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勋道:“那好,不过我是男人,不太方便,这样吧,你们应该认识一些女性产科大夫,你们帮我选两个,由她们俩来践行我的思路,行吗?”
“行啊。”老大夫点头同意,反正他们这边也是要安排女大夫的。
说干就干,老大夫从众多的女性产科大夫中选了两个最优秀的妇科学生作为测试组接生大夫。然后将四十多个临产孕妇。随机分成甲、乙两组,分别按照两方的理论负责接生。
那些前来听课的人正在议论纷纷讨论李子勋先前在课堂上所讲的产后中风的问题,随即,李子勋将要进行验证的消息很快传开啦。大家都很想知道这次测试的结果。只是,这个结果不是一两天能出来的,只能耐心等待。
被派给李子勋的两位妇科大夫,这些时间来,在李子勋的教导下,不断的学习着新的知识。在接生的无菌操作上,两者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以很快便掌握了,试着为一些产妇进行了接生,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这次对比测试,两人心里也有底,她们也想将从李子勋那里学来的东西全部展示出来。
第二天下午李子勋继续来到五味堂进行讲座。
进了讲堂,老大夫付博先踱了过来,对李子勋拱手道:“李大夫请了。”
李子勋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也拱手回礼。
付博低声道:“李大夫昨日授课,说到这产后中风,老朽有些不太明白,能否讨教一二?”
“好说。”
“但凡产后中风,多因产伤动了血气,劳损脏腑未平复,气虚之下,风邪得以乘虚伤之,所以中风。若风邪冷气客于肌肤经络,但疼痹、羸乏不任,少气。若筋脉挟寒则挛急僻,挟湿则缓弱。若入诸脏,恍惚惊悸,随其所伤脏腑、经络而生病焉。为何先生却说不是外感风邪,而是内生邪毒呢?”
没等李子勋说话,一个有些年轻的大夫已经冷笑道:“这都不明白,他是想标新立异引人眼球呗!”
李子勋本想解释的,听了这话,淡淡一笑:“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已经设立了两组对比测试,只待结果出来,就知道我是否标新立异了!”
“哼哼!自以为是,夸夸其谈之辈。就算对照测试你赢了,又能如何?想让天下医者信你这荒谬之论,只怕难于上青天也!”
李子勋顿时一呆,这句话如凉水浇头,一时间傻在了那里。
其余的大夫和学徒都纷纷点头,付博也道:“是啊,纵然对比测试李大夫你赢了,却也不能说你的观点就是正确的,你得有充足的理由说服大家相信你的观点才行啊。”
李子勋苦笑,他终于明白了,就算这次对比自己赢了,也不足以让别人推翻对自己的看法,究其原因,一句话,自己还太年轻,在经验占主导地位的中医领域,自己要想得到别人承认,说的话要想让别人赞同认可,除了要能自圆其说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拿出无数个成功的病案来,坚决彻底地用事实说话。
现在自己没有这样的基础,如果在讲座上继续灌输不能被欣国医者所认可接受的现代医学知识,只会混淆下面众人的思想,让他们无所适从,效果只怕适得其反。
所以,他终于明白一点,现在的自己,位卑言轻,说出的话没几个人愿听,现在推广现代医学,只是痴人说梦而已。还是待到自己医术名满天下之时,再登坛论道吧。
李子勋相通此节,将手中讲义一扔,也不理那些人的哄笑,迈步出门,来到周济世的房间,拱手一礼:“爷爷,我不想测试了,同时,这讲座的事情也就作罢吧。”说
“唉”周济世刚想劝他,却见李子勋坚决的神色,就知道此事只能就此作罢。
周济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是替李子勋感到可惜,而是为那些大夫感到可惜,周济世可是知道李子勋医术厉害的,如果大家能够放下成见,认真听取李子勋的意见,恐怕大家都能从李子勋这得到很大的启发,但现在这个机会却就这样丢失啦!
“爷爷,既然这演讲没必要继续下去,那我就先回去啦!”李子勋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周济世连忙喊道:“急什么,你现在的生意都有人负责,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有空,既然你都来了,就在五味堂坐诊!”
李子勋还想拒绝,他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可不想又忙碌起来,但是周济世都开口啦,他也不好意拒绝,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五味堂现在病人很多,他们见李子勋来了,都十分高兴,大多数的病患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夫可是有着一手连周大夫都自叹不如的医术,所以,许多病患宁可排队等李子勋看,也不愿意让其他的大夫看,这一来,本来其他大夫面前排的长队一下子就空啦,这些大夫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但却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的医术没有李大夫厉害呢,所以没有病患的大夫干脆来到李子勋的后面,看着李子勋为病人看诊,这样还能学到一些以前所不知道的东西。
看着自己面前排的长队,李子勋二话不说,坐下开始为大家看诊。
第一个拿号过来坐下的,是个大脖子中年妇人。
这妇人脸色苍白,脖子前面右侧有一个皮球大的椭圆形囊肿。李子勋问:“你这囊肿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妇人愁眉苦脸用手托着囊肿,“开始只有青果那么大,后来就越来越大了,最近两个月,比以前增大了好几倍,听说五味堂有大夫剖腹疗伤术,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把这玩意切了啊?”
李子勋回道:“囊肿不能乱切的,得看看囊肿里面是什么,还要确定囊肿的性质,然后才能选择是否采用手术切除。”说完又对她问道:“你这囊肿有什么感觉?”
“吊着脖子很累,有时候象针刺一样痛。心口感觉发闷。别的没什么。”
李子勋仔细看了看这囊肿,外表皮色不变,用手托着摸了摸,发现坚硬如石,表面有些粗糙,推动之后,位置没有发生变化。
“我给你把把脉望望舌!”
妇人将手腕放在脉枕上,李子勋诊脉之后,又帮她看了看舌象,发现她的脉沉弦细,舌苔薄白,便对她道:“你这是瘿瘤!不一定要动手术切除,吃药也可以消掉的。”
那妇人闻言,大喜道:“是吗?那最好了,麻烦大夫你给开药吧。”
“不忙!”李子勋对身边的其他大夫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治疗?”既然周济世让李子勋再次坐诊,一方面是相信他的医术,更重要的是,周济世希望五味堂的大夫能够多从李子勋这里学到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医术,这个李子勋也了解,而且他也不忌讳别人向他学习,所以只要不是急症重症,李子勋都会先询问其他大夫的意见,之后自己再进行点评。
后面的众位大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囊肿病症,所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中一位老大夫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那妇人的囊肿,想了想,道:“瘿有气瘿、肉瘿和石瘿,是忧思郁结所致,肝脾气逆,脏腑不调,气结痰凝而成。她这应当是肉瘿。治法嘛……,既然是囊肿,就应该把囊肿化掉,所以从软坚韧散消肿入手。李大夫,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
李子勋赞许道:“思路是对的,不过,既然你都说了瘿瘤是忧思郁结所致,为何不同时用疏肝理气解郁呢?”
老大夫脸色一红:“是,刚才没想到。”
“呵呵,你接着说该如何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