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新郎如洞房咯——”
殷娇才离开,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男孩儿,嘴里喊着“新娘新郎入洞房”,手里捧着一个木盘子,里面盛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围在酒边。
殷昕看了一眼这跟在后面的小男孩儿,向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牵着应诗琴的手继续向前走了。
他们从后面出了礼堂,按照齐国习俗,现在要去住下新房。他和应诗琴的新房应元早就准备好了,就在礼堂后面。
齐国习俗,可没有什么“闹洞房”,能够跟着殷昕应诗琴进入新房的,就只有这后面跟着的小男孩儿一人。
走出礼堂,外面天早就黑了。火红辉煌的灯笼挂在树枝上,一排下去看不到尽头。殷昕和应诗琴跟着灯火,一步一步向前面走下去。
从礼堂到新房的距离是定下了的,殷昕和应诗琴走的步数在九十步左右。
“第五十五步,第五十六步……”
殷昕和应诗琴在前面缓缓走着,后面端着盘子的小男孩一步一步的数着他们的步数。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殷昕和应诗琴刚刚走到新房门口,小男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一共走了九十九步,这是吉祥的象征。
小男孩儿穿着一身大红喜庆的长袍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殷昕和应诗琴,然后笑起来又眯成了缝,清细的声音在向他们祝贺:“恭喜新郎新娘,天长地久!”
所谓“天长地久”指的是殷昕和应诗琴从结婚的地方走到新房一共用了九十九步,一个九代表长久,两个九就代表着天长地久!
应诗琴对着小男孩儿嫣然一笑,然后就和殷昕一起向屋子内部走去。小男孩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走进新房,殷昕才发现这屋子竟然比自己父亲在九剑台住的那屋子还要大。内部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现在都挂满了灯笼红纱,第一层的梳妆台边,红烛闪亮着光辉围成了一个圈。
先在要做的,是喝下小男孩儿端来的酒。新婚洞房之时,新人喝下两杯酒,更加意味着幸福长久。
第一层的前面有一方红木桌子,桌子旁边正好摆放了两把椅子。小男孩端着盛放酒壶的盘子,向那里走去。
走到桌前,小男孩儿将盘子放到桌上,然后对着殷昕和应诗琴微微笑,示意他们两人过来坐着。
殷昕牵着应诗琴的手,两人按照小男孩儿的吩咐,这样坐到了椅子上面。
两人向相而坐,间隔六七寸,小男孩儿在旁边倒酒。
两个青花杯子,不大不小。小男孩儿盛满之后,一手一杯,分别递给殷昕和应诗琴。左边的给殷昕,右边的给应诗琴。
殷昕和应诗琴接过酒,两人拿酒的手挽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交杯酒”。
两人右手挽在一起,先一人和掉一小口,然后换了杯子,喝下对方剩下的酒。一口两口,一口半杯,两口饮完。
你饮一口,我喝半杯,酒入腹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男孩儿看着殷昕和应诗琴饮完交杯酒,这才将杯子和酒壶端走。他推开房门,兴奋道:“新郎新娘入洞房咯——”
小男孩儿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息下来。此时,这个世对于殷昕和应诗琴来说,终于宁静下来。
“昕哥哥。”应诗琴低着头,面色红润,轻声叫道。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一对新人过完了新婚的仪式,这一会儿,竟然没有什么话可说。洞房花烛夜,应诗琴红妆艳丽,殷昕就这样傻傻地看着。
殷昕盯着应诗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神,突然不正经起来:“诗琴,洞房洞房,你说他们说的是这个洞房,还是你的洞房呢?”
“我的洞房?”应诗琴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明白殷昕意思,她脸上微微红润,嗔道,“你这个不正经的!”
应诗琴一怒,怒得可爱,怒得美丽,她用玉手一推殷昕,殷昕从椅子上面摔倒在地上。
“哎哟——”殷昕一摔下去,哎哟一声,应诗琴连忙俯身去扶起殷昕。
“昕哥哥,昕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应诗琴一边扶起殷昕,一边道歉,生怕殷昕身上的伤口又因为这下而摔开了。
“诗琴,这才刚刚结婚,你就对为夫这样——”殷昕装作可怜,其实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看着应诗琴慌张的样子,殷昕心里暗暗笑着。
“昕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叫昕哥哥?”殷昕坐回了椅子上,假装伤口很疼的样子,用手一直掩着。
应诗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相公。”
这一声“相公”喊出来,正是喊到了殷昕的心口上面。他立马抱住应诗琴,而且是紧紧地抱着应诗琴。
“嗯。”殷昕在她耳边,轻轻答道。
两人就这样,又在新房里抱了一会儿,然后殷昕突然将应诗琴整个人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床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全是红的,现在将应诗琴抱到床上,又多了一样红红的东西。
殷昕身上有伤,抱起应诗琴来还是有些吃力,伤口会微微作痛。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到了床边之后,殷昕小心翼翼地将应诗琴放下。
应诗琴躺到了床上,安安静静,闭着眼睛。
“相公,轻一点。”应诗琴面色红润,娇羞说道。
“诗琴,你说什么呢?”殷昕哈哈笑道。
应诗琴听见殷昕这么问,心想是自己会错意了?洞房洞房,相公没有这个意思。
“相公,我——”应诗琴说话吞吞吐吐,小脸红得发烫,殷昕坐在床边,俯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应诗琴地头。
“诗琴,我是要给你脱衣服,然后再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可乱想啊!”殷昕笑着,伸手就去脱应诗琴的凤冠霞帔。
“嗯。”应诗琴点一点头,任由自己相公脱掉外面的衣物。
一边脱时,明显可以感受得到应诗琴紧张的呼吸声。十八岁的姑娘一朵花,应诗琴是那山巅上最红最艳丽的花。
“相公,也让我为你宽衣。”应诗琴的外衣脱完之后,雪白的肌肤裸露在殷昕的眼前。她低头羞红着脸,双手放到了殷昕身上。
她要为自己相公宽衣,殷昕笑了一笑,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一点一点,一件一件,殷昕的衣物留在身上的,就只剩下那一件了。
殷昕胸口上的那道长长的疤,此时正毫无掩饰的暴露在应诗琴眼前。应诗琴看见这条伤疤,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酸。
“相公……”应诗琴伸出玉手,在殷昕的胸口上轻轻抚摸。伤疤数寸,应诗琴的手指轻轻滑过。
殷昕尴尬一笑:“没什么,这都是小事,小事……”
殷昕一边说着,右手在后脑勺上不断摸着。应诗琴不多说一句话,就俯身躺在了殷昕的怀中,紧紧地贴着殷昕的胸口。
“相公,谢谢你。”应诗琴抱着殷昕,幸福说道。
“谢我什么?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啊?”殷昕哈哈笑道,“你看啊,若我打不过高易,那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里,岂不是不能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想起殷昕和应诗琴的约定,那是很多前,夕阳下,两个人斜着的打勾勾。
“嗯,知道了,相公。”应诗琴温柔说道。
突然之间,殷昕用力,将应诗琴扑在床上。这一瞬间的动作,应诗琴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殷昕趴在应诗琴的上面,两人都喘着粗气。
“相公,我还没有准备好……”应诗琴大喘着粗气,娇羞说道。
殷昕却是哈哈一笑,然后答:“诗琴,你在想什么呢?我是想,今天要给你讲什么故事!”
殷昕一次一次的挑逗,让应诗琴真是不知如何应付。她用自己的小手打在殷昕的胸口,嗔道:“相公,你为什么这么坏?”
“坏?哪里坏了?”殷昕在自己身上看来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回过头来说道,“全身上下除了这道伤疤之外,还好得很啊!哪里坏了?”
见自己相公如此无奈,应诗琴干脆步理殷昕,将头转到一边,两腮鼓得和小金鱼一样。
“好了好了,诗琴,是相公错了,相公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殷昕趴在应诗琴的耳边,一脸恳求原谅的样子。
应诗琴不理会他,就这样一直将头扭到一边。
“诗琴,相公错了,真的错了!”殷昕见她不理会自己,继续认错,直到她原谅为止。
这一次,应诗琴才转过头来:“你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错在哪里了?”
“错在哪里?”殷昕一摸脑袋,自己他妈的到底错在哪里了?不管了,她说错了肯定就是错了。
殷昕回答不上来错的原因,应诗琴就觉得好笑。她看着殷昕傻傻地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诗琴,你笑什么?”
殷昕问她,她没有回答。但此时殷昕突然站起身来,下了床,向门边走去。
“相公,你要干什么?”应诗琴在床上问道。
殷昕先到了门边,将门关上,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严实,这才回到了床边。
应诗琴这才知道,自己丈夫究竟是要干什么了。这一次,她的脸颊不是一般的烫。
殷昕坐到床边,默默地、静静地注视着应诗琴。
应诗琴闭上双眼:“相公,我希望,我们能要一个男孩儿……”
这一夜,这间三层的新房内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