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大家坐着商量好明日之事,各人领了事情纷纷散去,归依见丫头睡在晓芸怀里,伸手接来抱住,对众人道了安,也回去休息不提。

这里单说归平,因为明日要去寺里,一路山石不说,沿途丛林茂密,常有豺狼出没,以前就曾有人被狼吃掉的先例,所以一般胆小之人很少单独出行,可是这归平天生一副好胆量,天下没有他怕的人,更没有他怕之事,十五岁那年祭祖时就曾只身骑着驴子去庙里请场,可见胸怀如何。

见酒席散去,归平来到西院牲口圈里又为那头驴子添了几捧豆饼,然后回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扁形木盒,打开盒子,原来里面是一把约一尺见长的锋利匕首,仔细看了看刀锋,用指肚拭了拭,然后掖在枕下也上床睡了。

第二日天微明,归平又早早起来,给牲口重新添了料草,因为路途遥远,骑驴来回要走四、五个小时,回来天已将黑,所以早晨是要早些出发的。匆匆吃过饭,也不和父亲打招呼,一个人牵出毛驴正要出门呢,那边田苗起床把尿,见他手里牵着头毛驴,便问归平道“三叔要去哪里?”归平笑道“小心天冷冻着肚子,快些回被窝里藏着罢,三叔要骑着驴子去寺里请和尚尼姑来咱们家里唱戏呢。”田苗一听,嚷着也要同去骑毛驴看和尚尼姑去,归平以为小孩子说笑呢,便不去理会,谁知那边丫头竟哭嚷起来,一时大人们都出来看究竟。

归平笑道:“这不正想趁早赶路呢,苗丫头又赖着走不得。”香菱赶紧一把将田苗抢进屋里,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哄她说道“去那鸟不一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小心狼叼了去喂崽子,又何况这天寒地冷的,还是在家里同奶奶呆着好些。”田苗虽说是抱养来的一个丫头,可是天生性子劣,一点不如意便撒泼打滚,总要顺着她的意才使得,如今看见三叔要骑毛驴,小孩子本就天性好奇,又哪里肯依?一时坐在那里大哭不止,任谁也哄不好。归平无计可施,叹道,“也罢了,便多穿些厚实衣服,给我做个伴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又去屋里重新拿了几包牛奶带上,心想终归小孩子阴晴不定,万一路上走累了撒泼也好哄得。田苗见大人拗不过自己,也破涕为笑,任大人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鼻孔喘气,坐在毛驴背上,嘴里得儿驾儿的一路随叔叔去了。

爷儿两个骑着毛驴,归平又怕侄女儿冻着,将大衣敞开怀,把个田苗裹进怀里,那头毛驴本是个大叫驴,身高体壮,又是个烈性子,平时只有归平使得,如今背上忽然多了个陌生的主,当然不依,还没等走上几步,就歪着脑袋一路斜着身子飞奔了起来,吓的田苗哇哇大叫,归平用两只

脚狠狠朝驴肚子上敲打了几下,训斥说道,“小心仔细走着,若磕碰了侄女儿小心老子活活扒了你的皮过年罢。”那畜牲听了,果然变得安分起来。

归平带着个孩子,有心赶路,快到中午了路程已走了大半,路上田苗把了几次尿,口渴起来,于是归平便在一处大石头旁边停下来歇脚,给牲口添了草料,又生了一堆篝火,先将两盒牛奶烘烤热了,自己尝一尝冷热,便让侄女儿先喝了牛奶,又将家里捎来的熟猪卤子热着,一会儿那油便往火力滴,香味儿便四溢开来,看着田苗吃饱了,自己也将剩下的啃干净,看一眼侄女儿,笑着问道家里头说了不让你随来,这下可吃着苦头了罢?田苗正满脸稀罕,听见叔叔问她,说道,“原来山里这么好玩,为何叔叔以前不带着苗苗,从此只要叔叔来得,我便来得。”

一时吃饱了,爷两个又上驴赶路,一路颠簸,不觉田苗靠在归平怀里睡着了,等醒来时已到庙前。归平唤醒苗苗,抱着进了庙里,见过了尘,说明原委,那了尘早就知道今日归平要来,双方客套一番,喝了茶,稍作休停,于是了尘唤来六个年龄不等的和尚过来,对其中一个说道:“去西山对你了心师傅传话:说还是往年老规矩,山高路远,五里坡同会一起去罢。”这里早已准备妥当,正要走呢,那边忽然进来个小和尚,年龄七八九岁之间,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正是当年了尘在庙前拾来的弃儿雪宝林,法号了梦的。只见他目似秋水,回眸生香,一席幼儿僧衣,却又不伦不类,一块翡翠玉石挂在胸前,举止大方,小小年纪便不卑不亢,来到田苗面前,说道:“可来了一位妹妹,不知香闺何处,可是你姐姐遣你来寻我的么?”

田苗听的一头雾水,半天不知所云。这也难怪,田苗年幼不说,整天都置身红尘俗事,念的是现代书,学的是新版字,又哪里听见过什么之乎者也、香闱暖帐之类的东西。了尘知道了梦天生痴愚,训道:“为师今日要下山一趟,为避水村先人引渡仙门,尔在寺里要听师兄的话,切不可再生事端,满嘴痴言诳语,小心来家仔细你屁股便是。”

那雪宝林听说,喜道:“可正是应了昨晚之梦:昨晚幽幽睡去,至一神仙美胜境,有一位净空姐姐对我说道,'不日会有一位妹妹与你相见,须知红尘乱世,她也是有妹妹的,便代为引见之人。'又说什么'红尘八载,木石乃遇',可不正是应了么,只是还有一位妹妹才是。”

田苗虽小,听见他一番似懂非懂的古人言语,只听懂一句“还有一位妹妹才是”,不由笑了,说道,“我家姐姐妹妹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要寻的哪

个。”宝林一听,喜得两只小手一拍,说道:“是了,是了!那位神仙姐姐也曾对我这样叮嘱说道'到时人间百芳,便可领略',师傅,如今宝林定要随你老人家下山不可的,便为三生一面之缘。”

了尘丟的满脸通红,正不知如何对应,一旁归平早就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如此甚好,了梦小师傅便随我们一起下山,可也算了了你的梦了,哈哈!”了尘见归平如此说,心想这宝林终究不是长久的,便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便应准了,于是一赶人便带了物什,下山而去。

不时到了五里坡,早有了心带着六个年轻尼姑在那里等候,眼看日已西倾,于是一行十几个人便往避水村方向行去。田苗还是坐驴子,那了梦年纪尚小,生的又弱不禁风,走一段落一段,师兄们与他久呆惯了的,都你背一时我抱一时,如此便拖延了行程,眼看离避水村还有几十里路程,天却将黑下来。

走了一段,田苗在驴背上左顾右瞧,看不尽的山嶙怪景,问这问那,别看归平平日里横行霸道,对待自己的侄女儿倒是用心,不时问她渴了不曾,要不要吃东西把尿等等。忽然驴背上田苗大喊了一声,指道,“三叔,那里有一条大黑狗!”归平顺势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却看见一条棕色大狼,转眼间不见了,待众人看去,哪里还有踪影,都以为是小孩子看走了眼,这里如何会来的野狗,只有归平在心里一阵紧张,也不声张,暗暗将那匕首抽出来藏在袖口里。

尼姑堆里有个叫一云的,素来与归平识得,听见田苗嚷叫大狗,也四顾寻望,未曾见着,便笑着戏诌归平说道,“定是条豺狼,如今专要来寻那花心大萝卜做下酒菜。”归平也不搭话,只一手抓紧驴绳索,一手里握牢那把匕首,一刻也不敢放松。

又走了一段,眼看离村子越来越近,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都嚷嚷着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再走不迟,于是了尘了心便允许原地坐着歇脚,谁也不许走远。田苗又要把尿,归平将她抱下来,也好让牲口歇口气,自己带着田苗去旁边帮她解裤带,刚要点上一根烟,这时忽然一个黑影从背面丛林里蹿了出来,拖住田苗便跑。众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归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上那黑影,掏出匕首便狠命扎去,只听“嗷”地一声惨叫,归平又迅速将那黑影扳倒,一阵命的猛扎,很快那东西便倒在血泊里头只剩喘气的份了,大家这才看明白,原来是头黑狼,足有一百四五十斤重,眼看着断气了。

田苗被这突来一幕吓得懵在那里,一时竟忘了

哭,待归平将她抱起才“哇”地一声哭将起来,归平将她头按进怀里,哄了又哄,一边骂道:“活该你这短命的畜牲,竟打起我侄女儿主意来,自寻短见也怨不得旁人,如今只好过年吃了你罢!”其余旁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纷纷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赶紧起身上路。归平将那作死的畜牲甩在驴背上驮着走,却怎么也不肯再松开侄女儿半分,一路紧紧裹着往家走去。

天刚擦黑,终于抵到村口,早有祖贺带着族人迎进家里,斋茶伺候不提。田苗一见谭氏,早大哭起来,众人不解,都笑说“从此再不调皮了罢”之类的话,归平便将路上遇见狼的事与大家说了,众人都唏嘘不已,说道原以为是老三偷杀了谁家一只狼狗,却原来是只真狼,可见祖宗庇护荫护。

第二日,祭祖大典便开始了,全族一百五十几口男人都来到祠堂侯着,祖贺家是正脉,一头里带着一赶子弟站在院里,一时众人纷纷,分不清你我,黑压压墙里墙外满处都是爷们儿。祠堂院内正中央摆了三张八仙桌,上有果品承敬等等,不必细表,单说那了尘了心各自带领六个弟子分成两行站着,一边有族中长辈出来站在祠堂门前喊道:“给祖宗唱法。”顷刻雅雀无言,都垂手直立,只听那了尘了心同时念道: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谙

萨皤呐罚曳数怛那怛写

南无悉吉俐陀

伊蒙阿俐耶婆卢吉帝室佛呐

愣驮婆南无那呐谨墀

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

输朋阿逝孕

萨婆萨哆那摩婆

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

阿婆卢醯卢迦帝

迦罗帝夷醯俐

摩诃菩提萨陀萨婆萨婆

摩呐摩呐摩醯摩醯俐驮孕

俱卢俱卢羯蒙

度卢度卢罚奢耶帝摩诃罚奢耶帝

陀呐陀呐地俐尼

室佛呐耶遮呐遮呐

摩么罚摩呐穆帝隶

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呐参

佛呐舍利罚沙罚参佛呐舍耶

呼罗呼罗摩呐呼罗呼罗醯利

娑呐娑呐悉俐悉俐

苏罗苏罗菩提夜

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

弥帝俐夜那呐谨墀地利

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诃

悉陀夜娑婆诃

摩诃悉陀夜娑婆诃

悉陀喻艺室皤呐耶娑婆诃

那呐谨墀娑婆诃

摩呐那呐娑婆诃悉呐僧

阿穆怯耶娑婆诃

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

者吉呐阿悉陀夜娑诃

波陀...摩羯悉

陀夜

娑婆诃那呐谨墀皤伽呐耶娑婆诃

摩婆利胜羯呐夜娑婆诃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南无阿俐耶

婆罗吉帝烁皤呐夜娑婆诃

谙悉殿都

漫多呐跋陀耶娑婆诃

原来《大悲咒》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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