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人像溺水者期待稻草一样,还把微弱的希望放在迪耶普镇法国居民们身上。德国人侵占了他们的家乡,他们前来解放,就算不帮助他们送情报、救伤员、当向导,也应该同声控诉占领军的暴行。
可在巷战期间,当地居民们都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争先恐后地关闭窗户,冷眼旁观。“任凭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
这些远方的客人费尽艰险冲进一条街道,本想要点水喝,没承想‘妇’‘女’们看见这些来自海峡对岸的解放者们时,像大白天见到鬼一样,拉起玩耍的孩子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英军唯一的胜仗是摧毁西侧炮兵阵地的战斗,其它地方连连遭到挫败。
一支英军敢死队乘坐的登陆艇遭到德军炮火的致命打击,所有登陆艇都被击沉。但20多名落水的敢死队员仍然奋力游上岸,稍事休息后隐蔽接敌。
他们匍匐到距离德军炮兵阵地不足百米处时一跃而起,端起司登式冲锋枪向德军炮兵扫‘射’。这些德军炮兵真是老牛掉进井筒里——有力使不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英国人放火烧毁弹‘药’库,把手雷扔进大炮里,两个小时后,又眼巴巴地望着敢死队员们安全撤离,撤退前还蹲在炸毁的大炮上拉屎作为临别纪念。
在驱逐舰上指挥作战的罗伯特少将整个早上都稀里糊涂,对东侧登陆失利一无所知。通讯陷入‘混’‘乱’。英军舰艇释放了阻拦汽球和遮天蔽日的烟幕,在掩护登陆艇免遭德军炮击的同时,也遮住了英军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看清海滩上的情况。
在前方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罗伯特少将下令对迪耶普发起总攻,命令发出不久后,收到了从普伊斯海滩发回的第一份电报,电文是:“看在上帝的分上,救救我们吧!”
但此时,登陆的主力部队早已乘坐登陆艇,向最主要的目标、正张着血盆大口的迪耶普海滩进发。
在奥斯陆,元首也前往迪耶普。他留下戈林继续监视英国北极船队,他带着约德尔和鲍曼先乘坐专机到‘波’恩,从那里乘坐专列经过大半夜驰骋,到达巴黎。
巴黎不愧为是国际大都市,即便是在后半夜,车站上仍然灯火通明。月台上站满了戴着狗链、拉着狼狗的宪兵。
一个狗仗人势的德国狼犬挣脱绳子,炮弹一样向不远处蹒跚的流‘浪’汉飞去,一头撞倒流‘浪’汉后回头望着主人。李德并不怀疑这点:假如那个德国兵稍稍有点暗示,这个畜牲会毫不费劲地把吓傻了的流‘浪’汉撕碎。
施‘蒙’特跳下车,两手‘交’叉把白手套往里捋了捋,昂首阔步地走向宪兵小队长,皮靴声在清冷的站台上格外清脆。
施‘蒙’特的脚步不再单调,宪兵小队长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站定,施‘蒙’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队长喊叫:“全体都有,向后转——往前三步走。”
宪兵们头朝外屁股向里站成两排,中间留出一条通道。冉妮亚扶着元首下来,沿着通道走向外面的大轿车。
李德并未向巴黎军政当局透‘露’行踪,因而车站上冷冷清清的,即没有国防军和党卫军高级军官来迎接,也没有党政要员恭候。这些宪兵和大轿车都是施‘蒙’特出面调配的。事实上,元首一天后从这里回程,他们还都‘蒙’在鼓里。
车灯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向西北行进,经博韦,福尔日莱索,天亮时到达枪炮声不绝的迪耶普小镇。
迪耶普是法国北端的港口小镇,位于巴黎西北部160公里处,人口不到3万。临海一面峭崖耸立,海滩狭窄,易守难攻。
李德在清晨的雾霭中登上小高地,德军第3摩托化军军长迪特里克中将看到‘迷’雾中钻出来的元首时,惊讶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
“情况怎么样?”李德轻松地问道。他看到帐篷里跑出来的参谋见他后,手里的饭盒掉到地上,饭菜撒了一地。
军长摘下军帽夹在腋下“我……我”了一会,待恢复正常后,把元首领到高倍炮镜前面,得意洋洋地指着前方的海滩说:“敌人从昨天早上开始的抢滩登陆已经接近尾声,今天早上,敌人派出了最后一支预备队——皇家海军陆战队上岸。他们登陆前海面上烟雾弥漫,在海上转了一个小时才抵达预定海滩,这时刚好烟消雾散,我军炮弹先敲掉了他们的登陆艇,这会正在关‘门’打狗”。
透过炮镜,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狼藉和惨烈景象:空中飘浮着汽球,海里的登陆艇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有的还在燃烧。滩涂被密匝匝的尸体覆盖。一个英国士兵躺在滩上,暗红‘色’的肠子堆叠在肚子上,士兵痛切心肺地嘶叫着,从口型来判断,他喊的应该是妈妈。
几个英国海军陆战队员躲避在一块巨石后面,炽密的机枪子弹打在上面,溅‘射’起一阵密匝匝的弹雨。一发50毫米炮弹直‘射’到上面,只‘激’起一团碎末。
倒是敌人自己帮助德军解决的难题:一个背负火焰喷‘射’器的英国士兵从拒马后面跳出来,连跑带跳地扑向巨石,被德军机枪子弹打中,随着低沉的“轰隆”声,士兵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转眼间把巨石吞噬。
一辆“丘吉尔”式坦克发疯般在海滩上横冲直撞,身后留下一具具残破的尸体。坦克犹豫了一下,疯狂地冲上五十多度的斜坡,然后悬空在那里,履带高速空转着,把早先塞满履带的碎‘肉’和鲜血抛洒到空中,然后下雨般落到海滩上。
德军炮兵阵地上雷霆万钧,大炮向海滩一阵急促‘射’击后,德军士兵们从各自的掩藏阵地跳出来,挽起袖管端着冲锋枪冲向海滩。
从一辆报废的坦克下面‘露’出一‘挺’机枪,像割麦子一般把德军扫到在地。远处英国驱逐舰发‘射’的炮弹也纷纷炸开,把石块连同德国兵的肢体抛上天。剩余的士兵连滚带爬返回掩藏阵地。
李德从炮镜前挥动胳膊一遍遍喊道:“大炮,我的大炮呢?空军,我的空军呢?鱼雷艇,我的鱼雷艇呢……”
说起来也奇怪,仿佛德国元首具有遥控特异功能,李德终归把它们喊出来了。德国岸炮让一发发炮弹飞向英**舰,斯图卡轰炸机也飞临上空,海面上几个小黑点向英国驱逐舰飞驰而去。
伴随着一声爆炸,一个德军上校被烟尘卷进帐蓬里。用绷带吊着胳膊的第3步兵师师长上前察看时,发现上校已经口鼻流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步兵师师长望了元首一眼,脸‘色’铁青,牙齿咬着嘴‘唇’迸发出声音:“狗娘养的,跟我进攻。”说完,用完好的胳膊从墙上拽下冲锋枪,率领士兵们重新冲向滩头。
师长的身影出现在炮镜里,李德看到独膊师长单手持枪向敌人‘射’击,几个英军士兵纷纷倒地。元首还没来得及为他叫好,却见师长后脑勺上升腾起一股血雾,师长像被拦腰一‘棒’似身子甩向前方,头和脚滞后,形成一个弓形,然后重重地倒在石堆间。被子弹打爆的头颅再次遭到石头的重击。
斜刺里冲出一个德国喷火兵,火焰喷‘射’器喷咀上挂着滴答的火焰。躲藏在石缝里的敌人向他‘射’击,他的战友们喊他隐蔽,李德也不由地喊叫:“回来!小伙子。”
喷火兵没听见一样,几步迈到石头旁边,移动着他手上杀人又杀已的利器,开始作一个扇面喷‘射’。从元首的望远镜里面看,他把天空和地面都烧成了一片赤红,席卷着在热‘浪’里升腾直上的黑烟。
英军从原本躲避的石头缝隙里窜了出来,带着一身的火焰和溅在身上的汽油狂呼‘乱’叫,机灵些的倒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沾在身上像粘贴一般的凝固汽油,一些人往海里冲去,在离海水几米的地方扑倒在地,更多的人在火里拼命挥动四肢,然后慢慢变小,成为一堆焦炭。
“结束了!”李德离开了炮镜,冉妮亚习惯地把手表举到他眼前。十点十分。
李德向军长挥手,将军们恭立在‘门’旁,等待元首与约德尔、鲍曼出‘门’后,他们才鱼贯而出,跟在后面。
李德在冉妮亚和卫队们的团团包围下前往海滩。德军第3军的2个师、海岸炮兵和监视劳工的俄国工兵,还有一个中队的党卫军共计3万人,与登陆英军‘激’战26个小时,血染海水,尸横海滩。
盟军登陆部队总兵力6018人,其中4961名加拿大官兵、1000余名英军突击队员和50名美军观察员;参战舰艇273艘,其中驱逐舰8艘、登陆舰9艘、炮艇等38艘、登陆艇178艘;英国空军‘抽’调67个飞行中队提供空中支援。德军参战兵力约8000人。
在这次迪耶普登陆作战中,加拿大部队损失3063人,英军伤亡447人,约有2200名盟军官兵被俘。英国海军损失驱逐舰1艘、登陆艇33艘,死伤550人,英国空军损失飞机106架。盟军损失坦克30辆。
与之相比,德军损失较轻,阵亡291人,令人痛心的是其中包括一名师长。负伤338人;损失飞机48架。
德军士兵和劳工清理战场。海水不断把尸体冲上滩头。德军将这些尸体埋在一个巨大的墓‘穴’里,并允许城镇的居民在这个大土墩上献上‘花’环和鲜‘花’。
在李德的关照下,葬礼之后的几天,德军对于倒下的敌人显示出意想不到的尊重。德国国防军墓‘穴’委员会运送了一批棺材到迪耶普,500名士兵用完美的军队葬礼重新将死去的士兵掩埋到单独的坟墓里。
在英国登陆期间,迪耶普市民没有协助英国人和加拿大人。为了奖励,德军释放了法国战俘中的迪耶普籍士兵。这些得到意外惊喜的士兵在开往家乡的列车上唱歌跳舞,喝得大醉。
下午两点,法国港口城市迪耶普不知所措的居民慢慢走出家‘门’,凝视着周围。他们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建筑物被炮弹摧毁了,街道一片狼藉,到处是瓦砾、碎玻璃和落下来的电话线。
到下午4点的时候,所有的商店又开始正常营业。到了晚上,娱乐场所重新灯红酒绿。
海滩上,被击碎的坦克和被破坏的登陆艇停在那里。到处是尸体,一些挂在铁丝网上,许多杂‘乱’地堆在海墙下面。
受伤的加拿大士兵被德国士兵集中起来,躺在路边等待被运送到普尔维尔。还能行走的加军伤员将动弹不得的战友拖出海水,以免他们被淹死。随后,他们坐在石头上,相互搂抱着痛哭起来。
一名腹部被炸开的伤员痛苦挣扎着,努力用手将‘露’在外面的肠子塞回去。在迪耶普的一家医院里,他们接受了治疗。一个星期后,他们被送往德国的战俘营。
成群结队的俘虏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在德军警卫的看守下,列队走向收容地。一些战俘只穿着内衣和从他们的救生夹克上撕下的橡皮条做成的临时鞋子。然而,尽管他们被打败了,都受了伤,许多战俘还是高昂着头,步调一致地列队前行。
德军从一个加拿大少校身上翻出一封信,这封信辗转到元首手里:
“月光足以让我接着写这封信。两个半小时前,我们上了船,我要在黑夜来临前抓紧时间。如果我能在这次冒险行动后活着回来,如果我能在战争结束后重返家园,我愿意为擦干妈妈你的泪水做任何事情,不过,一旦你们获悉我阵亡,要表现得勇敢些,请原谅我给你们带来的一切痛苦。”
还有封信是这样写得:“有人提醒我已经非常接近法国海岸了。我相信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听到了炮击声和爆炸声,甚至还有炮弹从我们头顶上空呼啸而过。
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不再是进行演习训练。我们旁边的一艘冲锋艇刚刚被击中,连人带艇顷刻间就变成了碎片。啊!上帝,请保佑我们免遭同样的命运。
有那么多同志和朋友在两分钟前还健在,现在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太可怕了。如果我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雅克将会告诉你们我的遭遇,因为我们俩曾相互许诺,万一有一个永远回不去了,另一个就负责转告。我非常爱你们,请转告弟弟妹妹,我也非常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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