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归平在家排行老三,平日除了他老子没有他怕的人,因为上边有两个吃的开的哥哥,又有母亲溺爱,学也不上,只念完初中就辍学在家,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在乡里结交了帮同类的朋友,大家因为惧怕他家势力,又多有攀附的意思,加上归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最愿打报不平,所以渐渐成了气侯,无人敢惹,道上的朋友都叫他一声三爷。

丫头的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小孩子家的胡闹罢了,谁知却被这个阎王听见了。当下归平也不说话,直挨到下午,去村里小卖部里拿了瓶白酒,就向学校南面的树林走去,来到离学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当地坐了,也不吃菜,一个人对瓶喝起酒来。不时有去地里来往的村里人看到归平坐在林边喝酒,脸红脖子粗,就知道他肯定又有事,也不敢问,都装作没看见急急的走了。

喝完了一瓶酒,归平也已经醉了,迷糊着眼睛,只等放学铃声响起。不多时果然传来了下课铃声,归平歪歪斜斜的走进学校,正看到刘校长站在升旗台的中央,下面整齐的几排学生,原来每天下午放学刘校长是要给孩子们训话的。

刘校长面朝北,所以归平进来并没有看见,归平也不说话,站在刘校长后面朝学生堆里张望,很快发现了小鸭,正和兰兰站在一起,旁边就是三狗子,此时正在一边望着讲台,一边不时用眼斜瞄小鸭,这一气非同小可,也不管刘校长在不在,一步蹿进人堆里,两手分别将三狗子与小鸭抱了起来朝升旗台走去。校长吓了一跳,旁人也都知道归平这是给小鸭出气来了,但是都碍于他平日的名声,所以都不敢出气。

归平夹了两个孩子登上台,一手将小鸭放了,一手甩了三狗子,对刘校长说:“你别说话,我问问他。”转身一巴掌打在三狗子脸上,嘴里骂道:“我打你个乌龟王八羔子小鳖蛋!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烂心坏肺的小流氓!哪天我和你妈不小心留下的你这个小鳖三,什么时候竟然也敢打起我侄女的主意了!”转眼看看丫头,水汪汪的一串泪珠挂着,心里一疼,翻手又是十几个嘴巴子,直打的三狗子嘴里冒出了血,没命的站在那里哭。

刘校长措手不及,赶紧去拉,被归平抬手甩了出去,也不看旁人,伸手将丫头丢在肩上,一路背着侄女,一步三摇的去了。

小鸭早晨受了惊吓,下午三叔又当着她的面做了粗鲁的事,自小生长在城里,风雨无忧,又哪里见过这些场面,所以被归平送回家来,只觉得身心不适,全身没有半点力气,一头倒在床上睡了。归平本来就是个酒场的人,借着酒兴打了人,也只不过因为疼侄女的意思,如今见小

鸭睡了,在哥哥家喝了几杯茶,酒已经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惹了祸,也不和归依解释,也不回家,一个人走了。

归依送走归平,心里担心女儿,正想往里屋去看看,忽然一个腰粗背圆的女人来了,一脚踏进来,当地一坐,就哭开了。归一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那女人边哭边骂:“你个从小死了爹没爷疼少人爱的,也不知道你和哪个断子绝孙的王八学的好,自小就给我这命苦的招事破财!如今你动谁不好,偏偏动那万人怵的。活该你遭了别人的打,只是为什么不把你打瘸打死了,从此我也和你死去的爸爸好放心!”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三狗子的母亲,名叫李秀,原来是李家屯的人,丈夫李春,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李秀与李春本来同是一个村,因为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长得柳腰凤眼,唇红肤白,所以心性未免就高,不把平常青年放在眼里。无奈家里有个瘸腿的哥哥,眼看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虽说如今法律健全,婚姻自主,但是农村自古传下来的老规矩,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万般无奈,由家人作主,与李春的妹妹换了亲,屈嫁给了一个无能的男人。

李春也是三十出头,家里只有两间草屋,本来想一辈子的光棍命了,突然间家里来了个鲜活的女人,喜的忘乎所以,把心都掏给自己女人了,每天一个人上地忙碌,只怕女人受了半丁点儿委屈。李秀本来心里就有亏,加上心里也没有李春,所以渐渐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养的膘肥体重,量大心宽,也不关心自己男人,每天走东邻逛西舍,勾叔搭侄,嚓嘴饶舌,背着着男人在外面行作。

李春不明就里,本来就老实的有些愚,见女人为自己留下三个儿子,就更加拼起命来,常在外面给建筑对做小工,不想一次犯了头晕症,从铁塔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死了。李秀去领队的家里大闹了几场,陪了二十几万,也不念想与李春往日夫妻之好,不出一个月,就带着三个儿子托人改嫁到避水村,随了同是光棍拐子田归山。

那个田归山本来也就是个孤儿,自幼父母早亡,只和一个拾来的妹妹过日子,平常以收些垃圾维持生计,四十多了也没成家。自从李秀随到家里,欢喜了几日,终究不过是个孤鬼的命,也没与李秀留下子女,也不去关心扶养三个外人养的孩子,只是与女人商量,托了祖贺将孩子姓氏改作姓田,其他统统不管了,只是喜爱烟酒,每每收了垃圾卖的钱都买了酒喝了。李秀也不去管,常对人说:“喝就喝吧,只管敞开了喝,酒又值几个钱!只是别喝死了把命丢在外面才好,还说是我的不是。”

这李秀自从来到避水村,整天

吃肥捡瘦,仗着命运不济的破落想法,更加变本加利,左右邻居没有一个看着顺眼,没有一个怕的。如今三狗子受了别人打,心里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问问儿子知道是祖贺三儿子打的,知道那也是个不善讲理的主儿,有心想去找祖贺,又没有胆量,心想都是那个外来的丫头起的因,越想越气,于是就一路骂骂咧咧的朝归依家来了。

当时门外早已聚了一群人,指指戳戳的围着李秀看。李秀本来就没了羞耻,见人多势广,正是自己洒泼耍威风的时后,于是干脆将一头黑发拔的稀乱,胸前的扣子也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左邻四舍的爷们儿婶子都给评评理,我家小三究竟犯了什么样的天规,下午在学校里被人打的犯了魔,现在只躺在床上起不来,凭谁说也吃不下半口饭。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闹开心吗,再说又不是那来信的没破身的大闺女,亲一口难道还真嫁不出去了不成!”

一旁的邻居听她说的难听,又都从自家孩子嘴里知道了下午之事,纷纷瘪了嘴,暗地里骂她不积口德。孙大娘的家离归一家住的不远,平时受到祖贺一家照应不说,又是同宗,晓芸又是小鸭老师,平时孙大娘最不好掺和这些咬舌头泼辣户的行径,如今见归平受了李秀缠拌,好歹也是自家侄子,又看祖贺面子,所以嘱咐女儿在家呆着,自己出门到归依家里,正看见李秀洒泼,暗骂小鸭的情景,于是上前拉起李秀,劝她说:“侄媳妇儿快别这样丢人现眼,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两个孩子开玩笑恼了罢了,到底是归平那孩子不对,等我见了他好好说他一顿!不过依我说你家三狗子也有不是,小鸭初来乍到的是个新人,又面生,又是个女孩儿,作弄她干什么呢。”

谁知李秀听了一把甩开她,重新坐在地上,说道:“孙大娘你只知道有势的是亲,现穷的也是人呢!这没男人的哪里知道有男人的苦,我死了男人还生了三个不争气的儿子,要是他们也有个叔叔爷爷的在外做大官包窑场干买卖的,也不至于被人打了!”一句话咽得孙大娘岔了气,半天没有言语。想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只行善事,村里人哪个见了不说她是好人?如今为了这意外的闲贱,竟然连自己守寡的事都被人拿来奚落。听她说的不伦不类,一甩手走了。

归依知道是被打孩子的母亲找上门来,本来心里就觉得归平做事鲁莽,又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只是不住陪不是,只对李秀说天晚了,明天一定登门道歉。旁人也都素知李秀脾性,于是都帮着劝起来。李秀任谁说也不听,做在那里说:“快把那丫头叫出来我看看,是不是脸上少了块肉!”正闹间,祖贺

女人来了,手里拎着一包东西。李秀一见唐氏,气先矮了半截,坐在那里不说话。

归依二婶来到李秀跟前,说:“他嫂子这是干什么,坐在凉地里小心伤了身子。还有什么大不了非要骂街的事,难道侄媳妇儿就不是个通理的人不成?”看一看李秀,又说,“都是我家小三那个有娘教少爹养的闹的事,你二叔说了,这回非要给你家三狗子出出气,劐烂他的狗嘴!”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李秀,拉她起来。

旁人看唐氏明着数落自己儿子,其实暗中骂的是三狗子,忍不住都偷偷笑,心想这回可算给了李秀教训了,所谓骂人也要看时机,会骂才行。李秀也知道她是在骂自己,无奈惧怕他家势力,又得了东西,只好哭哭叽叽,一路回去了。

唐氏随归依来到屋里,看小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用手一摸,说:“许是白天受了惊吓,丢了魂,等我回家拿些东西给她收收魂就好了。”

唐氏回到家里,一肚子气,一边找东西,一边对男人说了。祖贺本来下午听说就窝着火,一听更是恨的牙根疼,拾起棍子就往外走,可是找了大半个村庄,哪里还有归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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