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梦楠的住处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了。
我并没有忘记给老安子打去了电话,表示了一番自己的谢意。他对我则延续着调侃中,又满含严厉的态度。显然随着借钱行为的发生,我俩之间的关系的确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不可能再是他的兄弟,而是变做了他的跟班。
对此,我虽然有点儿不爽,可当时却只能无奈地接受下来。
好在老安子对我的态度虽然转变了些,却没有要求我赶去他所在的城市上班、或是立即就帮他去构建游戏工作室。说白了,他希望这些事情能够在他从北方回来之后再开始,而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挂断老安子的电话,我差不多也就走到了附近的地铁站。
在地面交通日益拥堵的城市里,乘坐地铁出行无疑是最迅捷的方式了。
只要工作和住处附近有地铁站的人,往往在出行的时候就不喜欢选择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了,而我当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当我出现在地铁站的月台上时,目光不由得向着乘车口处的轨道沟看去。
虽然我的心里很明白,这处地铁站跟林默婷卧轨的车站并不相同,可隐隐得我却觉得那里总让人感到有几分怪异。
甚至说,我当时还想到在轨道沟里有大量的鬼魂正在爬行。
它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还都在张大着嘴巴、并将手臂向前猛探了出来。不仅如此,它们还瞪着空洞的眼睛、嘴里也在发出呕呕的叫声。按着它们的模样,就好象在寻找可以吞噬的活人,并且准备将他们拉入到轨道沟里一样。
我虽然在提醒自己,出现在脑海中的这些画面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可我还是因此变得呼吸急促了许多。不仅如此,我仿佛还看到有无数只手正从轨道沟里向外探伸出来。它们这一刻想要捕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在这种感觉的作用下,我的心跳加速、脚步也不由得向后退却。
“啊!”不等我退出多远,惊叫声就传入到我的耳朵里面。与此同时,我感到自己的脚踩到了一个并不硬实的物体上,手肘也仿佛从一件酥软的物体上面滑过。
不好!我踩了女人的脚。
别看我当时很害怕,可大脑的反应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不仅如此,我的目光也随着叫声向身后转去。
我看到一个头发及耳的女生在我的撞击下,正在向着地面倒去。
有了这样的发现后,我连忙把手向着她的身上抓去。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当然就不想让这祸事再继续扩大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女生被我抓住后,非但没有将身形停住,反而还更加用力地喊叫了起来。
我听到这叫声,当然用莫名的目光向着女生的身上看去。
旋即,我就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落到了她身前最为突兀的地方上。只不过,她还是个刚刚发育起来的萝莉,因此我虽然将她抓牢了,可手上却没有多少感觉。
“啊!”不等被我撞到的这名女生叫喊完毕,就有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从周遭传来。显然这个女生可不是独行的,而是跟她的一帮同学在一起。
紧接着,咕咚的声响就从我的身边传来。
伴随这声音,我的手臂则向身体的两侧高抬了起来,脸上也换成木讷的表情。至于方才还被我紧抓到手里的女生,则摔倒在地上正用愤恨恼怒的目光紧盯着我。
“啊!大叔,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就在我为此尴尬的时候,一个跟倒地女生同样打扮的丫头冲到了我的面前,并把手指对着我的脸孔指点了过来。
我在她的数落下,不由得把身子向后仰去。
那时候,我的脸上则是一副歉疚无奈的表情。谁让我刚才的确是抓了不该抓的地方,而后又很不应该地松手让人家摔倒在地上了呢?
可我那时这么想着,心里却又感到有些委屈。
这真是日了狗了!我当时不松手能怎么办?难道我能一直抓着那个地方,等女生自己站直身子吗?我擦!这真是怎么做都是错啊。
“大叔,你占了崔丽的便宜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够再把她推到地上呢?你这人还有没有良知,还有没有廉耻啊?”不等我想出话来解释,就另有一个女生向着我的面前冲来。
与此同时,呼啦啦得一帮半大丫头把我围在了当中。
看她们当时的表情,各个都是一副要把我生吃活剥了的模样。
“美女们!我真得没有推她,这都是、手滑,对!我手滑她才摔倒的。”我被这帮半大丫头挤兑得没有办法儿,只得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这要是地上有个缝儿,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手滑?臭不要脸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被我撞倒的女生显然是个暴脾气。实际上,这事儿也不怪她。通常这样的事情,男人要是会手滑的话,当然是因为那里的尺码太小了捏不住。因此,她能冲我大喊大叫得当然也可以理解了。
“你还看?你是不是想尝尝我的脚滑不滑!”
女生一边大声叫嚷,一边当真把脚抬起来,对准我的腰身处猛踢了过来。若是她这下当真踢到我的身上,恐怕我就要被她断子绝孙了。
“丽丽,你干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另有一声呼喊传入到我的耳朵里面。
伴随这声音,哒哒的高跟鞋声也一并传了过来。很快,就另有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跟先前那些女生不同的是,她的身上穿着一条洁白的纱质长裙,身子也发育得凹凸有致。显然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可不是那些凶悍的半大丫头。
“姐!”我几乎和被撞的女生同时呼喊。这之后,我的脸上就换成了尴尬的表情,又苦笑着低声道:“崔护士,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后来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医院急诊病区的护士崔莹。
崔莹看到我困窘的模样,倒没有开口指责我,而是把目光向着被撞的女生看去:“丽丽,你没伤到吧?”
“没!可他摸我啦。”女生抬起胳膊把手向着我的脸上指来。
“我刚刚都看到了,他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当时应该是想拉你,结果却拉错了地方,而后才松手的。你要是没摔痛的话,那就让他跟你道个歉吧。要是你真把他踢出个好歹来,那你可要被警察带走了。”
崔莹在用舒缓的口气说话的同时,把手轻搭到女生的肩膀上,又将她的身子略略地摇晃了起来。显然她在劝说女生接受自己的建议,不要再对我继续为难下去。
我听了崔莹的话,连忙就借坡下驴般地说:“美女,刚才是我不对、我该死!现在,我就向你道歉了。”
“我呸!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上,你看我不把你踢得你姥姥都不认得你。”女生边说边把拳头冲我挥舞了起来。当她这样做时,我却猛然发觉这个女生长得有几分面熟,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她。
“好啦!丽丽,没事儿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胡闹了。对了,你今天晚上没有自习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姐,我们学校今天放假!我最爱你了,老姐。呣!”
女生边说边把手臂搂到崔莹的脖颈处,又在她的脸上猛亲了一口。别看她俩是亲姐妹,可性格却完全不同。崔莹是柔静似水的女人,而她的妹妹崔丽却天生鬼怪精灵。不过,也幸亏崔丽是这样的性格,否则那天的事情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嗨!你……”
不等崔莹把后面的话说出,崔丽就风一般得从她的面前跑开,又招呼着那帮半大丫头一起向着地铁站的外面跑去。
我看到这帮丫头离开,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崔莹转回身来时,我当然又向她表示了一番歉意,而她则淡笑着回答道:“不用啦!丽丽平常也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她不会介意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只是,我刚才看你的表情好象不太对,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呀?”
“我?哦,我也不知道。”我边说边把手向着脑后摸去。
虽然我不想说出幸福三十三天的事情,却不好不去回答崔莹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她方才都帮过我,我哪儿好那样做呢?
就这样,我思忖着补充道:“我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总会看到一些想象出来的东西。就在刚才,我好象看到有人要从轨道沟里爬出来。”
“轨道沟?”崔莹边说边把目光向着乘车口那边看去。
当我在一旁默默地点头时,她却呢喃着低语道:“我记得林护士长的妹妹就是跳到那里面被地铁给轧死的。”
我吞咽了口唾沫没去回应她的话,而她却抿着嘴巴继续道:“这地铁里面好象有许多奇怪的东西,就好象丽丽她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免费的WIFI……”
不等崔莹把后面的话说出,我就惊怯地喊叫起来:“幸福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