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没用多久,就如同众人所期望,又有几个路过的倒霉蛋荣幸地加入了这个光荣而又伟大行列,看着他们茫然动情的扭曲面孔以及喜极而泣的眼泪,邓思伟心中充满异样的兴奋,人多不仅安抚了自己的心态,更重要的是随着人数的增加,逃亡可能性也随之增加,只要能混水摸鱼,一切都有可能。
打量周围,士兵们都戴着一顶皮盔,分不清是人类还是精灵。根据邓思伟现在已经获得经验来看,这里的精灵就与邓思伟常读的玄幻小说一般,与人类的区别恨小,除了种族异能外,外表上就只有耳朵的差异。那长长的耳朵,如同兽耳般高耸直立,将精灵和人类分成了两个不同的种族。
而现在如果不分不清种族,就难以定下最后的逃亡手段。比较从沙提处看到的,以及玛特所提及的内容,都让邓思伟对精灵这种生物有着深深的忌禅,天晓得这些怪异的技能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将自己撩倒。
就在邓思伟烦恼的时候,又一队士兵赶来加入了看守的队列,直接就将邓思伟还没来得及付诸执行的计划,如同泡沫般无情粉碎,只得老实地在队伍中等待判决的到来。
随着天色渐昏,一个骑士骑着一头古怪的巨兽到来。
这是一头带着明显暴戾特征的怪兽,它高约三米,长四米,两腿直立。颈部细长,却有着一个效大的长条形脑袋,张开嘴就像鳄鱼般显露着利刃状带锯齿的牙齿。而且这个怪兽还拥有着发达的四肢,其中后肢长有三趾,两趾着地,第三趾上长着尺长如镰刀一样的利爪,不难看出这是它捕杀猎物的重要武器,而它的前肢亦显得非常细长,指上也有利爪,而且动作灵活,便于抓握。而它的尾巴显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装饰品,前粗后细、粗壮如棍的尾部除了方便保持平衡外,再披上带戴利刃的盔甲简直就是抽铲的好武器。
看着这么一头暴力特征如此明显的怪兽,大惊小怪的邓思伟丝毫不再怀疑先前所见的始祖兽的确是一头性情温良的食草类动物。光是面前这头怪兽看望人群时从嘴角流出的哈喇滋,就已经能让邓思伟想象出它捕食时的情景:用前肢将猎物抓获,然后一口下去,又或者一脚着地,抬起另外一只脚,用趾中的镰刀直接将猎物开膛破肚,置于死地。
“急速龙骑士。”人群中随着骑士的到来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头戴覆面式头盔,身披全身板甲的骑士从急速龙身后现出身形来。他骑在急速龙身上,手持一柄长刃骑枪,背挂一把精铁弩弓,腰间两把单手片斧,连腿边套筒内都还插着几支投枪,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驱使着急速龙来到不明就里的人群面前,急速龙骑士轻蔑地俯看着地上蹲着的世间百态,然后放下手中骑枪,揭开面罩,露出一张英俊而又不失威严的面孔。
“你们当中可有魔法师?有的话站出来。”
人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相互打望着,很明显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魔法师,这让邓思伟都失望不已,自打听玛特介绍之后,他就很想看看传说中的魔法师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象小说中一样,薄弱的身子,花白的胡须,长长的尖顶帽,以及肥厚而宽大的袍子。
看见人群的反应,骑士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心中的失望。然后从腰边封筒内取出一张纸片,清了清嗓子:“我是瓦菲俄急速龙骑团第3大队2小队队长瓦格斯。
奉瓦菲俄领主安德雷.菲格雷多令,为抵抗邪恶的斯巴克匪军入侵,所有领民均有义务拿起手中的武器,为保卫城邦、保卫家园而战,在光明圣父的光辉下成为神圣的瓦菲俄军一员。”
念罢,骑士放下手中的纸卷,看了看议论纷纷的人群,冷漠地说道:“恭喜大家,现在成了瓦菲俄的一员,让我们一起为抵抗邪恶而战吧!”
“我们可不是瓦菲俄人!”
人群中站起一个精灵,怒声喊到:“凭什么要我为瓦菲俄而战!”
“就是,就是”有了领头者,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更多的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声援那个精灵。
“我是雅顿的公民,如果你不释放我并归还我们的私人财产,我就要向雅顿上诉你们的暴行!”
“为什么我们皮洛斯的商人要为你们的私斗而流血!”
“你要一个陶革土斯山上的猎人为你们卖命,那还不如加入斯巴克,那里算起来还近些。”
听着这些沸腾的言语,瓦格斯哼了一声答到:“不管你们是在这里做生意也好,打猎也好,哪怕只是求学,既然你们在瓦菲俄的领地上获得了好处,就应该象一个领民般为瓦菲俄做出相应贡献,现在就是你们付出的时候了。
当然,也请大家放心,你们的行李、你们的货物都是你们的私人财产,我们都不会碰,高贵的瓦菲俄还不会看上这些东西,所以只要战争结束,你们都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和瓦菲俄相应的报酬,当然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活着的话。”
一听这强词夺理的言辞,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激得连玛特和邓思伟都忍不住先后站起来抗议,甚至连图特都忍不住感叹到:“瞧瞧人家说的话,那才叫漂亮。”
“我们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和流浪的佣兵,可没受过瓦菲俄点滴的好处,凭什么连我们也要抓。”
瓦格斯转过头,看了看玛特破烂不堪的皮甲和邓思伟空荡光秃的脚丫,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瞧你们的样子,纯粹就是个流民。
像你们这种流民,到了这片土地上,就自动成了我们所收留的领民,你们不上,谁上?”
说完,瓦格斯掉过急速龙,压根就不再理睬这群不甘心的倒霉蛋,轰隆隆地在急速龙的脚步声中独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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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思伟无助地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一脸沮丧。
自从那名急速龙骑士独自离开后,所有的人便被士兵们强行押到这个距离城市十数公里的军营。
尽管心中有着一万个不愿意,但无助的邓思伟在士兵们**裸的刀剑威逼下还是乖乖地与玛特一起随着人群来到这里。辛运的是,除了身上必须上缴的包裹外,每个人并未受到更多的搜身待遇,这样,那把微型个人手持激光枪与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一起得以保留下来,当然这并不包括玛特身上那半把断刃大剑。
一进营房,迎面而来的不是干净整洁的床铺,而是词面意义上的反义词。两边长条的通铺上挤满了肮脏的人群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迎接着他们的到来,对这种眼神,邓思伟并不陌生,至少不久以前他还蹲在地上用这种眼神迎接着别人。
“你这脏鬼,滚开,给我把地方腾出来!”
一个士兵恶狠狠地踹了一脚一个占据了较大空间的人类,目送着对方捂着肚皮到了另一边,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邓思伟这群人。
“现在你们这群人渣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6点集合训练,谁要敢迟到,我就让他尝尝痛不欲生到底是什么滋味。”
就这样在随行士兵的驱赶和命令下,通铺上的人费力地为新来者挤出了容身之处。
待到士兵们离去,邓思伟和玛特开始悄悄的打探着消息,邓思伟怎么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奇妙的去送死。
“别白费力气了”一个浑身精瘦,头发凌乱,笑起来缺了两颗门牙的老精灵看着新人到处打听,忍不住嘲笑道:“这里没几个人会给你们说的。”
一听这话,邓思伟就明白这个精灵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你可以跟我们说说吗?”玛特直接就问道。
老精灵看了看玛特,嘿嘿嘿地笑道:“当然,为什么不呢,看着别人绝望的样子,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望着围过来的新丁们,精灵咧开了嘴:“你们肯定还抱着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地方冲突是吧,告诉你们,如果雅顿不干预的话,这次将肯定是不死不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有人不甘心的问道。
“凭什么?就凭他安德雷拐骗了贝里.阿尔图瓦的女人,你看看这些人”精灵用手指着其他的人“你问问他们,谁敢说我说错了。”
贝里.阿尔图瓦是斯巴克的领主,听到这一事实,周围的人群都随着精灵的手指向后缩了缩,却没有人搭话,用沉默无语肯定了老精灵的论断。
“嘿嘿”望着脸色雪白的新丁们,精灵涌起阵阵快感:“你们想,这斯巴克的女人是这么好抢的吗?
不错,瓦菲俄富裕、强大,拥有西拿最强大的急速龙骑兵团,可人家斯巴克也不差啊,那可是全西拿最强大的三大军团之一,你说,你们活得下来吗?”
听到这话,无论是已经知情的人还是这群刚加入的新丁,脸色都不由自主地苍白起来。
见到这种情景,老精灵更加的兴奋起来:“只要到了这里,除非你的运气好,否则就死定了,嘿嘿嘿嘿……”
“为什么安德雷公爵要拐骗贝里.阿尔图瓦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吗?”那个皮洛斯商人不愿相信的置疑到:“不可能,以他那么精明的个性不可能这么做,再好色也得有个轻重。”
“说的对,可那得他知道才行啊!”老精灵舔了舔舌头:“我们好色的领主,哪里想得到随便在树林中遇见的女人,居然会是那个贝里新娶的女人,居然还留下证据要对方上门领钱,嘿嘿嘿嘿,想不到英雄一世的贝里,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被人当作奴隶般买卖。”
老精灵说到兴奋之处,居然说得喘了起来:“呼……,你们认为大名鼎鼎得贝里会忍下这口气吗?可能善罢甘休吗?我们高傲的安德雷领主,可能赔礼道歉吗?又怎么道歉,难道就说上一句对不起,我玩了你的女人你现在可以领回去了?嘿嘿嘿嘿……”
“这些事,你怎么可能知道。”玛特脸色平静地问道。
“问的好,我怎么知道。”老精灵捶捶胸口,缓了缓自己的呼吸:“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女人就我动手抢的,我就是瓦菲俄前任侍卫长艾西斯,他以为把我发配到陷阵营,就能熄灭斯巴克的怒火吗?他自己干的事,却要我来背黑锅,报应哪,嘿嘿嘿嘿……报应哪”
听到陷阵营,就连一向脸色平静的玛特也忍不住变了色,连忙将邓思伟拉到了一旁。
“都怪我害了你,非要你与我同路而行,要不然,以你原来行进的方向,也断断不会才十七八岁就把命丢在这里。”
这话顿时就将邓思伟听得心虚不已,抛开年龄问题不说,所谓的同路而行与其说是玛特的要求,还不如说是邓思伟连施妙计,连勾带引地引导玛特说出这番话,然后邓思伟来了顺水推舟。
但此时听了玛特如此说道,邓思伟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话中有话,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才让他表现如此悲观。
“可我们还未必死啊,不是还有雅顿的调停干涉吗?这仗还未必打起来。”
听到邓思伟天真的想法,玛特痛苦地闭上了眼,双手按住邓思伟的肩膀上。
“你从山里出来,不知道状况,没有战争,这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善罢甘休,所谓雅顿的调解,也只是等双方打的差不多了,打累了,打疲了,才会出面调解,他们的目标只是不希望任何一方灭掉另一方而已。
而他说说的陷阵营,其实只是排在最前面,与敌人接战进行消耗的轻步兵,……我们被当成炮灰了。”
邓思伟立时抽了口凉气,指着面前的人群:“所有的人都是吗?”
“不,如果那些精灵已经觉醒自己的种族异能,或许会编入突击兵团,而我们人类与那些矮人,恐怕就只能……。”
看着玛特欲言还止的神态,邓思伟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击溃。带着一脸沮丧,头脑空白地靠在墙上迎来了第二日的黎明。
如果说在大多数人眼中,无论是请来的过程又或是住宿的条件,都处处体表出瓦菲俄对未来的悲观情绪,那么唯有在给予的伙食中才能让人看到瓦菲俄对胜利的渴望。
无论何时,让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吃饱喝足,都是胜利的保障之一。此刻玛特就拿起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享受着这军营中唯一的优质待遇。之所以用大多数人来形容,自然是因为有少数人对此心存怨言,比如那位皮洛斯商人就对面前粗糙的食物,感到左右为难,不愿下口,当然这也包括了从星际社会中到来的大少爷邓思伟。
面对这原生态星球上如同中世纪的食物,邓思伟颇为怀念沙提那金黄色的烤肉。在他眼中,哪怕是吃的让人反胃的宇航食品也要比面前的食物美味许多。
一大碗清水,两个不知名水果,半个抹了果酱的黑面包,以及一盘带着血丝的肉排。如同秤砣般沉甸甸地压在了邓思伟的心头,在他眼中如果这些都能称之为美味的话,那么全世界就没有难吃的东西了。
水有些浑浊,水果有些涩口,而那抹了果酱的黑面包则硬如钢铁,堪堪能与以坚硬而著称的钻石相提并论,让不知情的邓思伟一口下去差点以为自己的门牙都要在喀嚓声中嘣落两颗,要不是发现用水浸泡后还能变软,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口,至于那盘带着血丝的肉排就更让人望而生畏了,没有佐料,更没有任何烘烤煎炸的痕迹,标准的没经过任何人为加工的绿色原生态食物,一刀叉下去,甚至能看到一股血水飚出来,让不知道哪辈子先祖便脱离了茹毛饮血生活的邓思伟吓得哇哇大叫,引来众人侧目。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除了连他在内的极少数人外,其他人对面前的大餐却相当的满意,不知是饿昏了头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一个个都把眼前的食物当成了高级餐厅的招牌菜,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的扫荡,如果说用如狼似虎、毫不客气、坚决果断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吃相绝对不过分,就连玛特也一口嚼得嘣吱作响的黑面包,一口血水横飞的大肉排吃了个大快朵颐、畅快淋漓,看得邓思伟胃部肌肉在翻腾中阵阵抽痛。
尽管如此,现实却是残酷的,邓思伟毕竟还没有修炼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面对空荡如野的肚皮以及肚中轰鸣的抗议声,也只好直面残酷的人生,在艰难地吃掉面包和水果后,面对最后的大餐,终于借口胃口不好(实话),将剩下的肉排塞给了坐在身边的玛特。
吃完饭,所有的人就被拉到操场集合,就如同玛特所预料的一样,进来一群士兵将人群分为数个小队后开始挑选起拥有种族异能的精灵。
“你们当中已经觉醒了异能的报出你们的能力。”
人群内相互看了看,很快就有精灵纷纷报出了自己的能力。
“我拥有能力是麻醉!”
“我能变色”
……
邓思伟目瞪口呆的在队列中观看着精灵们的表演,就如同观看现代大型魔术表演一般,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各种匪夷所思、精彩纷呈的节目层出不穷。麻醉、闪光、放电、变色、隐身、变形、再生、喷火、拟态等种种异能,一个接一个的展现在观众眼前,直看得图特在脑海中大喊过瘾,再来一个。
尽管通过在沙提和玛特处了解了不少相关于精灵的知识,邓思伟对精灵们的种族异能早就有所觉悟,可是当真正看到这种肆无忌惮的表演仍然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中的震撼,无论如何一个从星际时代成长的人接触的都是高科技,再匪夷所思的现象总能找到一个科学的解释,当有一天,在这种习惯的生活中突然发觉周围的人个个都有一身无法解释的特异功能时,其震撼程度绝对不会亚于一颗原子弹的爆炸,可以说,没有试图当场跳出来揭穿这帮神棍表演已经是邓思伟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压抑自己的冲动。
其他人却没有邓思伟这般激动不已,一个个见怪不怪,就如同这是一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样,甚至连多余的好奇心也没有,看也不看这边的选拔。
看了看周围,邓思伟叹了一口气,或许就如图特所说,各个星球的生物进化,都是按照优胜劣汰的原则,任何生物都没有理由舍弃能让自己获得更好生存能力的技能,毕竟这不像猴子的尾巴,没用就自然舍弃了。
待有异能的精灵演示完毕后,那些被认为异能威力强大而且有用的人就被士兵们挑选出来,按照玛特的说法他们将作为战斗主力编入突击营当中,而那些被认为没有多大用处的将继续留在陷阵营中,与邓思伟一起充当战役开始后的炮灰。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位自称是前侍卫长的老精灵居然一言不发的站在队列中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出来表演的意图,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观看别人的表演,而那些士兵们也当作没看见他一样,根本就没有人主动上去询问,他就像是一团没有意义的空气般在人群中可有可无。
邓思伟绝对不相信这个老精灵会没有任何的异能,如果不是对方撒谎的话,能做到侍卫长这种职务的人,就算是八面玲珑也得要有一手好本事才行,要是没两三招杀手锏,出个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想来想去,或许这就是受到领主排挤的人所要面对的待遇。
望着即将离去接受突击训练的人,邓思伟颇为迷茫地打量着剩下的人,迎接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前途,难道就真的要这样为了别人而在沙场中奋战至么。
茫然无助的他开始诅咒起这个不公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