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将近12点了,之前见到聂小真和高飞并没有花了多少时间。高飞见到马哲和聂小真打招呼,很是郁闷的先走了,聂小真心情也不是很好,马哲看她不想说话的样子,也只好先告辞回去了。一进到宿舍楼,就见到疯哥一身臭汗,半死不活的走进来,见到马哲还友善的向他点头示意。马哲看他穿着短裤和球鞋,知道他肯定是跑步去了,这才想起下周就是那个万米长跑夺美大赛的日子,疯哥肯定去加紧锻炼去了,难怪这段时间他倒是很安静的,每天训练得死了一样,哪还有什么心情发疯?
宿舍里还亮着灯,光头杨正在拿着镜子照他的头发,然后用章光101药水抹在头上,神情专注而虔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动。老叶在肉麻兮兮的给他的不知道哪个女朋友打电话,然后咯咯咯咯的坏笑,伟哥在洗脚,水龙头开得哗哗哗哗的响,见到马哲回来,伟哥连忙道:“马哲,明早和我去跑步!”
马哲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人家疯哥每天晚上都去跑步训练,连发疯都顾不上了,而伟哥一个星期前就说了要锻炼了,每天早上睡得像死猪一样,要叫十几分钟才舍得下床,一个星期了,没跑过一次步!马哲放下书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能起来再叫我吧!每天晚上都叫要去跑步,起得最晚就是你!还有脸叫!”
伟哥脸上一红,很有点羞怒的道:“明天是星期六!一定起来!不起来的是小狗!”
“不起来的是卡拉!”光头杨在一边摸着光光滑滑的头顶插话进来道:“卡拉是条狗!”
伟哥顿时不乐意了,指着光头杨大骂:“你个****丑男!涂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别人有头发你也想有头发?安分守己做你的丑男好了,****!”
马哲累了一天,不理他们,拿了衣服进去洗澡了。
夜深了,外边的宿舍楼还是灯火通明,到处有人鬼叫,听音乐,打麻将,大学的宿舍的晚上永远是一天最生气勃勃的时候。
马哲一个人坐在熄了灯的黑暗中,拿着手机,手机微弱的亮光照着他的带着诡异的笑脸,他在给周緲緲编着短信:緲緲,睡了吗?晚安,愿上帝保佑我,今晚能够梦见你。
他把短信看了几遍,心里感慨,这条短信写得实在太好了,情深意切,充满了诗意,然后炫耀似的把这条短信发给了余玄子、覃晓璇。
现在已经接近一点了,马哲也不期望三人会回复他,正打算把手机关机放好手机却振动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余玄子的短信:晚上忘了吃药了吧?起来吃了再睡。
马哲忍不住嘿嘿嘿嘿的低笑起来,余玄子说话总是这样冰凉凉的带着软软的刺,但是因为她是个美女,所以即使这样的话在马哲听来也格外的可爱,笑着捏着手机想了想,又埋头给她回了条短信:今天晚上夜色正好,发条短信调戏调戏你呀。
刚发了短信,手机又振动了,却是覃晓璇同学的短消息:你个神经病!我们宿舍正在看恐怖片,突然这么晚手机叫,把我们都吓死了!
马哲又止不住的微微一笑,本来很优美的一条短信,在看恐怖片的时候收到,难免会让人感觉到阴深深的害怕,本来还想发条短信去吓一吓她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不打搅她好了。
余玄子的短信很快就回来了,短信的语气带着深深的不屑:你是在调戏自己吧。
马哲一看,不得了,竟然藐视我这个未来校花杀手的调戏!涉及到校花杀手的尊严,又怎能轻易服输?费尽脑子的开始编写短信:九月的时候,大学的天空都是带着爱意的微蓝,我在学生会的选举的会场遇到了你。一身素净的长裙,发家夹着短发柔顺的贴在面颊,纯净的脸庞,连玫瑰的颜色也变成了粉白。我想,这个女孩真好看,很招人喜欢。只是东坡湖水换了又换,喜欢你的人越来越多,我家阳台的那对鹦鹉已经长大了,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这么长长的短信编完都已经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马哲发出去以后,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回,旁边的老叶却开始打起呼噜来,马哲顿时崩溃了。老叶个头不大,打的呼噜那是惊天动地,隔壁宿舍都能听到的程度,同宿舍半年,大家都养成了在老叶打呼噜之前睡着的好习惯,此时又听到老叶打呼噜,声音激昂有力,马哲杀人的心思都有了,料想余玄子这么许久不见他回,一定已经睡觉了,当下关了手机也跟着躺下,用毯子盖住耳朵,在老叶的鼾声阵阵中睡下了。
一觉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贴着报纸的窗缝里透进来了,马哲拿起放在床头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最早起来的,一边爬起来一边对伟哥道:“伟哥!卡拉!起来跑步了!”
伟哥“啊!”的一声惊醒,整个人坐起来,在马哲以为他要起来的时候,又猛的倒了下去,半天才懒洋洋的道:“几点了?”
马哲拿口盅装了水,牙刷敲得叮叮当当的响:“快九点了。”
伟哥一脸崩溃的从蚊帐里探出头来,很哀怨懊悔的叹息:“我靠!又没起得来!我都定了闹钟了都没起得来!”
光头杨在床上呵呵呵呵的怪笑起来:“****!哈哈哈,你就是条狗!以后就叫你卡拉!”
伟哥无言以对,把毯子盖过头,在里边闷声大喊。
马哲穿上衣服,想了想要干什么,现在已经九点了,下午三点半还要去排练跳舞,也干不了什么事,想起昨天晚上遇见疯哥,觉得也该为万米长跑夺美大赛做些准备了,正想着,打开了手机,手机又振动起来。
两条短信,一条是周緲緲的,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发来的:昨晚睡下了,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呵呵,你做的坏事太多,上帝不会保佑你的。
马哲嘿嘿的贱笑起来,连忙给周緲緲回了短信: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梦到你还不行呀?我每天都要默念你的名字十几遍才能睡着的,这样想着你睡着,总有一天会梦到你的。
覃晓璇的短信是:马哲,我的画,你什么时候画好呀?你不会忘了吧?
马哲心下惭愧,这几天实在太忙了,拿了覃晓璇的照片一直没画,连忙发短信道:我现在就画,现在去买纸和笔,马上画。
周緲緲的短信又回来了:一点都看不出呢,马哲,你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我还以为你很真诚的,唉,不过当朋友也就不挑剔你了。
马哲的心就随着周緲緲的短信一起一伏起来,被周緲緲误会他不真诚,让马哲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但是看周緲緲的语气不是要讨厌他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慌不择言的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误会老衲了。我对你可是崇敬的很呀!
发了短信的手机又振动起来,却是覃晓璇的电话,接起来一听,覃晓璇的明亮动听的声音传了出来:“马哲!在干嘛?去买纸呀?我也要一起去!”
和覃晓璇约好了会合的时间和地点后,周緲緲的短信又来了:呵,你如果真的当了和尚我就相信你。好了,我要看电视了,不和你说了。
马哲总算松了一口气,人家是海大第一美女,自然可以大牌的想不和谁说话就不和谁说话,马哲一个小丑男,只能毕恭毕敬的道:您忙,您忙。
马哲站在女生楼下,东张西望的等着覃晓璇,覃晓璇所在的宿舍楼被海大男生戏称为公主楼,这里的美女多得非常,看得马哲又欢喜又难过:这么多的青春亮丽的美女!等我毕业了,再也看不到了,又该怎么办呀!
这次覃晓璇倒是很快下来了,穿着半袖的淡蓝色的针织的开襟衫,里边是纯白的真丝小可爱,和外衫的蕾丝花边映衬,清新之中平添了几分俏丽,下身是及膝的灰黄色短裙,很是美丽动人,看得马哲眼前一亮。覃晓璇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身材匀称,然后容貌甜美,浑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稍作打扮就让人觉得像鲜花盛开一般的娇艳美丽,止不住的记在心里。
覃晓璇很开心的远远向他招手打招呼:“马哲!”
马哲顿时觉得倍有面子,却站在原地,矜持的向她点头微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覃晓璇在他面前站定了,挺着胸膛,抬着头充满期待的望着他,马哲只好称赞道:“哦哟!小璇,很漂亮呀今天!”
覃晓璇果然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哎呀!一般般啦!”
马哲看她笑得很是灿烂明媚,让他的心里不由的甜蜜的失神,覃晓璇拨开了被风吹起的头发,脆声问道:“我们去哪?”
马哲移开目光:“出校门买东西吧,可能要走很远,一起去吗?”
覃晓璇点了点头:“嗯,慢慢走着去吧。”
清晨的校园来往的学生并不多,远远的有一对对的校园情侣在草地上,石桌旁卿卿我我,一路走来都是高大的绿树,遮住阳光的露出点点金光,湖边有人在晨读,有人在练琴,很是舒服安乐的情景。马哲走在覃晓璇的身边,只觉得早晨的阳光和空气都带着让人陶醉的清香,靠着覃晓璇那面的半边身子仿佛陷进了看不见的棉花里,软软的酥麻。覃晓璇的一举一动,一根头发,一只手指,一笑一言,都是像听歌一样的让人沉迷,早晨的世界里便只剩下自己和覃晓璇了。
覃晓璇看马哲经过了一家又一家的文具店,有些奇怪的道:“马哲,这里的商店没有卖吗?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马哲用手比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手势:“我们先去订条幅。”看覃晓璇傻傻的“哦”了一声,笑着解释道:“下周六是万米长跑大赛,我们要做准备了呀,加油用的鼓,然后扩音喇叭,还有参赛用的编号,我们学生会都有,这些不用专门买,但是条幅要有两条吧?运动场入口处一条,然后运动场的主席台又要一条,怎么说也得正式一点吧?”
覃晓璇很羞愧的垂了他一下,胆怯的道:“马哲,我觉得还是取消比较好,太丢脸了,当时头脑晕晕的才想到弄的东西,现在想来好傻,最近苏子文也不来找我了。”两眼充满祈求的望着马哲:“马哲,取消了好不好?我都没脸见人了。”
马哲哈哈大笑起来:“哦哟!我们家小璇还会害羞呀!哈哈哈哈,怕什么呀!你是公管学院第一美女呀,你有资格这么做呀!”
覃晓璇恼羞成怒,狠狠的掐了马哲一下:“马哲!不许笑我!我说的是真的!”
马哲想了想,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还见到疯哥练习跑步去了,他不是对你死心了,而是更加充满欲望了!所以我们要彻底让他死心才可以。然后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很多人都在讨论,这时候取消对你更不好。”
覃晓璇都要哭了,用力的连跺两下脚,焦急道:“那怎么办呀!马哲!都是你!想的馊主意,你快点给我处理掉!”
马哲忍笑想了想,摸着光光的下巴沉吟道:“那要不这样,我们把这个活动改一下名称,就叫,就叫:海大健体万米长跑大赛?意思就是我们自发搞的一个锻炼身体的活动,不是什么夺美大赛。这样来参加的就少了很多,然后我再找一些人随便参加就行,主要还是我和疯哥比赛。”
覃晓璇连忙点了点头:“好呀,好呀!就这么办。”觉得应该给马哲一点甜头先尝尝,然后很是甜美的望着马哲:“马哲,你真厉害!”
马哲被覃晓璇这么一夸,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拍着胸膛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相视都是会心一笑。覃晓璇笑得很是开心和得意,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的问道:
“马哲,你是哪里人?你的普通话有时候不标准呀。”覃晓璇有点想笑,又有点好奇的问道。
马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上了大学以后已经有很多同学说过他的普通话不标准了,这半年来改了很多,但是还是会时时的表现出来:“哦,我是广西人,哈哈,很难听吗?不会吧,我觉得还行。”
“呵呵,”覃晓璇笑吟吟的道:“也不是最难听的,还行。”
马哲更是郁闷,只好自己解嘲道:“哦哟!你没听我们那里的人说话。我们那里的人说的普通话叫南普,难听得!”
覃晓璇听他说话带着口音,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好好笑!哈哈哈哈!南普,哦哟!难听得!哈哈哈!”
马哲看她笑得高兴,嘿嘿笑了笑,接着道:“我回家最喜欢看我们那里的新闻,特别是现场采访的节目,气息非常的纯朴,很感染人。我给你学一下吧?”
覃晓璇连忙点头道:“好呀,好呀!快学,快学!”
马哲换了一下严肃的神情,右手虚握话筒,一本正经的道:“各位观众,我市最近对城市养狗的相关问题进行了听证会,但是广大市民对城市里让不让养狗意见不尽统一,让我们采访一下市民对养狗的看法。”
说着突然的转换了身份,化身被采访的市民,指着不存在的摄像机声色俱历的喝道:“不要拍我!不要拍我!听到没有!不要拍我!”一边指着一边扭身离开,还扭回头瞪大眼睛气愤的叫道:“不许拍我!不要拍我!听到了没有!”
覃晓璇要笑傻了,伏着他的肩头笑得前俯后仰。马哲又化身记者,很是严肃的道:“这位先生,请问你对在本市养狗有什么看法?”
“他们漆滴!他们颠滴!漆滴!颠滴!”马哲一脸愤慨和激动,语无伦次的伸头凑到不存在的摄像机面前,手掌握成拳头,用力的摆动:“他们漆滴!漆滴!”
覃晓璇快要崩溃了,眼泪都留下来了,却还睁大眼睛双眼汪汪的望着马哲。
“请问,您对很多市民在家里养狗有什么看法?”
马哲一脸很欣喜的表情,张大嘴巴:“哈!养口呀!哦哟!我们那里养的口很多滴!很多滴我!多我!”一边说还一边用力的微笑点头:“养口的很多滴我!”
覃晓璇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哟!肚子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马哲伸手架住她,不让她蹲下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喘气顺畅,呵呵的笑着:“我们那里的采访实在太真实了,原汁原味,也不剪辑一下就播出来了,真是让人好鬼崩溃的!”
覃晓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艰难的直起腰,拉着马哲的手臂不停的摇着:“马哲!快教我!教我南普!我们学院的晚会,我要表演这个!”
马哲看着她洁净动人的脸庞,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