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是被贺连决给抱回屋中的。
净房与内室只有两墙之隔,月影几个丫头早被贺连决给遣走,所以才敢那般肆无忌惮。
将楚雁回放到睡榻上躺好,贺连决便也躺在她的身边,手放在她小腹处,以内力来缓解她身上的疲软。
带着热力的内力在楚雁回的身体内窜了许久,她才感到舒服了许多。嗔怨的瞪了贺连决一眼,她便转身向床铺里侧,理也不理他。
“娘子,你还没告诉为夫你今儿出去所为何事呢。”贺连决拨弄着楚雁回的手臂道。
楚雁回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没好气的道:“你还知道问这事呢我以为你完全丢脑后了呢。”
贺连决一声傻笑,继而道:“娘子,咱们成亲近两年的时间,你鲜少主动,为夫一时高兴没把持住,你也不能怪为夫啊。”
什么叫她主动什么叫没把持住这厮明明就是怎么也喂不饱的饿狼一只
楚雁回完全有理由相信,再说下去他必定还能说出更恶劣的话来,于是认命的转回身来望着贺连决道:“我今日与上官大哥和依依去了乌蛮村,找拉兹那大叔了。”
“什么”贺连决听到自家女人说起今儿的去处时,原本波澜不兴的脸上满是惊诧之色,“娘子你们去找拉兹那做什么”
楚雁回将谭茜柔上午来之后的事捡重点给贺连决讲了一遍道:“我知道她在里面下了东西,但是却查不出什么东西,于是就去找了上官大哥,结果发现里面居然有一条两寸长的身体透明的虫子。”
贺连决强抑住内心汹涌的嗜血之意,声音近乎冰冷的问,“蛊虫”
楚雁回知道她家男人对谭茜柔是起了杀心了,对于谭茜柔以蛊虫来杀她,她内心自然是恨不得亲手将她碎尸万段,所以在她家男人对谭茜柔表现出杀意的时候,她半点为她求情的心都没有。
点点头,她淡淡的道:“没错,经过拉兹那确定,那个蛊虫叫做嗜血蛊,谭茜柔给下的乃是幼虫”
贺连决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想不到谭世元口中所谓的乡下丫头,竟然还是个养蛊的能手”
“拉兹那大叔告诉我们,所谓嗜血蛊,就是专门吸食人的鲜血的。”楚雁回道:“现在看着那蛊虫只有头发丝那么小,但是不出三个月时间,蛊虫将长到拇指粗细,通体成暗红色。被三个月的成虫蛊吸食过的人必将死去,死时面色如纸,毫无血色。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随着供体的死亡,那蛊虫也将化为一摊血水,任谁都查不出来。”
也就是说,今日他家女人要是喝下那杯水,寿命将只有最多三个月的时间
居然有人不怕死的来动他贺连决最在意的宝贝
谭家,必须死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贺连决“嘭”的一拳砸在床沿上,要不是顾虑他家女人还要睡觉,刻意压制了力道,只怕这床今晚是不能睡人了。继而,他的眼中迸发出残忍阴冷的利芒,“谭世元父女是在逼着我尽快除了他们吗还是说他们以为靠着那一丝丝的从龙之功,我就会对他们网开一面的”
“夫君。”楚雁回握着他的手道:“杀谭茜柔是一定的,但是不是现在,你知道吗”
她没有去和自家男人争谁杀谭茜柔的事,反正他们是夫妻是一体,谭茜柔死在谁的手上结果都一样不,似乎让她死在她看中的男人手中,这样还更解恨一些呢
不过,谭茜柔亲自看着她喝下那杯水,想必她一“死”,谭家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
六月十八,大吉,诸事宜。
这日天还没亮,住在贺府的许雁娘和太后刚来到楚雁回的院门口,阮氏、阮黄氏、阮蔡氏以及平时走得亲近的人也一涌而来,将楚雁回和贺连决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众人奉上礼物,贺连决和楚雁回便被人分开来。
楚雁回留在自己的寝室,贺连决则被送到了贺靖仇的院子里,由长辈们各自为她们沐浴更衣,洁面梳妆。
昨日累惨的楚雁回不过才睡了两个多时辰,精神恹恹,在别人为她洗澡和梳妆的时候,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
月影几人有意想取笑她一番,一来她的娘和长辈在这,二来,她眼下的阴影严重,一看便是严重缺眠,是以便作了罢。
直到约莫一个时辰后,她的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了足足九层衣裳之后,被人一阵推攘,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好了怎么感觉比成亲还累啊”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阮氏嗔她一眼,趁机为她补了眼妆,“明知道今日有重要的事,你不睡好了,到时候在通天台上,满朝官员和数万百姓看着你呢,你若是打瞌睡,势必要被人取笑了。”
楚雁回不好意思的道:“我昨儿不是累惨了吗”
“噗哧。”
她那“累惨”二字一出,月影立即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接着清影碧影也阴笑着看着楚雁回。
楚雁回知道她们脑子污了,白她们一眼,结果看周围众人都笑米米的看着她,赶忙解释道:“我昨日去乌蛮村,来回四个多时辰的路全靠轻功,你们说我容易吗我”
“回儿你去那里做什么”太后问道。
“去问拉兹那大叔一些事情,没什么大事。”
这话想必在座的人都是不相信的,但是楚雁回不说自然有她的理由,所以众人都没有再逼问。
“主母,谭小姐和谭夫人来了。”这时,丫鬟进来禀报道。
楚雁回眸中一道异光闪过,又不动声色的掩去,淡淡道:“请她们进来吧。”
没多时,谭氏母女二人便被请了进来,对楚雁回和屋中众位夫人见了礼。
楚雁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谭茜柔,见她在看到她身上的金丝银缕的凤袍的时候,眼中隐隐有着不甘与嫉妒,不过很快便又释然了。
大约是想到她“中了蛊”,快“死”了吧。
她也是稀奇得很,明明谭茜柔讨厌她得很,还强逼自己来面对她,这不是存心给她自己找不开心吗
“贺夫人这身打扮真贵气,就是坐在这里也颇具皇后的威仪。”谭茜柔按捺住心底的不甘和厌恶,微笑着恭维的开口。
楚雁回对镜左顾右盼了一番,深以为然的道:“是呀,我也这么认为。”
说她胖还喘上了
谭茜柔嘴角抽了抽,心中不以为然极了,嘴上却又一番溢美之辞溢出。
不过楚雁回脸皮厚,她每赞美一句,都依然笑纳,最后谭茜柔得出结论,楚雁回就是个不要脸的,哪里有半点皇后该有的样子只有她谭茜柔,才有资格站在那个最尊贵的男人身边
谭夫人似乎看出了异样的火花,连忙递上一只锦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道:“贺夫人,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
楚雁回接过锦盒打开一瞧,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便呈现在眼前,故意装作贪婪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珠子,眼角的余光果然瞧见那谭茜柔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
“谭夫人和谭大人有心了,我很是喜欢。”盖上盒子,楚雁回递给就近的清影。
“时辰差不多了,娘子你这里准备好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贺连决的声音在门口处传进来,谭茜柔第一时间便转过头去,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一身炫黑的男子,连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楚雁回淡淡瞄了谭茜柔一眼,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随着众人一起看向门口的男人,她的眼中立即铺上一层惊艳的光芒。
她家男人喜欢黑色,所以他们身上的龙袍和凤袍是以炫黑的蜀锦裁成,并由她亲自设计和制作。
龙袍的背部和肩部绣上红色的腾龙团花图案,衣袖和衣襟则以祥云图案勾勒;凤袍的背部和肩部绣上红色的凤凰团花图案,衣袖和衣襟依旧以祥云图案勾勒。
龙袍早在几个月前便绣好,但是从未试穿过,今日看来,能将黑色穿得如此霸气凌然的,怕是除了她家男人,别无他人
再配上十二旒冕冠,端的是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帝王的威仪彰显无遗。
“娘子,可以走了吗”贺连决微笑着,旁若无人的朝楚雁回伸出手。
“嗯。”
楚雁回回以他绝色倾城的一笑,缓缓站起来,才走出两步便懊恼的抱怨道:“娘,现在天气热,我这身上足足穿了九层衣裳,能不能减掉几件啊”
“嗤。”谭茜柔下意识的不屑轻嗤了一声,在接收到众人不甚友善的目光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严重的错误,慌忙垂头,当自己不存在。
“娘子,典礼很快结束,坚持一下就好了。”贺连决似乎没有听到似的,殊不知他有多痛苦才忍下杀了谭茜柔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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