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数据网络已经完成集结,蜂巢主巢已经对世界各地的涅槃网络下达集结号令。”
切尔诺贝利蜂巢主巢倾巢而出15分钟后,百慕大海域,平原之门内部。
一片死寂的反物质晶体构成的海洋中,黑暗痛苦的震动了下,漆黑的环境瞬间亮起一个微弱的蓝色光点:“系统重新启动,尤利西斯基因锁和数据导入完成,警告,外骨骼完整度低于50%,解体危险……”
“凤凰军团预计30分钟后抵达目标区域。”
“太慢了,在主宰醒来之前,我希望我们的军队能够完成战斗预备,吸血鬼不会给我们那么长的准备时间。”
“fenix,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知道吗?”
“你也知道,final赌上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底牌都给押上了,你没有拒绝的选项,迪安。”
光点逐渐蔓延开来,刹那间,黑暗的海洋变得灯火通明,那是一具被活生生掩埋的躯壳,此刻它正痛苦的挣扎着,试图从那无处不在的反物质结晶体中重新站起来:“是时候使用你对武器还有机动性理解的产物了。”
“群体传送矩阵?”
“就那么做吧,现在,是时候去看看,王子做什么选择了。”
“fenix……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这太疯狂了。”
“为了自由,所有的牺牲都可以被接受。”
“等等!你想干什么!不!fenix,如果基因锁过载,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迪安咆哮着,监视器中,fenix的躯壳挣脱晶体的压制,凶狠的挖穿了自己的胸口,利爪正对着的,正是那刚被灌输了尤利西斯基因锁,散发着墨蓝色极光的容器:“尤利那个混账到底干了什么!”
“他给了我自由,同样的,作为回报,我选择永远效忠,这是那个孩子的选择,现在,就是他完成选择的时候了。”
“如果基因锁破裂,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破裂?那孩子当然知道后果。但……这就是选择,在人类的世界,被叫做赌博不是吗?”
fenix冷笑着,躯壳的右臂猛一发力,冰冷的金属刺穿了脆弱的装甲,指尖触碰基因锁容器的瞬间,被压抑许久渴望占据这具外来躯体的反物质晶尘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一股脑的涌入了这固若金汤的身体突然出现的伤口,抽搐,呻吟,伴随着那墨蓝色和纯紫剧烈交锋激起的火花,迪安的监视器霎时变得一片漆黑:“该死……fenix,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豪赌!你不该……”
“放弃吧,迪安,我已经,脱离涅槃的控制了……”
“难道说……他给你的自由是……”
“没错,源代码的权限已经归我掌控,现在是木偶的只有那个孩子自己,但……和我不同,他可以选择,所以,请您和父亲一同观望吧,这是王登上王位所必须经历的劫难。”
砰!
大门经受不住迪安的重创,痛苦的凹陷下去一大块,在莫伽洛开启平原之门,反物质污染逐渐压缩着人类生存空间的这一关键时刻,尤利竟然解除了唯一能够束缚fenix这个超级机器人的源代码?豪赌,能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压在平原之门,然后顺手解除了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人工智能的枷锁顺手又在严重污染的情况下来了个不明所以的掏心,这已经超越了豪赌的范畴,在迪安看来,这就是纯粹的自杀行为:“为什么……”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复仇?还是……”监视器中仅残留着fenix最后传回的影像,迪安眯着眼睛,不安的同时猜测着尤利那令人震惊决定背后的所谓赌注,瞳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基因编码,伴随着脑中浮现出的基因编码主人的名字,迪安渐渐露出了激动的笑容:“真是一次豪赌,尤利……但,你又能创造多少奇迹?”
……
同时,平原位面深层。
轰!
死寂的黑暗中,一朵陡然升起的橘红色火焰照亮了一切,灼热的冲击波裹挟着耀眼的火球呼啸着冲散周遭那无处不在的反物质粉尘,一个黑影猛的窜出火焰的包围圈,它的身后,是那从躯体之上脱落的晶体碎块,晶莹宛若玻璃的碎片折射着爆炸散发出的明亮的光,七色虹彩柔和的取代着枯燥无味的黑暗,伴随着那个不明物体落地的,是那fenix的身体:“任务,完成。主宰,我至高的尤利西斯……在你做出任何选择之前……你都必须要让你已经‘死去’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机器人低语着,捧着那具冰冷的躯体,胸口的装甲被一只断裂的机械臂直接刺穿,巧妙避开了心脏的机械臂默默地闪烁着无声的蓝光,难以察觉的紫色悄然而至,污染着那人为造成的伤口:“fenix?!洛克希德的数据传回去了吗?!”
“来不及了,公主,我会保护好我的孩子,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尤利的心脏重新跳动,赶在污染彻底同化他的基因锁之前让心脏活过来。”fenix冰冷的看着寄居在自己躯壳之中的尤利基因锁,紫色已经积攒到了一个数量级,淡淡的紫色溶液正在浸润承载着基因锁的容器,纯粹的冰蓝终于开始和饥饿的紫芒猛烈交锋,伤口处的冷却液渐渐凝结,反物质正在吞没那些环绕着基因锁的正物质,同时,将它们渐渐转变成这个空间的一部分:“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fenix。冲出平原重新设置中继器或者是继续和尤利赌那根本没底的战斗计划……”
“fenix?你还在吗?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你过去……”
“是那个吸血鬼,他终于行动了。”保持着静止状态的fenix突然暴起,拽着尤利西斯的身体猛的窜上数十米高空,几乎是同时,先前两人站立的大地陡然破裂,宛若巨型章鱼的触须刺穿了地表的瞬间,狠狠地拍向大地。
“反物质污染警告,fenix……通讯变得……该死……平原之门在……”
“Doris?这种生物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应该是魔法的造物,主宰,快醒来吧,然后……”fenix眯着眼睛,眼前的触须咆哮着,扭动着将所触及的地面撕扯的七零八落,反物质构成的超平面被打破了,痛苦的咆哮着,裂纹在那触手的肆虐下,痛苦的被撕成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地面迅速崩塌着,伴随着那被硬生生撕扯出的深渊的,是那在黑暗中疯狂扩展着自己躯体的邪恶之物:“蜂群·谐振!”
“人类狂妄的闯入侍奉着卡冈都亚的宫殿,无知的蝼蚁站在卡冈都亚的肩膀上用他们那落后可笑的所谓科学嘲讽着魔法之神卡冈都亚的全知。”
蜂群机器人刚好组成护盾的瞬间,一条触须好似长矛一般,呼啸着刺向fenix,fenix没有丝毫停顿,流利的侧身躲过,看似柔软的触须在接触到fenix躯体的瞬间硬化,像是寒冬那瞬间结冰的液体一般,柔和的触须眨眼间变成了致命的刀刃,被擦碰的装甲呲呲作响着,表层的纳米机器人接触到触须的瞬间被点燃,紫色的火苗噼里啪啦的蚕食着fenix的躯体,原本用来保护洛克希德装甲的蜂群机器人,此刻竟然变成了这条触须的帮手,坚如磐石的蜂群装甲一瞬间被紫色的火焰包围,无色的无形之盾被转变为遮蔽视线的火焰牢笼的同时,触须咆哮着,向着fenix发起了第二次疯狂攻击。
“啧……”fenix冰冷的盯着逐渐逼近的触须,深邃的黑暗中,触须像是无处不在似的,从各个角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冒头,尖锐的戳刺无处不在,根本就不给这个超级机器人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触须与触须之间刺穿彼此,随后融化交织在一起,硬生生的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强行扭成一杆巨大的长枪,大地在咆哮,完整的地面在那枪阵的分割包围下,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整的大陆被分割成了一块块可怜的孤岛。
“亵渎者!放弃挣扎吧,然后,张开双臂,拥抱这个崭新的黑暗时代吧!”
“洛克希德!纳米蜂群护盾!”旋转着向着自己袭来的,是无数条不怀好意的触须,它们彼此交织,最终扭在了一起,活生生的凝结成了一杆无比巨大的长枪,枪体咆哮着,推挤着周遭的一切向着fenix袭来,fenix目空一切地看着那杆象征着绝对之死的枪向着自己袭来:“放弃吧,愚蠢的亵渎者,从你们踏足卡冈都亚沉眠之地,就已经注定了,你们那悲惨的结局。”
轰!
“都结束了,零点……已到。”
嗷嗷嗷嗷嗷嗷嗷……
怒吼,咆哮,金属撞击声和莫伽洛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刺耳的噪声和高速吟唱的仪式法阵音节生硬的夹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类似怨鬼哀嚎的刺耳杂音,沉寂了许久,忍耐着触须暴走的深渊终于爆发,那一直在黑暗中躲避着fenix的视线,悄然伸展着自己的躯体的邪恶之物终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全貌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人类最后的希望,也不过如此,很快,他们就会觉得,那每天定时升起,每天必会落下的太阳是奢侈之物,血族!该隐啊!睁眼看看吧!七十二元老到底是谁的家族将您的力量发扬光大!”
那是,远远超过人类认知的生物,曾在百慕大上空出现过一次的巨眼再一次现身,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单单只有一只露出平原之门的恶魔之眼,而是,承载着这只眼睛的东西,深黑的躯体仿佛那深埋于盖亚之下的大地血液,黑暗到就连光线都无法洞穿这个怪物的躯体,触须更像是古树蔓生的根系似的,狂暴的向着平原的另一端疯狂拓展着这个邪恶之物的领地范围,眼睛睁开了,猩红无比的巨眼爬满了仇恨和愤怒的血丝,它咆哮着,触须撕裂了平原与主物质面的最后一层障壁:“是您抛弃的魔宴同盟!是被人类险些灭绝的勒森魃!完成了您梦寐以求的复仇!看看这个世界吧!人类最后的希望都陨落了,耶和华还会降临吗?!”
墙壁崩塌了,伴随着最后的次元边界被突破的刹那,数以亿计的反物质宛若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大海,来不及被大海吞没的晶尘,宛若海啸一般掀起数百米高的洪峰,海水晶化了,承受不住那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的反物质浪潮晶化了,像是时间被凝固了一般,无际的大海停留在了入侵开始的那一瞬间,浪潮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态,只不过,掀起的水花再也无法回归大地的拥抱,因为它已然从虚无变成了凝固的实体,莫伽洛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凝固的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巨型黑暗,触须撕裂表层凝固的海水,将反物质带向纯黑死寂的海底,人类抗争着,但,在那黑暗面前,这种程度的抵抗,只不过是爆燃的篝火身边的小火星而已。
“范海辛,一千年前你结束了特兰西瓦尼亚的辉煌,但现在呢?上帝不会永远眷顾你……范海辛也不会永远拯救罪恶的人类……”
“fenix……你听得到吗?尤利到底在搞什么!你看到那个怪物了吗……我的天……”
“咳咳……主宰……你必须快点儿了……咳咳……”一个阴暗的角落,fenix挣扎着蜷缩起身,触须的无差别打击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给这个超级机器人构造出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空间,尤利的躯体被它死死的压在身下,基因锁的光亮正在变得逐渐微弱:“奇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轰……
“最后……还是……”
“奇迹,是单纯……给人类创造的词汇。”
“主宰?”
「心脏机能恢复,警告,基因锁正在异变,建议立刻脱离反物质污染环境。」
身下的躯体剧烈颤动着,基因锁嗡嗡作响着,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fenix的本能试图控制它的身体带着尤利的躯壳远离这个危险的庇护所,但fenix死死压着自己的本能,它明白,这,就是那被称为奇迹的东西:“解除安全模式……主宰……希望我……没有信错你!”
「范海辛基因融合完成,正在启动唤醒程序。」
“沉眠者,我不会让范海辛再次苏醒的!死吧!”
“该死!主宰!给我醒来!”
咚!
一杆长枪猛的扎穿了fenix的护盾,冰冷的枪尖连同装甲一起刺穿了它的胸膛,fenix挣扎着,高高举起右手的热能切割刃:“你们觉得自己还有多少取胜的可能呢?”
“抱歉,吸血鬼。比起失败,更加让人愤怒的,是什么都不做。”fenix淡淡的回答道,举起的左臂猛的劈了下去,刺穿胸膛的长枪瞬间被高能粒子熔断:“人类最后的希望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机器人的自由,绝对不能被吸血鬼破坏掉!”
战斗,在获得了尤利西斯赠与的,几乎不可能得到的自由之后,这个在人类世界强大到能毁灭无数次人类世界的超级机器人第一次自己为一个完全和自己战斗的自由没有意义的人效忠,而战斗的对象,并不是任何一个自己能轻松打败的对象,fenix这一次的对手,被称为:卡冈都亚。
“尤利……还有一样东西,你没交给我,那就是……人类的奇迹。”
「基因锁融合,意识唤醒:8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