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清出了卧室,带上房门走了几步,便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窗户透出的橙亮的灯光,眼中的怨气让她美丽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许久,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出了院子。
“琴清姑娘。”
在没有摸清楚雁回的脾气之前,琴清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当下便遵循楚雁回的意思前去请花影几人,只是刚出院子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唤她名字的声音。
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在这里响起,微微让她有些讶异。
回头的时候,琴清脸上的神色已然转为淡然,看向向她走来的年轻女子,微微抬着下巴问道:“花莲姑娘,你是在叫我么”
这花莲姑娘一向眼高于顶,因为侍候在老靖王夫人的身边,又是一等丫鬟,所以平时并不把府中的其他丫头放在眼里,高傲得很,好似她也是这靖王府的主子似的,这会儿找她要做什么
花莲笑吟吟的停在琴清的面前,自来熟的抓住她的手道:“自然是叫琴清姑娘你了,这里可没有旁人。”
“老夫人一向不喜欢我们泼墨轩的人,花莲姑娘还是少与我亲近的好。”她可没忘记适才田兰那个老妖妇刚刚是怎么骂她的贺大哥的
“琴清姑娘说笑了。”花莲热络的道:“我们老夫人脾气是拗了些,但是对待咱们世子殿下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儿所作所为不过就是给世子妃一个下马威罢了,哪里知道世子殿下竟是不领情,我们老夫人气不过,才骂了他唉,罢了,主子的事也不容咱们做奴才的置喙,我只想说的是,咱们同属于靖王府,亲近一些有何不可”
花莲的态度太奇怪了,琴清心中的疑惑更甚,试探的挣了挣手,想从花莲的手中将手挣脱出来,哪知她握的紧紧的,“花莲姑娘,旁的都不要说了,你这样子我反倒怵得慌,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吧。”
“早闻琴清姑娘是个爽快人,今儿一接触,果然传言不假。”花莲将琴清恭维了一番,才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琴清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喜悦,花莲故作不见的问道:“琴清姑娘,你意下如何”
琴清轻轻咽了口口水,狐疑的问道:“我们泼墨轩与老夫人往常都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老夫人她为何要帮我”
花莲强忍住心里的不耐道:“姑娘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即可,何必问那么多呢”
“花莲姑娘若是不说,我想咱们还是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那种事情要是被我祖母知道,我可是要脱了一层皮去。”琴清说着挣开她的手,转身就往前走。
臭不要脸的小蹄子,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还和我拿什么乔瞧瞧那衣裳,都快包不住胸了,这靖王府中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琴清姑娘今年快十八了吧”琴清才走出几步,花莲的声音便戏谑的响起。
花莲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回头。
“你的心思,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花莲看着她的背影,目露嘲讽,徐徐走到她的面前,附在她的耳畔,声音却是没有放低,“想必你的祖母路嬷嬷也有着那样的心思,又何以把她拉出来做挡箭牌呢”
花莲的神色微微有些哂然,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
“琴清姑娘,错过这个村便不会再有这个店。”花莲说着恢复了一贯的高傲,“我就问你一句话,愿意还是否。”
琴清秀眉微蹙,略略思忖后,转向花莲问,“花莲姐姐,可否容我考虑考虑”
从“姑娘”变为“姐姐”,这称呼上的变化让花莲嘴角缓缓的翘起,心里已然清楚琴清所谓的考虑不过是拿乔罢了,迟早她会答应她们的要求,“当然。”
“花莲姐姐,我还有事,便告退了。”琴清说着对花莲快速的曲了曲膝,也不等花莲应话,便往旁边的一条青石道路走去。
“小蹄子,得意个什么劲”待琴清走远,花莲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便朝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
这时,一道黑影从暗处站了出来,望了花莲的背影一眼,直接跳上院墙,进了泼墨轩的院子。
“吱呀”
“花影你们这么快”
随着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楚雁回从酒杯中抬起头来,在看清来人后,问出的话戛然而止,顿了有一息的工夫,轻蹙着娥眉淡淡道:“你来这做什么若是想捣乱,只怕你来错了地方。”
黑色的高大身影没有因为楚雁回的话停止脚步,徐徐向她走去,一双夹杂着痛苦与纠结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紧抿着薄唇凝视着她。
两个多月不见,她脸颊圆润,精神饱满,越发的美了。一身喜庆红衣着在她的身上,多了几份妩媚少了几丝青涩,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楚雁回见他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不悦的喊道:“轩辕玥”
半晌,轩辕玥才翕动着嘴唇道:“楚雁回,我来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楚雁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缓缓站起来,眼睛危险的眯起,“轩辕玥,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是不是能活着离开靖王府。”
靖王府原本固若金汤,大约因为今儿办喜事的关系让他钻了空子,不然他哪里能轻轻松松便进了泼墨轩
轩辕玥闻言终于停下脚步,在离楚雁回约莫五步的地方站定,痛心的指着自己左胸偏下大约两寸的地方,“果真是黑心的女人,你是准备再在我这里来上一箭吗”
楚雁回终于看清他眼中的痛意,那赤果果的痛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劫持了她,让她受到满城的人诋毁辱骂,而她射了他一箭,不是很公平的事么为何他表现出来好似她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似的不明白他何以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见楚雁回怔愣着不说话,轩辕玥睚眦欲裂的吼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对我射上那一箭”
楚雁回见他这样,心里微微有些内疚,不过也只是因为射了他一箭而诱发的一点点内疚而已。
的确,被轩辕玥劫持的那天,他对她还算相敬如宾,并没有因为她家男人的关系对她做出出格的事来,只在第二日为了激怒她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说了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以及亲了她额头一下。
对于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香港人来说,面贴面不过是礼节,被亲一口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如果不是她家男人相信她、在乎她,轩辕玥的行为和话语,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存芥蒂若是她家男人对她的爱意再少一点,分手都有可能。
她爱她家男人,所以那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所以一时脑热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过也因此,他还能在这个时候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吗
就算抛开他言语上的侵犯不谈,被劫持的后续反应才是要命的。她敢保证,换着上京任何一个闺阁女子处在她当时的位置,只怕早便香消玉殒了。
“轩辕玥,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楚雁回沉声道:“是,你是没有对我做过出格的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在那第二日,上京城流言满天飞,其中就有我被你掳走的事被添油加醋的宣扬出来。如果我不是那么惜命,如果不是我心志坚定,我早便死在满城的流言之下了。”
轩辕玥眼中微微凝起一抹怔愕,不过转瞬即逝。
楚雁回还是捕捉到了,并不以为意的道:“你应该庆幸那一箭是我射的,否则换了我家男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
我家男人为何这样的字眼听着那么让人心痛呢轩辕玥锁着眉头深深呼出一口气道:“心狠就是心狠,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楚雁回将头扭向一边,“随你怎么想,你们所处立场不同,我没必要再和你解释什么。”
她楚雁回是心狠,可她从来针对的都是对她和她在意的人有坏心的人,何时曾主动伤害过无辜的人再说了,她与他根本就分属两个不同的国度,有必要对他仁慈么
“”轩辕玥凝着楚雁回,眼中的痛苦和忧愁越发的浓郁。
楚雁回,你可知道,其实我宁愿死也不想你射出那一箭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难才有机会站在你的面前然而你却是说出这样绝情绝心的话来,真真是无心的女人不,或许你是有心的。可就算有心,也只是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罢了
楚雁回,你知道吗只要你对我表现出一丝的关心,我就会原谅你了,可是你
见轩辕玥不再说话,楚雁回催促道:“轩辕玥,你最好还是快些离开,否则一会儿我家男人回来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轩辕玥闻言眼睛蓦地亮了一下,刚刚还失落的心瞬间像是被注入了振奋剂,略有些希冀的问道:“楚雁回,你是在关心我吗”
“呵,轩辕玥,你想太多了。”楚雁回眸色闪了闪,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我的大喜之日溅血而已,不吉利。”
“楚雁回,传言你心肠狠毒,我刚刚之前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轩辕玥听到自己的心“咔嚓”一声碎成了碎片,“你果真够无情”
身形微动,轩辕玥下一刻便站在了楚雁回的面前,伸手就去揽她的腰。她灵敏的转身避开他的手,早便准备好的银针向他的身上扎了下去。
轩辕玥只觉得手臂一疼,慌忙缩回手,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刺痛的地方,只见一支泛着黑色光泽的银针竖在手臂上,显然是浸过毒的。
“你若老老实实的又何至于如此”楚雁回退离安全的位置道:“这是若离公子研制的毒药,若是不想死,一个时辰之内可解。解药有车前子、香附、龟板”她一口气报出十来味药材来,“都是些常见的药材,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想必凌霄公子有能力为你解毒的。当然,若是你记忆力差记不住我刚刚说过的那些药,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其实这毒药是她自己研制的,只是目前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会毒的事。
轩辕玥闻言欲欺近楚雁回,后者抱着双臂一脸闲适的道:“别打我的主意,我身上并无解药。”
“楚雁回,最毒妇人心,说的便是你”轩辕玥愤愤的瞪了楚雁回一眼,闪身便掠了出去。
“呼。”楚雁回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走了。
楚雁回还未来得及闭口,轩辕玥又出现在她的视野,她能看见他因为她的舒气,脸色立即变得黑沉黑沉的。
这死女人,是有多不待见他啊
轩辕玥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道:“适才从你这里出去的那个叫做琴清的女子和一个叫做花莲的丫头刚刚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听清,看样子肯定没什么好事,你自己当心些。”
“嘎”
楚雁回嘴巴张大,估计能吞下一只鸡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闭上嘴。
她真心摸不透轩辕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那样对他了,他为何还回来告诉她这些这男人是不是脑回路有问题
“哼”重重哼了一声,轩辕玥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望着大开的屋门,楚雁回眼睛危险的眯起。虽然不曾在意,但如果她没记错,适才在喜堂里,太后有叫过花莲这个名字,她是田兰的人
琴清与花莲能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呢
“小姐。”
正思索间,花影月影清影几人相继进来,手上还端了热腾腾的饭菜。
“你们可算回来了,饿死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雁回不愿在这些事上多费脑细胞,便不再多想。
几人闻言忙走到桌前,飞快的收拾好冷菜换上热菜,楚雁回立即便坐到桌前,毫没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可见她是真的饿坏了。
福禄阁,花莲将适才和琴清见面后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田兰。
田兰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件事你做得好,明儿个自去跟阿云领赏去。”
“谢老夫人。”花莲喜不自胜,连忙曲膝一礼。
田兰对她摆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
等花莲退下,田兰撇撇嘴道:“这府中我最是看不惯琴清那小蹄子,明明是个奴婢,偏偏还当自己是个主子似的,你说她都肖想那小杂.种多少年了,也没能爬上他的床,还真是有够废物的”
要不是她不愿意管泼墨轩的事,哪里容她在府中晃悠
“谁说不是呢”云嬷嬷一脸不屑的道:“胸大无脑大约就是说的她这种人了。”
“呵呵呵,这话倒是说得对极了。”田兰说着从贵妃榻上坐起来道:“阿云你下去吧,没得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放进来。”
“是。”云嬷嬷恭敬的应了一声,垂首退了出去。
等云嬷嬷离开,田兰穿好鞋子站起来,走向穿衣屏风后,在墙上凸起的一处地方按了下,原本严丝无缝的墙壁立即从两边打开,里头以明珠照亮,可见一道蜿蜒阶梯通向下面。
她正欲抬脚走进去,屋外却是传来文侧妃恭顺温柔的声音,“云嬷嬷,老夫人歇下了吗要是没歇下,麻烦为我们通传一声,我们娘几个来看看她老人家。你看,妾身这还专门为老夫人熬了燕窝粥来。”
“老夫人她”
“阿云,稍后让他们进来吧。”田兰因为要做的事被打断,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还是开口阻止了云嬷嬷的话,合上墙壁,绕过屏风在柜子里找了一身衣裳穿上,顺便拢了拢披垂的头发,才对外唤道:“阿云。”
“二公子、大小姐、文侧妃,你们进去吧。”
“多谢嬷嬷。”文侧妃道了谢,带着一双儿女走了进来。
一进屋门,贺连奕便迫不及待的掠向在贵妃榻上坐着的田兰,揽着她的手臂亲昵的道:“祖母,刚刚让你受委屈了,有没有吓到你母亲担心你,早早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为你熬了燕窝粥,让你压压惊。”
田兰宠溺的捏了捏贺连奕的脸颊道:“还是我奕儿关心祖母,对祖母也孝顺。”
“祖母,还有孙女也很担心你。”贺连语也不落贺连奕之后的上前,在田兰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田兰满意的点点头,“乖,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比那小杂贺连决可是好太多了,也可爱得多。”
“祖母谬赞了。”贺连奕谦逊的道:“大哥他到底不是在祖母你膝下长大,对咱们感情淡泊也是有的,祖母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祖母根本就没把他当自己的孙子,有什么气可生的祖母倒是听说奕儿你现在在他的军营里历练,他可有找你晦气”
贺连奕眼神几不可见的闪躲了一下,摇头道:“没有,祖母,大哥他待孙儿很好。”
“你撒谎”
田兰可没有忽略他的眼神,心疼的道:“你看你现在又黑又瘦的,贺连决那臭东西肯定是找你麻烦了。”说着气咻咻的道:“他就是个不要脸的,这边把咱们府上最好的铺子骗了去,那边却对你阳奉阴违,简直是该死。要不奕儿你就别去了,祖母看着心疼得紧。”
贺连奕连忙摆手道:“祖母,大哥虽然对孙儿严厉了些,可是孙儿能在他的手上学到不少东西,这对孙儿来说是相当有助益的,再说孙儿不想半途而废。”
实际上这些时间以来,他在军营连贺连决的面都见不到,他手下那个叫着轻弦的,每天除了让他绕着偌大的军营跑步外,什么都不用做,想学到东西根本不可能,不过他有自己的目的,可不能离开那里。
“嗯。”田兰赞赏的点点头,“好男儿自当如此,不过奕儿你放心,祖母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祖母不要。”贺连奕状似诚恳的道:“大哥他脾气不好,你别去招惹他了,孙儿没他有本事,要是他对你撒气,孙儿却护不了你,那就是孙儿的罪过了。”
田兰欣慰的拍了拍贺连奕的手,不甚在意的道:“没事,那小子不过就是吓唬吓唬祖母而已,不敢真的对祖母做出什么来。再说不是还有你父王在吗”
贺连语撇撇嘴道:“祖母,父王打不过大哥,也说不过大哥,更没有大哥心狠,拿大哥根本就没辙。”
贺连奕语气极重的呵斥道:“语儿你休得胡说。”
贺连语容貌从了文侧妃,看起来柔柔的,嘴一瘪,那欲哭不哭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祖母,你看大哥他凶我。”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
“好了,奕儿,语儿说得可不是事实吗,你凶她做什么”田兰打断贺连奕的话,心疼的转向贺连语安抚道:“好了乖语儿,没事了,咱们不哭啊。”
贺连语吸了吸鼻子,乖顺的点点头。
“奕儿语儿,粥凉了就不好喝了,快些扶你们祖母过来把粥喝了。”文侧妃拎着食盒走到桌前,一边打开来取出里面精致的瓷盅一边道:“老夫人,说起来惭愧,妾身虽是担心你,却没有想到要熬粥来,还是奕儿他提醒”
“母亲,这个有什么好说的”贺连奕阻止道:“我作为祖母的孙子,要是这点都想不到,岂不是白担了孙子的名衔”
云嬷嬷也上前帮忙,看了贺连奕一眼,笑吟吟的夸道:“小姐,这在膝下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孝顺、有心。”
“谁说不是啊。”
贺连奕的态度令田兰极为满意,只是想到什么,随即嗔怨道:“都是景天那个臭东西,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他养得孤僻不说,脾气还大得吓人。仇儿也是,老身如今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那孩子明显对他不恭不敬,丝毫没有父子之情,既然他提出搬出靖王府,便收了他世子之位,让他带着那小践人滚出靖王府好了,没得看着心里不爽。”说着转向贺连奕,“哼,迟早这世子之位都是咱们奕儿的”
文侧妃垂着头,在田兰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
贺连奕心底亦是窃喜不已,脸上却是不显,“祖母,别说这些了,孙儿扶你喝粥去。”
“嗯。”田兰点点头站了起来,在贺连奕和贺连语的搀扶下坐到桌前,文侧妃立即将粥送到她面前。
等田兰用得差不多了,文侧妃喏喏的开口道:“老夫人,今后我们娘儿几个就得靠着你了。”
“秀怡你这话什么意思靖王府还有谁敢找你们麻烦不成”田兰放下汤匙,接过云嬷嬷递来的帕子边拭着嘴边看向文侧妃。
“老夫人,你也知道世子对妾身误会甚深,一直以为妾身害死了王妃姐姐又险些害他落水而死,只不过他拿不出证据,便也作罢。”文侧妃说着抹着眼泪,“可是妾身现在却不得不担心将来的日子”
她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田兰不悦的瞪她道:“要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是。”文侧妃不敢再怠慢,恭敬的应了一声道:“老夫人,这些年府中没有女主人,得了老夫人你的庇佑,中馈由妾身掌着,可是如今玲珑玉在世子妃的手上,想必她不日就会提出执掌中馈。人人都道世子妃心肠歹毒心狠手辣,如果世子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想必她定要为世子打抱不平。奕儿还未说亲,语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她到时候借机发难,咱们娘几个要如何是好”
田兰似乎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犀利的眼睛微微眯着,视线望着一个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几人也没有去打扰她。
半晌,田兰才回神道:“这事容我仔细想想,我有些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是,妾身娘几个便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文侧妃恭顺的说着,与贺连奕和贺连语对田兰告了礼,便带着他们离开了福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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