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海终于平静下来,月亮已经像个圆盘似的挂着了青色的天幕中。
鱼大强睡了一觉起来,又开始吧唧吧唧地吃起了东西,栯阳不胜其扰的睁开眼睛,刚准备说他两句,但是被着大海上奇妙的景象给迷住了。
只见白日里面黑橙的大海已经变成了湛蓝色,在月光下,水波微微荡起的时候,隐隐地泛着荧光,深海里的各种小鱼,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摸摸的游了上来。有些小鱼的鳞片是自带发光的,每次它们划过水面的时候,就会留下一道白色的光影。还有一些小鱼,这是自己身上带了一个灯,他们的脑袋上面挂着一只灯,就像是在照亮前路一样,偶尔两只带灯的小鱼撞到了一起,还会互相用头上的那只灯比一比,谁的比较结实谁的比较亮。
可能真的因为它安静了,所以有时候鲨鱼以类的深海野兽从船边经过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甚至还有一只都已经张大了嘴巴歪头看了看他们,但是也意兴阑珊的摆了摆尾巴走开了。
看远处的时候,天幕仿佛和海面黏在了一起,都是一个天蓝色的幕布,上面有无数的星星点缀,也有流星划过,偶然间也能看到远处有人行走,大概仙人飘过的痕迹,留下淡淡的云烟,也有可能是深海里的人,从海面上划过。那时候留下的云烟都是七彩的。
栯阳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且温柔了下来,原来大自然给予的温柔和安详是这个样子的,原来世间的再多纷纷扰扰,其实终究比不上心灵的真正安静。
栯阳突然歪头看了看旁边吃相并不文雅的鱼大强,也是一副温柔慈悲的面容,仿佛着大海如此温柔的模样便是他的模样仿照来的,笑了,道:“鱼大强,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一直是你在我身边吗”
鱼大强差点一口咬着自己的舌头,有些呆滞的转头看她。
栯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尾指,道:“我很高兴,从以前就很高兴,我的身边一直有你,不管你好的时候与不好的时候,终究对我都是好的,你从一开始的让我觉得我的生命中不只是报仇,到后来真正面对那群人的时候,发现报仇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你,让我觉得他们真的是如蝼蚁一般。
也因为你,让我觉得生命中能够发生的美好事情太多了,如今的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你会闯什么样的祸,又会有什么样的奇妙经历,每一天都在期待着新一天的到来,期待着在我身边的你会是在新一天里有什么样的模样。”
鱼大强彻底僵硬了,都不知道嘴里面吃的独食是什么了。忽而心头就像涌上了一股温暖的潮水,他没有办法具体描述那种感觉,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情绪因为这对他而言又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最后他只是默默地又躺了回去,反勾住栯阳的小尾指,道:“我也是高兴的,从你出现的那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