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嘴角微翘,仿佛钱公公在说笑,但眼底已经凝结成霜,转身回屋。
段清研却不能容忍,“放肆!来人算了!”她真想亲手杀了这个张子然,但是这个决定不是她能做的。
皇上很快出来,已经换上一套利落干练的衣服,更加突显她修长完美的身材。
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声音也冷的能结冰,“去临华殿!”
段清研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紧跟上去。
还没走出清华宫大门,就有宫人来报,“阁老大人突然进宫,说有重要的事要禀报,已经在议事房等着了。”
皇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去议事房。”
议事房中,身材高挑满头白发的阁老正端坐等候,眉宇间愁云凝重。
“皇上驾到~”宫人高声禀报,皇上步履轻健走进来。
阁老立刻起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阁老大人请起!”皇上径直走向里面,坐在书桌后,挥手斥退所有的下人。
段清研扶起阁老,神情敬重,“父亲!”
阁老对着段清研摆手,眼神欣慰,转而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臣知道今夜是您大喜的日子,但是江南那边传来急报,贪污受贿的主犯御史王坤在狱中自尽了,线索就此中断了,可惜他幕后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皇上眼神虚空陷入沉思,连呼吸也变得若有似无,只有眼珠微微闪动。
段清研等不急询问,被阁老眼神拦下。
终于皇上身形微动,“阁老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阁老直言不讳,“皇上,您登基不满半年,根基不稳,就算是查出幕后的人,恐怕也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不如就此结案,先壮大您的势力,以图后报。”
段清研不认同,“皇上,江南的案子查到现在,我们付出了多大代价,好不容易快查到太师身上了,应该一鼓作气直接扳倒太师才对。”
阁老出言责备,“清研,你应该清楚朝中的局面”
“爹,我当然知道,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不就是太师吗,咱们只要将太师定罪,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段清研早就摩拳擦掌。
“清研,你爹说的对,以现在的情况,要想查到太师头上,咱们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不说,就算是查到了定了罪,也动不了他,很有可能会逼他狗急跳墙。现在朝廷的兵力有一半都在太师手中,到时候场面就难控制了。”皇上无力的闭上双眼,她现在举步维艰。
阁老心情沉重,“皇上说的极是,听说今天在重华宫您赐死了一个男妃,是发现了什么吗?”
皇上重重的点头,“清研的眼线发现的,魏成的父亲已经是太师的人了,而且他进宫前曾秘见过太师,确定是太师的人无疑。”
“那皇上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朕要亲自去一趟江南,朝中的人现在六成都是太师的人,没有可用的,江南的缺补就从那边找人。”皇上说着写了一份旨意,字迹清秀中带着苍劲,“传旨下去,江南贪污案就此结案,领完朕半个月后会带着京中合适的官员过去任职。”
段清研疑惑,“不是说京中都是太师的人,官员就在江南那边提拔吗,怎么又带着官员过去?”
阁老赞同微笑,“清研,皇上这是障眼法,为的就是不惹太师注意,保证江南那边的安稳。”
“哦~”段清研恍然大悟,“皇上英明,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去安排。”
皇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骨节粗大完全不似普通姑娘的纤细,“十天后,宫里新来的男妃还要严加防范,尤其是那个张子然,要尽快确定他是不是太师的人。”
段清研眼中带着恨意,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她竟然被那个笨手笨脚的男人制住,这个愁她不会忘,“臣会派人紧紧盯着张子然的。”
临华殿中的张子然正睡得香甜,倒是宫里的太监们,每一个睡得着的,他们的主子竟然拒绝侍寝,皇上一定会打死他们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皇上的旨意也没有下来,他们只能煎熬等待着。
张子然吃了早饭,回想到昨晚跟段清研的打斗,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没用了,不锻炼的话万一遇到点什么事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
先是围着临华殿跑了三圈,又坚持做了二十特俯卧撑,人已经瘫倒在地上。
吃完午饭又叫来赵明全做了一个沙袋,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沙子,而是顺喜去御膳房要来的黄豆。
傍晚,赵明全一脸惋惜的看着被张子然殴打的沙袋,“那可是苏绣的锦缎~”
夕阳余晖给宫宇蒙上一层金黄,也给张子然的俊秀容颜添上灵动,额头脸颊的汗珠也闪着微光。
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张子然才停下,“赵明全,给我烧水洗澡。”
“是!”赵明全带着顺喜跟来福下去烧水。
院中就只剩下张子然,找了跟绳子开始跳绳。
“你在跳绳?”随着冰冷的女声,身穿明黄色朝服的皇上推门进来。
张子然停下动作,“对啊,跳绳可以锻炼身体。”
皇上嘴角紧闭,眼神充满好奇的打量悬挂在树上的沙袋,“这是什么?”
“沙袋,可以锻炼身体很多部位的肌肉,加强身体的力量跟承受能力。”张子然把绳子整理妥当放置在墙脚,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用过的器材都会收好。
皇上却弯腰将绳子捡起来,仔细的打量着,“绳子为什么要这样绑着?”
张子然觉得好笑,“当然是为了不会打结啊。”
皇上用力试了试,还挺结实的,“可是这样用的时候不会很难打开吗?”
“不会啊,你把这根拉出来。”张子然耐心的指导着,就像皇上是他的学生一样。
皇上轻轻一拉,绳子果然就出来了,然后整根就散开了,“太神奇了,这个要怎么绑?”
“我教你。”张子然把着皇上的手,耐心的指导,身上运动过后汗水蒸发,夹杂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皇上仔细的研究着绳子,忽然问道一阵男人特有的气息,胸口不由一滞,心微微慌乱。
“好了。”张子然用衣袖擦干额头的汗水,低头看到皇上绝美的容颜。他不得不承认,皇上真美,美的可以祸国殃民,身上的香味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浓郁,而是淡淡的,闻着让人舒爽清醒。
皇上散开绳子,自己又试了一遍,不禁微笑自得,“这样对吗?”抬头撞见张子然毫不遮掩的目光,不由心慌,还没有人敢这样看她。
张子然仿佛看到花开了一般,差点沉溺在皇上的笑容中,想到魏成惊慌回神,不自然的抓耳朵,“学的还挺快的。”
赵明全刚好过来,看到皇上还以为是过来问罪的,慌忙跪趴在地上,“不知皇上驾临,奴才有罪!”
张子然为自己悲哀,赵明全就像看鬼魅一样恐惧的神情,肯定是平常就被皇上的暴行吓怕了,他竟然觉得这个暴戾的女人好看,真是鬼遮眼了。
皇上收起微笑,周身凝聚成冰,“朕今晚会来临华殿。”说完转身离去。
门口的段清研早就等急了,碍于皇上的命令才耐心等着,“皇上,试探的如何了?”
皇上坐上轿撵,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她慌乱,深呼吸平复心绪,“他竟然会武功,还很有研究。”
“什么,可是臣调查到的是他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别说会武功了,恐怕连桶水都提不起来。”凑近了皇上压低声音道,“他肯定不是真的张子然,就凭昨晚制服臣的技艺就可以断定。”
“今晚我会去临华殿,你让太医在门口候着,我会想办法取张子然的血。另外你让人去张家,设法取到他父母的血,朕要滴血验亲,”皇上眼神冰冷,脑海中那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却怎么都散不去。
段清研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神充满杀机,“不用这么麻烦了,宁可错杀,不可漏过。”
皇上眉头紧拧,冷冷的看向段清研,“人命在你那里就这么轻贱吗?”
“臣失言!”段清研看到皇上眼中的冰冷,心中一惊不自觉后退。
张子然沐浴更衣,一直心不在焉,对着镜子左右打量,难道皇上看上他了,昨晚翻他牌子被拒绝,今晚还来。
赵明全却知道这是他们的转机,皇上怎么处置他们,全看张子然今晚侍候的如何,亲自找来了一本侍候皇上的秘书给张子然看。
“公子,今晚皇上过来,您知道该怎么侍寝吗?”
张子然根本就不想侍寝,跟这么个女人,他情愿孤老一生,“有什么好侍候的。”
赵明全偷偷的将秘书塞到张子然怀里,“公子,您仔细看看,奴才去给您把门。”说完急冲冲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借着昏黄的烛火,张子然勉强看清封面,“闺房密书?”古代就是不方便,灯也不亮。
又凑近烛光,翻开一看惊呆了,慌忙扔到角落,里面的图片只看了一眼就让他面红耳赤,这竟然是一本黄书,还带着图画的那种。
他这两天火气正旺,脑袋嗡嗡作响,小腹一股热流,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端起一杯茶大口喝下,才觉得好些。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烛光映照着皇上绝美冰冷的容颜,“赵明全说你在看书,看什么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