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为皇家担心考虑的样子,真心得不能再真心,丝毫看不出虚情假意来,只不过脸上八卦的因子却是极为明显。
“不是不是。”
文海公公只以为她是女人爱八卦的心性使然,得了人家几千两银子,自然要卖人家一个面子,再说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于是压低声音竹筒倒豆子似得说了起来。
“世子妃你有所不知,皇上那日晚上是独自出的门,第二日快到午时,才带了那位娘娘回来,当即就封了妃,并吩咐咱家为她安排寝殿。只是那位娘娘当时来的时候,衣着光鲜,妆容精致,举止得宜,隐约还有股飒爽的英气,咱家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那种肮脏地方出来的。”
飒爽的英气岂不是和之前的轻舞的气质有些像
楚雁回听在耳中,并未表现出异样来,皱着眉头不解的问文海公公道:“不对啊,前些日子本妃看见她的时候,还同她说了几句话,声音甜美温柔,举止优雅大方,和萧贵妃娘娘有些许相似,哪里就看出半分飒爽了”
文海公公眯眼笑道:“世子妃你有所不知,那是因为皇上让教习嬷嬷专门训练了几日的缘故,那位娘娘也是个聪明的,没几天学下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当真是极聪明呢,不过她会不会是某位大臣送给皇上的”楚雁回淡淡的问,“如果是,那可要看好了,别是别有用心的才好。”
“咱家看着不像。”文海公公思忖着道:“如果那位娘娘是某位大臣送的,必定会在私下里好生调教一番规矩,以免冲撞了皇上和宫中的贵人,怎会原汁原味的送入宫中呢再说这些日子下来,咱家并未见那位大臣和那位娘娘接触过呢。”
“公公说笑了,你又不跟在她身边,她与旁人接触,你如何得知”
楚雁回心底有着惊涛骇浪,那位所谓的贞妃娘娘,十有八九就是轻舞如此说来,南宫浩岂不就是当日那位能召唤药人的面具男人
如今对比他们二人的身形,果真很是相像呢。
难怪那日那面具男人利用那些药人围住他们却并未进攻,想来他便是看对手是她家男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动手,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为了救走轻舞而已。
可是那个面具男人若是南宫浩的话,他费尽周折救下轻舞做什么呢难不成就是看上她了如果他看上轻舞,直接跟她家男人要人岂不是更简单吗哪用像现在这样为她安个假身份来得如此麻烦而且还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被他们认出来
现今想来,这似乎并不是个好现象呢但愿南宫浩只是单纯的喜欢轻舞就好了。
“世子妃,咱家十五岁进宫便跟着当时七岁的皇上,在宫中呆了快三十八年了,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也算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二十八岁的时候皇上登基,他感念咱家追随之心,提拔咱家坐上了总管的位置。
这些年来,咱家可不是白混的。宫中那些个小太监,哪个不卖咱家一个面子所以哪位主子宫中有些什么事,咱家不说了如指掌,也知道个七八分。特别是像贞妃娘娘这种新来的主子,分配人的事都是咱家处理,你说咱家能不知道吗”
文海公公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难掩骄傲之色,楚雁回却没感到他有半点夸大之嫌。
的确,不管是哪个朝代,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比起某些个主子更像主子,便是一些嫔妃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更别说下面的小太监了。他们要想日子好过,非得巴着他才行,如此一来,都会想法设法去讨好他、巴结他,从而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
“如此倒是本妃小看了公公了。”
“好说好说。”文海公公一脸得色,忽然想到什么,朝外觑了一眼,伸长脖子凑近楚雁回道:“咱家再告诉世子妃一件事吧,这事是咱家昨晚亲耳听来的。昨晚皇上又是宿在贞妃娘娘那,由于这次北部灾难受灾面积太大,皇上想到又要从国库里拿出去那许多银子,显得有些烦躁,贞妃娘娘问起的时候,便将这事告知了她。
贞妃娘娘听后,当即便为皇上出主意,提议让咱们大昭的十大皇商各家出五十万两银子,如此一来就不用国库出一文钱。皇上当时就眉开眼笑,把贞妃娘娘狠狠的夸了一顿,直说她是智多星转世。于是今儿一早,皇上便和一位大臣通了气,由那位大臣提出来。大臣们想到不用他们掏腰包,几乎个个都赞成这样的举动。”
楚雁回心中鄙夷,她就说呢,大昭虽然不及越国富庶,但是也不可能是一场战争和一次水灾就能将国库给掏空的还有那轻舞,狗屁智的多星,大约是她想要让她破财,才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罢了
楚雁回呷了一口茶,闲闲的道:“如此看来,皇上果真很宠这位贞妃娘娘呢。”
“可不是吗”文海公公道:“贞妃娘娘从进宫到现在也有半月时间了,皇上这些日子每晚都宿在她那里,恁是连贵妃娘娘那里都不曾去过,甚至偶尔早朝也不上了。”
好啊,最好是让南宫浩被轻舞给掏空身体,如此她也算是做了件值得肯定的事楚雁回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担忧的道:“这样下去,皇上的身体吃得消吗”
这话问出,旁边的贺伯和月影的脸色都不自然极了,他们家主母,也太不注意影响了。
也只有文海公公一点不在意,笑米米的道:“世子妃你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皇上这些日子常常与贞妃娘娘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楚雁回心中不屑,靠,南宫浩当自己还是小年轻呢
“咱家看皇上上朝的时候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精神头越来越好了,大有返老还童呃,呸呸,”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改口,“皇上本就不老嘛,应该说现在看起来少说年轻了十来岁。”
楚雁回心下一个激灵,南宫浩已经四十有五,这个年纪连续半个月沉湎女色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反而还精神焕发,这会不会太不正常了
还有,太后说了,南宫浩并不是沉湎女色的皇帝,为什么老了老了反而还喜欢上那档子事呢再说轻舞比起萧贵妃还逊色几分,为什么对象偏偏是轻舞而且南宫浩劫走轻舞都那么久时间了,为什么现在才听闻他沉湎女色的事难不成轻舞对南宫浩用了什么药不成
不对,这些日子她家男人并没有停止派人搜寻轻舞的下落,然而她却像是销声匿迹了般,很显然是被南宫浩养在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她应该出不来才是,自然也拿不到什么药。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管他呢,南宫浩是死是活都与她不相干,不是吗
楚雁回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疑惑点出来,又不着痕迹的从文海公公那里套了些话,眼看差不多了,便悄悄朝外打了个手势,没一会清影便取了银票过来。
将装银票的箱子交给文海公公后,便让贺伯送他离开了。
“小姐,这位贞妃娘娘是轻舞吗”月影问道。
楚雁回眼睛眯了眯,“应该错不了。”
月影眼睛顿时瞠得老大,“这岂不是说”
看了眼外面,月影的话突然打住,楚雁回如何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沉重的道:“这也是我想到的事情。”
现在她的心里又有另一番计较,南宫浩手上到底有多少药人父王知道南宫浩手中有药人吗父王准备了十多年,手上又有多少势力对上不死的药人,他可有对策胜算又有几成
哎呀,伤脑筋
等贺伯回来,楚雁回道:“贺伯,你去给我买上两千石粮食、一百车的油毛毡布、一千条棉被和一千条褥子,下午未时便出发,到点能准备多少是多少,派人立即送往北部灾区,剩下的陆续准备着,别忘了,打上我们靖王府的旗号。”
贺伯怔了一下,随后笑道:“老奴明白了。”
月影不解的嘟囔道:“小姐,你都出了那么多银子了,何以还会送那些灾民那许多的粮食和物质”
楚雁回笑笑,没有回她。
“贺伯”月影又转向贺伯问道。
“你不懂就别问啦。”贺伯笑说着匆匆离开了,刚出了大厅走了没多远,险些撞上下朝回来的贺靖仇,“王爷。”
贺靖仇皱着眉狐疑的问道:“贺伯,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么”
贺伯将楚雁回吩咐的事给贺靖仇讲了一遍,乐呵呵的赞道:“王爷,世子妃她这是要收买民心呢。”
贺靖仇并没有多说什么,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道:“你去忙去吧,这个银子就从咱们的帐房出。”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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