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命大,那么多人追着你杀,居然还能安然归来。”朱祁钰没等他行礼,主动招呼了他。
故宫伦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怎么?哑巴了?朕还以为你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骂朕。”
“骂你不如求你帮我讨回公道?”
“什么公道?”
“我怀疑曹吉祥派人杀我。”
“不用怀疑,朕已经打发他去安乐堂抬死人了。还有刺杀你的锦衣卫,都死了,下令的指挥使也停职查办,有没有兴趣帮朕接掌锦衣卫?”
故宫伦完全没有兴趣,直接忽略他的问题,低头继续说:“曹吉祥切不可再重新重用。还有石亨,别再让他带兵出去丢脸了,敌人在哪儿都搞不清楚。若非我及时拦下伯颜大军,偏头山一带又不知要死伤多少。请陛下严惩石亨失职之罪。”
朱祁钰审视眼前这个一样没有礼貌,却感觉大不相同的皮皮,勾唇一叹:“出去一趟,痞气全无,朕是不是该考虑赐你一个新名字?”
“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只希望你记住那个叫徐埕的,他以后会改名叫徐有贞,将来他会和石亨一起背叛你。”
“你想走?”朱祁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反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是,我和舟舟交底了,我会带她一起走,但在离开之前,我答应过她要帮她完成一些事,所以最后提醒你一句,保护好于谦,你的鸿鹄大志,他都有望帮你实现,但你若倒台,你那哥哥第一个杀的便是于谦。”
朱祁钰也忽略了他的话,只问:“你要如何回去?”
“舟舟自有办法,时机到了,我们就会离开,届时不知有没有机会跟你道别,所以先跟说声保重吧。”
朱祁钰忽然一声冷笑,自嘲:“亏朕对你信任有加,还想委以重任,没想到……戏子果然无情!”
“你派我出去时就知道险恶重重,又何曾对我留情?”故宫伦忽然被触了痛点一般,狂吐心中不快:“你曾让成敬对我说‘一只手如果沾染了血腥,千年也洗不干净’,你可知我这一路染了多少次血?又砍了多少人?还翻过多少尸体?我是戏子,戏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可我现在算什么?经历的每件事,见到的每个人,都是真的!我付出的感情也是真的!即便离开,我也忘不了这个时代发生的一切!”
“朕也是,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你。如果不是你打破了计划,他应该会随你一起回来。”朱祁钰击掌,兴安从门外带入一个面具男。
“锁南?你没死?”故宫伦惊呼。
锁南取下面具,先对朱祁钰行礼,再指着故宫伦,用番语对皇帝说:“陛下,此人见死不救,没法合作。”
朱祁钰亦用番语回答他:“先别急,慢慢来。”
“等会,这到底怎么回事?”故宫伦来回扫视堂中之人,质问:“你、你也会说韩语?你们,你们到底串通起来想干嘛!”
朱祁钰令锁南:“你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