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见状,上前一步,站在顾嫣然面前,朗声说:“对,我就是鬼!我代表那些被你谋害的人找你报仇来了!”
这句话一说,顾嫣然居然一声惨叫,似乎再也经受不了这么重的压力,一下子晕了过去!
金婉仪忙向法官请示:“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被原告恐吓,晕过去了,请法庭给我们找医生过来!”
顾念之扯了扯嘴角,“法庭之上,国徽之下,你说我恐吓她?这里这么多人,你告诉我我哪句话恐吓她了?”
金婉仪忍着怒气不理睬顾念之,托着顾嫣然的后脑不断给她顺气。
顾嫣然只是急怒攻心,很快就醒过来了。
但是一看见顾念之,还是不由自主露出吓坏了的表情,甚至不敢看顾念之的眼睛。
顾念之耸了耸肩,“亏心事做多了,现在知道后悔已经晚了。”
顾嫣然醒了,顾念之便继续询问她:“既然病床上的植物人顾祥文是假的,那么真的顾祥文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你谋杀了?!”
“我没有!”顾嫣然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我没有!……”
她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几句话,眼神都发直了。
可能是多年的梦想一朝破灭,她极度紧张的精神再也受不了了。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审不下去了,也不用再审了。
顾嫣然为了顾家家产,弄了假的顾祥文在病床上做了七年植物人,而这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光这一点,顾念之就觉得细思恐极。
法官综合了各方面的证据,和庭审记录,终于宣判:“顾念之诉顾嫣然争产一案,因财产的所有者顾祥文失踪已满七年,当以死亡论处。”
“法庭会以顾祥文死亡为理由,向美国的范德比尔特律师的遗产执行人发函查询,范德比尔特的遗产里面是否有顾祥文的遗嘱。如果有,请公示给法庭。”
“同时冻结顾家所有财产,向全世界公示顾祥文已死亡。半年之后,如果没有异议,顾家剩余财产会由顾念之全数继承。”
而顾嫣然因为牵扯到顾念之在德国遇险一案,有谋财害命的嫌疑,又牵扯到顾家在巴巴多斯那一次的满门被杀案,被顾念之再次告了一状,不仅被剥夺了财产继承权,而且直接被法院收监了。
当然,也是因为特别行动司发现她跟日本方面的密切联系,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金婉仪看着失魂落魄的顾嫣然被法警带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的律师尾款肯定收不到了,顾嫣然已经一无所有,而且很可能会背负人命官司。
那些为顾嫣然服务的保镖、管家,还有会计师也傻了眼。
雇主就这样被带走了,他们可还怎么混啊?!
这些人跟着跑了出去,希望顾嫣然能给个说法。
法庭上的人眨眼跑了一半。
顾念之坐在原告席上,今天一直激烈跳动的心这时才缓缓落回原位。
这一次庭审,简直跟跑马拉松一样,顾念之自己也到了体力和精力的极限。
刚才她怼顾嫣然的时候还神气活现,但是案子一结束,那股精气神一泄,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酸软得没法走路了。
只好坐在那里,装作在收拾东西的样子,一边跟自己人打招呼。
先走过来的是曹秘书。
他热情地跟顾念之握手,十分激动:“念之,今天比前几次还要精彩!我没看错你,好好学习,有空跟我联系,我们谈谈你毕业以后的去向如何?”
顾念之没想到曹秘书居然起了招揽之心。
她虽然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去军部工作,但是这个机会无疑是非常好的。
她彬彬有礼地点头,客气地说:“谢谢曹秘书,有空我会跟您联系。”
曹秘书走后,宋锦宁走过来,摸了摸顾念之的头,对她稀罕得不得了,“念之,官司打完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最近买了套房子,你有空跟绍恒一起来吃顿便饭啊?”
顾念之笑得脸都僵了,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有空我就去。”
宋锦宁又夸她:“你的记性真不错,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了,东亚人基因全图谱是前天才公布的,电视新闻上只在不显眼的地方提了一趣÷阁,没想到你居然看见了。”
不仅看见了,而且记住了,还能跟她的官司联系起来,用数据说话,让顾嫣然那一边输得心服口服。
顾念之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只是凑巧看见那条新闻。”
其实是她在网上看见有人在那条新闻下面掐架,掐到最后,大家就日本人的人种问题问候了各方长辈的。
作为网络儿童的顾念之津津有味的围观了掐架的全过程,所以对这个才记得很清楚。
而当顾嫣然画蛇添足地拿出一份日本收养文书,声称顾恬和顾念之都是日本人,一下子点燃了顾念之的记忆,也让她把那条新闻跟她的dna鉴定书里的dna测序数据联系起来了。
鉴定书里的dna测序数据只显示了各种基因片段含量的百分比,并没有说这些百分比代表着什么,因为陈列测序的时候,东亚人基因全图谱还没有绘制出来。
东亚人基因全图谱完成之后,大家发现,原来华夏帝国的主体民族华族人有95的o75黄种人基因,是真正纯种的黄种人。
蒙古人并不是黄种人的代表,华族人才是。
就是这条新闻,让顾念之热血沸腾,印象深刻。
宋锦宁又跟她谈论了几个基因问题,才满意地离去。
谢德昭和谢清影一起走过来感谢她。
“念之,这是我的名片,有空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姑父,清影是你表姐,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谢德昭这时已经以顾念之的长辈自居了。
这是他深爱的妻子顾恬唯一的娘家亲戚,又没了爹妈,谢德昭觉得自己就是顾念之的娘家人。
谢清影也给顾念之一张名片,握着她的手,说:“念之,过两天我去你学校找你,咱们姐妹一起去吃顿饭,熟悉熟悉。”
“好的,表姐。”顾念之对谢清影甜甜地笑。
转头也对谢德昭点头:“谢谢姑父。”
谢德昭和谢清影走了之后,阴世雄笑嘻嘻地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念之,挺大牌啊!连曹秘书跟你说话你都坐着不动。”
顾念之只苦笑,却不好意思跟阴世雄说,自己其实是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马琦琦笑着过来推开阴世雄,“说什么呢?我们念之棒棒哒!坐着说话是不把他们当外人好伐?!”
顾念之被逗笑了,将他们俩赶开:“走吧走吧!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收拾完东西就走。”
阴世雄也急着要回去汇报,他知道顾念之是跟何之初一起来了,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回去给霍少打个电话。”
官司打完了,霍绍恒已经不用避嫌了。
顾念之还是那句话:“行行行!有空就打……”
阴世雄和马琦琦也走了,那位议会上院的低级助手看了看顾念之,还是走过来夸了她一句:“你真的很厉害,加油!”才转身走了。
空旷的法庭里只剩下顾念之和何之初两个人。
何之初这时才慢吞吞走过去,在她面前单腿半跪下来,也不问她,一只手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摁压。
像是知道她站不起来了。
顾念之惊讶地看着何之初,“何教授……?”
“是不是腿软得站不起来?”何之初很清淡地问。
顾念之点点头,“您怎么知道?!”
“……我曾经也有过这种经历。”何之初的声音有些飘忽。
就是那一天,他眼睁睁看着顾念之坐着车从他面前远去的时候……
那一次回眸,耗尽了他全部的精气神,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后来整整坐了半年轮椅。
顾念之当然没有他那一次严重,但是性质是一样的。
何之初给顾念之按摩膝盖和小腿的时候,顾念之就跟他说起这个案子。
“何教授,顾嫣然能整出这么多事,时间跨度那么广,我觉得她背后至少有个团队在操纵。”
“那是自然。”何之初轻描淡写地分析,“你想想她把顾家的钱都转移到哪里去了?”
谁获利最大,谁有最大嫌疑。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因果关系,在追踪犯罪上屡试不爽。
“您是说日本的天使在人间'慈善组织?”
“你说呢?还有谁?”
顾念之早就想好了,“何教授,我想委托您在美国的律所做我的代理人,向日本天使在人间慈善组织追索顾嫣然诈骗的150亿美元。”
何之初一听就笑了,抬手揉揉顾念之的头,“你打的好算盘,这也是我教的?”
“这是常识。”顾念之的眼睫忽闪忽闪,也有些促狭,“全世界人都知道,美国人是日本的爸爸。所以要债这回事,得爸爸出面才能事半功倍。”
如果是她去打这个官司,日本人轻慢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因为是要让日本的组织和银行吐出这趣÷阁巨款,还真得美国人出面。
何之初笑着点点头,“行,回去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说给他们招揽了一趣÷阁大生意。”
标的物150亿美金,可不是大生意咋地?!
顾念之的打算是这样的,追索捐给日本“慈善组织”的钱,由美国律所出面。
而追索捐给谭首相的钱,顾念之打算请何之初发封律师函就行。
她就不信谭首相他们两口子敢在这被弹劾的当口跟她打官司……
……
何之初给顾念之揉了好一会儿膝盖,顾念之才能扶着桌子站起来。
但是她要自己走动还是很吃力。
何之初索性握着她的胳膊,半扶半抱托着她往外走。
从法院里走出来,顾念之一眼就看见法院门口的街道旁停着一辆军牌的红旗轿车,不是早上谢德昭和谢清影过来坐的那辆,而是一个没有见过的车牌。
她刚疑惑是不是霍绍恒,就看见车门打开,赵良泽从车里出来了。
他对念之招了招手,“念之,我特意来接你的。”一边说,一边给她使眼色,示意霍绍恒正坐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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