往城北而去,属下担心被发现,只一路留下信号远远的跟着,适才等到咱们的人,属下才和他们准备去劫回马车,哪里知道一番打斗下来,马车里竟然是空的”
“你”贺连决抓住月影的手一松,后者脚下不稳顿时跌坐在地上。他自己则紧闭着嘴似在克制着什么,身形也跟着一个趔趄,倒退了两步才站稳。
“爷”
“主子”众人担忧的看着贺连决。
贺连决摆摆手,嘴里呐呐的道:“也就是说,现在咱们根本不知道小回和花影是死是活,是在城里还是在城外,如果被带出了城,更不知道她们在什么方向噗”
终是没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从贺连决的嘴里喷了出来,喷在了离得最近的月影一脸。
“爷”
“主子”
众人从来没见过贺连决这个样子,顿时吓得不轻。
“爷,你没事吧”
轻舞向前跨了一步,欲上前搀扶他,哪知贺连决胡乱的抹了把嘴,咽下嘴里的血腥厉声道:“给本世子退开”
轻舞咬着唇看着贺连决高大的背影,眼中盈着委屈的泪水,心里却是怒火翻滚,贺连决,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你竟然因为她气急攻心
月影脸上血红一片,却没有伸手去擦,再次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贺连决眼睛赤红犹如地狱魔鬼,看着月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年本世子潜心培养你们竟是如此没用,我留着你们又有何用”
话落,手上凝起一股内力,作势往月影打去。
无命等楼的人吓得不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主子,求求你看在月影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无命大哥,不用为我求情”两行泪水从月影的眼里流出,将脸上的血污冲刷出两道白色的痕迹,看起来极为怪异,然而无人去关心这些,她决然的闭上眼睛,“要是主母和花影有个三长两短,月影也不会再活下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主子的手上,当还了主子这些年的恩情”
“月影,你胡说什么现在没有主母的消息传出,主母必定没事”无命吼了一句,转向贺连决道:“主子,当务之急是集结咱们所有的人前去寻找主母,至于对月影的惩罚,不如等寻回主母来再行定夺。”
“爷,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轻弦亦道:“时间耽搁不得,咱们应该速速行动起来。”
贺连决痛心的闭了闭眼,缓缓的收起手上的内力,对月影道:“小回无事便罢,若有什么事,你自行了断乌衣骑听令”
众乌衣骑整齐划一的抱拳道:“得令。”
“速速集结你们手下的人分成八队,在城外地毯式搜寻,注意盘问东南西门守卫,可有可疑的马车经过”
“是”众乌衣骑当即领命而去。
贺连决又转向无命等人道:“无命,传信息让楼的人放下手中的任务,全都赶回城来,在城中暗中寻找,特别留意左相、太子、定北侯两位夫人以及文侧妃贺连奕既然的行踪。”
“属下领命”无命等人站起来,“咱们走。”
无命走了两步见月影还跪在原地没有动,赶忙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我”
月影想说什么,无命岔开她的话道:“小脾气又上来了,现在寻主母的事为重你放心,主母和花影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月影看了贺连决一眼,终是跟着无命走了,楼的人纷纷跟上。
眨眼间,这里就只剩下贺连决一个人,他从脖子里取出与楚雁回的定亲信物,放在唇上吻了吻,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娘子,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否则你让为夫一个人如何面对没有你的漫长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为夫来救你,求你了
再睁开来,眼中一片肃杀,凝着京城的方向,“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出来,定让你们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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