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拧了得了。”沈茂嘉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二号头。
二号头往旁边缩了缩, 一副消极抵抗的姿态。
沈茂嘉低低冷笑“长出你这颗头, 还不如不长。”
袁盛微眯着眼慢慢走进来, 说“你要真不想要, 我这就能帮你拧了。”
沈茂嘉“”
二号头“”
二号头的反应好像总要慢一点, 他脸上慢慢涌现了紧张的神情,然后微微惊惧地盯住了袁盛。
牧水的四肢慢慢恢复了温度。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问“现在怎么办”说着, 他看向了门附近躺倒的焰鸟, 还有将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的雪女。
他们要怎么处置
有任何人路过, 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凶案现场吧
齐星汉和袁盛说过,他们曾经遇见过很多这样的怪物,那他们应该有一定的处理经验。
牧水不由先看向了齐星汉。
齐星汉和袁盛大概是同为精神类疾病患者的原因, 他们的骨子里其实是很相像的。尤其是这几天, 带给牧水这样的感受更强烈了。
他们对外界都抱有着一定程度的漠视。
焰鸟、雪女之类的玩意儿, 只要不是挑衅到他们的眼前, 他们其实连侧目都不会侧目一下。
所以需要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必须得看向他们, 又或者是直白地告诉他们。
他们虽然漠视其余的一切, 但却很好地遵从了之前的约定, 会听他的话。
齐星汉察觉到了牧水的目光, 但他的身形却不经意地僵了僵。
他微微别开了目光, 错开了牧水的视线, 低声道“我穿衣服。”
“唔, 好的。”被他这么一说, 牧水的目光反倒又落在了齐星汉光裸的上半身,和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依旧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齐星汉突然快步夺门而出,将自己扔在走廊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一边捡一边穿。
不过大概是他长得过于好看,又过于有气质的缘故,所以哪怕是做这样沙雕的动作,也不显得好笑,反而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
康叶在这头神色恍惚地出声“原来齐哥也是难怪,难怪牧先生见到我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早就已经见过了。”说完,康叶看向了袁盛。
这时候袁盛正走到了牧水的面前,背朝他蹲下了身,等着牧水给他绑红带子。
牧水接过来给他打蝴蝶结,一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康叶的话。
康叶不由好奇地看着袁盛“那袁先生是什么我还没有见到袁先生使用本体的一部分来作为武器。说起来,齐哥这样的,我也没见过。在手册里也没有见过。”
袁盛神色冷淡,微抿着唇,丝毫没有要为康叶解答的意思。
于是只好牧水出声来回答了。
总不好晾着人家的。
牧水“我也不清楚。”
康叶立马就露出了失望之色“好吧,以后总会知道的。”
他有些嫉妒齐星汉。在现实的世界里,齐星汉的身份地位、人气都高于他。就连变成怪物的样子,都比他要拉风。
更重要的是,齐星汉还不臭
抛开齐星汉,康叶就很想知道袁盛是什么样的了。
会不会比他的本体更丑而且更臭
袁盛还没他有钱没他有名气没他有地位
这样一想,康叶立马觉得舒坦多了。
至少袁盛是没有竞争力的
长得帅这年头不顶用不顶用
等牧水打好蝴蝶结,齐星汉也就穿好衣服回来了,自然又恢复成了那个衣冠楚楚、风采逼人的齐星汉。
他这时候才弯腰,将地上的郭勇拉了起来,拉着仍旧沉浸在恍惚情绪中,无法回过神的郭勇坐在了沙发上。
齐星汉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坐好。”
郭勇出于平时的本能反应,点了下头,坐好了。
齐星汉走回到门边,蹲下身,按在了缺失了手臂的男人的身上。
男人奄奄一息的同时,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处理”齐星汉盯着他。
就在齐星汉话音落下的时候,毫无预兆的
男人的身形缩小,最后“啪嗒”一声,化作了一只焦黑的缺了翅膀的鸟,掉落在了地上。
其他男人也都有样学样,就跟之前雪女装死时差不多,“啪嗒”一声跟着化作了焰鸟,就这么落了一地。
之前被生生扯下来的手臂,也都全部化作了小翅膀。
这下全都解决了。
连尸体都没有,警察怎么也不会认为这儿是命案现场了。
但是还有飞溅起来的血
牧水低头去看血。
袁盛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像是在确认牧水绑好了吗。
就在这一瞬,牧水发现那些血都不见了。
而这时候,耳边的声音也乍然变得吵嚷了起来。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酒店外铲雪的声音,还有人尝试发动车子的声音,如潮水一样涌来。
这让牧水想起了在游乐园遇上老林那一次。
他们走出游乐园的那一刹,和这会儿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就好像一直将他们和世界分隔开的那层隔膜,突然间破开了。
牧水没能摸清楚,这种阻隔外界的力量是来源于老林、焰鸟,还是来源于袁盛
这也需要大量的样本才能得出结论,唔。
不过牧水至少知道了,为什么刚才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整层楼都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出来查看了。
袁盛慢吞吞地起身,拿起了焰鸟丢下的清洁桶,将焰鸟1号、2号、3号全都一股脑儿地扫了起来,然后扔进了桶里。
这个处理可以说是十分的简单粗暴了。
最后袁盛顺便把拖布盖了上去。
很快一阵脚步声近了。
有人喊着“来了说是救援的车在路上了”
牧水转头看向了郭勇。
郭勇抬手愣愣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反复地确认着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拍了一次又一次,郭勇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醒来。
他不由抬起了头,对上了牧水的目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牧先生,是我疯了吗”
郭勇的眼底布满了血丝。
从突降大雪,冻得人几乎无法生存,再到后来突然爆发的血腥场面,各种诡奇又沙雕的画面郭勇短短的时间内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牧水走上前,一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放柔了声音道“没有,你没有疯。”
郭勇下意识地就否决了“不,不,你也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你不是牧先生。”
不是每个人都能立刻接受自己所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他们甚至会本能地去排斥。因为接受一个新世界的设定容易,但紧跟着而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慌他们在正常的社会里生活了数年,这个社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秩序,秩序规定了杀人会犯法,做出了不道德的事会遭受人们的责骂可另一个新的世界没有,它带来的是强大的怪物,可能随时会让你丢命的怪物。
郭勇不想承认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也不敢去承认。
牧水躬下腰,凑近了郭勇。
两人面对面。
一旁的齐星汉和袁盛几乎是一致地拧了下眉。
他们都看向了牧水,而牧水却没有看他们,牧水的目光都专注地集中在郭勇的身上了。
“你刚刚是要下来告知齐哥,降温了,降得厉害。齐哥应该换上羽绒服。你告诉了他之后,就准备返回。但这个时候,牧先生出声留住了你,他说,你太累了,看上去需要好好睡一觉,是吗”
郭勇眨了眨又酸又刺痛的眼,不自觉地点了下头“是。”
牧水吭哧吭哧拽了拽,把自己的小被子拽过来,给郭勇盖上了“你现在打算躺下睡觉,好好睡一觉,等到睡醒,你还需要继续照顾齐哥,还要联系公司说明情况你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所以这个时候必须得睡了。”
郭勇愣愣地点了下头。
“冷是吗被子盖得再厚一点,就不冷了。”牧水将被子往前送了送。
郭勇本能地抓住了被子的一角,闭上了眼“不冷了,得睡觉,得睡觉”
说着,他的呼吸慢慢就变轻了。
“当掀开被子,你就得起床了。”牧水低声道。
郭勇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像是睡着了。
牧水慢慢直起了身,低声和齐星汉说“一会儿再把被子拿走。”
齐星汉点了下头,盯住了牧水“你觉得热不热”
“嗯”牧水怔了怔,歪头说“热了,现在身体热起来了。”
齐星汉盯着他的面容,抿了下唇。
牧水整张面容都透着一层绯红,唯独嘴唇是白的。
“你发烧了。”齐星汉说。
“嗯”牧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额头“没有呀。”
袁盛长腿一迈,走到了牧水的身边,抬手去探他的额头,皱起眉“真发烧了。艹。”
齐星汉马上开口说“剧组有配医生,他那里有感冒药。”
康叶可算找着了说话的空隙“我去拿,等着我啊”说完,他就赶紧夺门而出,似乎生怕被别人抢了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看着康叶跑出去,牧水晃了晃头。
明明还是清醒的啊。
雪女们齐刷刷地盯着他,小声说“他的脸好红。”
“牧水发骚了吗”
“是吧我看人类都是这么说。”
牧水这下倒是感觉到头晕了。
不过是给气的。
他转过头,凶巴巴地看了一眼雪女们,瞪到雪女们噤了声,然后才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到了沈茂嘉的面前。
“我相信他的话。”牧水说着,指了指沈茂嘉的二号头。
沈茂嘉紧绷着脸“什么”
“你们没有要杀我的意思。”牧水顿了顿,有些苦恼地皱起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你们改变了主意,但应该不是因为齐星汉和袁盛。不过焰鸟和雪女,的确是因为你们的不动作,才来到了这里,对吗”
沈茂嘉别过了脸,梗着脖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牧水这才绕到了他的背后,盯着绳结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压根不会解。
牧水转头看向了袁盛“袁哥。”他低低地喊。
袁盛立刻就作出了回应“嗯”
“把他的绳子解开。”
袁盛没有问为什么,反正沈茂嘉就算跑出去,他一样能抓回来。
他大步走过来,弯腰和牧水挤在了一块儿,几乎把牧水挤进了角落里。
不过他动作很快,立马就解开了绳索,角落里的牧水也就得以喘一口气了。
沈茂嘉疑惑地看着牧水“你肯放我走”
“刚才跑了一只焰鸟,决定着将来还会不会再有人被派来。所以,你必须得回去,拦下来。”牧水顿了顿,冲沈茂嘉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脸颊上酒窝微微浮现,他微笑着软声问“你会帮我们的对吗”
沈茂嘉将他的笑收入眼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牧水已经飞快地直起腰,说“你走吧。”
“有个问题”沈茂嘉咬着牙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牧水丝毫不用思考“一开始呀。”
“一开始为什么你不是接到了邮件吗”
“你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我想了想,我的患者不可能这么主动来找我。更何况是要求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而且你是第一个半夜骑在我身上的患者,这不太对劲包括后来,我和康叶提起卡托帕斯的时候,你的表现也不对劲。你对这个名字是有反应的。”
当病患积极得过了头,多半是另有所图的。
更何况又有康叶提醒了卡托帕斯会派人来在前,他又怎么会轻易地相信,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人呢
牧水说了一长串,抬起头,却瞥见沈茂嘉脸颊上两团红,他死死咬着牙,像是努力遏制着某种情绪。
牧水疑惑地眨了眨眼,转头去看袁盛和齐星汉,就见这两个人,冷冰冰地盯住了沈茂嘉。
嗯
是他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哦。
而且你是第一个半夜骑在我身上的患者这句表述好像是有一点奇怪。
“啊,还有,我半夜醒来,撞破你两颗头的身形时,你的反应也不对,你太怕被我发现了。当然是心里有鬼的。”
哪里像齐星汉和袁盛,大大方方,丝毫不做掩饰。
他们目无一切,骨子里刻着高傲,这是和沈茂嘉流于表面的冷傲完全不同的。沈茂嘉心里有鬼,所以才总是会在表情上、行为上,用力过猛。
“这里不对。”二号头突然开口说。
“嗯”牧水疑惑地看着他。
二号头低下了头,说“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怕被你发现是因为”
一瞬间沈茂嘉脖子都给气粗了,他粗声粗气地道“闭嘴”
但二号头却完全不受管束,自顾自地往下说“是因为丑。”
“嗯”牧水更糊涂了。
二号头抬高了一点声音,说“因为这个样子太丑了,不想被你看到。”
沈茂嘉咬牙切齿“没了你这颗头,自然就不丑了。”
二号头弱声弱气地道“可我觉得你比我丑啊,你太凶了,不像我,如果没了你这颗头,会更好看的”
沈茂嘉“艹”
他不想要二号头,二号头还不想要他呢。
其实沈茂嘉露出两颗头的时候,还真不太好看。
毕竟脖子的接口处,多裂开了一条口子,以容纳多出来的那一颗头。用正常人类的审美来说,是真的丑除了脸是好看的以外。
不过尚在牧水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牧水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茂嘉站起了身“没了。”
“那你走吧。”
沈茂嘉反倒觉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人家放他走,还硬要催着他快点走。
沈茂嘉抬头看向牧水,干脆利落地道“我不想走。”
牧水“嗯”
“我不想走。”沈茂嘉咬了咬牙说“我觉得我真的有病。”
牧水“虽然我也觉得你需要看一下医生。”
真听牧水这么说,沈茂嘉又紧张了起来,他装作目光冰冷地看向牧水“是吗你认为我哪里需要看医生”
牧水认认真真想了半天“傲娇是这个词吗我也是前不久才从网上学的。你傲娇得有点太严重了。当一个性格倾斜过分明显,影响到行为举止并带来负面影响的时候,就需要进行自我纠正。无法自我纠正时,就需要看医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什么负面影响”沈茂嘉咬着牙问。
“不讨喜。”
沈茂嘉硬邦邦地抛下一句话“好,我知道了,我走了。”
说完,这次他没有再作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有牧水发话说放他走,沈茂嘉走出去也就真没人拦了。
等走到了电梯附近,二号头才闷闷地开口“他不喜欢你。”
沈茂嘉“”
“他不喜欢你,他说你应该看看医生。”
沈茂嘉“你这样的,才不讨喜吧。”
二号头对着电梯门扭来扭去“我觉得我好看,讨喜。”
沈茂嘉“去你妈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里面站着其它剧组的两个工作人员,他们疑惑又惊讶地看了看沈茂嘉,沈茂嘉这才闭了嘴,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们看不见他的第二个头,一时间,电梯内静寂极了。
等快要出电梯的时候,沈茂嘉才听见了工作人员议论的声音“现在是不是好点了没那么冷了”
“好像是。”
“吓死了,还以为到了晚上会更冷呢。”
“幸好酒店还有点备用电,不然真的要命”
沈茂嘉走出了电梯,很快也走出了酒店。
他看着面前堆积起来还未化去的雪,又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
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沈茂嘉眼底掠过了一丝茫然。
这是他出生到现在,头一次思考意义的问题。
等沈茂嘉走了,袁盛才拧起眉,低声和牧水说“跑了一只焰鸟,等一出酒店,身上就突然冒起了大火。我最讨厌火了。”
所以他才没能抓住最后那一只。
也就是最早和牧水打了个照面的那个提清洁桶的男人。
牧水差不多也猜到了。
当焰鸟和雪女走在一起的时候,焰鸟就纯粹只是雪女的辅助,以保雪女不会先将自己冻死。而一旦离开雪女,焰鸟就会发挥出自己的能力,身燃大火,让别人不得近身。
虽然这个能力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用。
牧水焉焉地叹了口气“希望不要再派人来了,好累呀。”
“累是因为发烧。”齐星汉在一边接口。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近了。
康叶气喘吁吁地拖着一个眼镜男进了门,眼镜男背着一只医药箱,他迎面正好瞥见牧水。眼镜男瞪大了眼“这不得去医院呢吗脸都烧红了。”
说着,眼镜男赶紧取了体温计给牧水。
牧水慢半拍地终于感觉到了晕乎和发热。
难怪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热起来了。
“等路上积雪清扫出来,得赶紧送医院,这吃药只能管一时,之后还会反复再发烧的。”眼镜男说着取出了药。
“不能打退烧针吗”康叶急急地出声。
眼镜男摇头“这我不能打,没有资格的。现在管控得厉害。”
康叶喃喃道“那怎么办”
话音落下,齐星汉和袁盛就一齐盯住了他。
康叶不由结巴了一下“看、看我干什么”
这头眼镜男取出了体温计查看“嚯42c少见少见等等我先拍个照啊,纪念,啊不,记录一下”
袁盛冷声道“快点儿拿药。”
眼镜男讪讪打住,赶紧摸了药出来,给了康叶说“这个一次两粒,先吃了观察一下退烧的情况。这是物理降温贴。不行的话,你们出去捧点雪进来,用衣服裹着给他贴额头。”
说完,眼镜男还是没忍住,对着牧水喀嚓了一张。
发起烧来,怪好看的。
眼镜男起身,收起了药箱“我先下去了啊,好多人都给冻病了。一会儿有事再喊我。”
“嗯。”大家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目光都集中在了牧水的身上。
等眼镜男走了,雪女们才推搡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牧水就着凉水吃了药,他这会儿的症状变得更严重了,只能艰难地撑着眼皮,看向雪女们,迷迷糊糊地说“你们变小吧,不然,带不了你们呀。”
雪女们叽叽喳喳“我不会变呀。”
“怎么办不会变,牧水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我试试。”
“我也试试。”
雪女们闭着眼,铆足了劲儿,把脸都憋红了。
“变小好难啊。”
“呜呜呜怎么办我是个废物,我都不会变小。”
“牧水一定不要我们了”
随着最后一个雪女的话音落下,她们啪啪啪都变成了鸟,摔落在了地上。
一只接一只,都是通体银白,尾羽长长,微微翘起,漂亮极了。
康叶从中得到了启发,立马一拍桌子“虽然路上堆满了雪,但现在空中已经不下雪了呀。我能背着牧先生去医院”
说完,康叶就在牧水面前蹲了下来。
齐星汉一言不发地扶着牧水,将他放到了康叶的背上。
反正只是个鸟。
齐星汉盯着康叶心想。
反正只是个鸟。
袁盛也这样劝慰自己。
于是袁盛紧跟着搭了把手,让牧水成功趴了上去。
牧水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康叶,一抓一手毛绒绒的触感。等康叶猛地站起身,牧水手里就拔下来了一把毛。
康叶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美滋滋地想。
拔毛。
那是什么
那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