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铜钱的叫嚷声在整个清水楼阁内响起,可惜回应他的却没有丝毫。
苏凡坐在桌边,平静的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坚韧眼神似乎发现了什么往左边轻轻瞥了一下。
这时,四周的姑娘们开始退散去两旁,让出了一跳路出来。
下一刻,一个身着金色华贵衣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头带金凤钗,双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红潮,眉宇间尽是魅意,金袍下一双修长雪白的腿尽展无疑,宛如玉脂的双足白的让人心疼。
她没有穿鞋,赤足踩在地上,脚腕之上分别有两根红线窜起的金铃。
金袍无风自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衣袍便是微微飞起,露出了里面一望无际的雪白。
这女子……居然就穿了这么一件轻薄金袍。
金铃响动声在整个大厅内回应,所有女人都是一脸松惬。
没错,就因为这个女子,她们心中都有了一丝的稳定和安宁。
她便是这清水楼阁的东家——皇甫涟衣!
皇甫涟衣缓步而来,走到了苏凡他们的桌边,神色中魅惑之意尽数展露了出来,纤纤玉指很自然的落在了苏凡的肩头,眼神满是贪婪的盯着苏凡的面容。
老铜钱他们几个人的呼吸都加速了起来,就连楚留香这个高手,也是一脸惊诧。
就好像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人。
苏凡轻笑道:“皇甫涟衣?”
“几位公子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大老远跑过来,为难我的这些个姐妹又是为什么?”
皇甫涟衣的手从苏凡脖颈上划过,随即整个人更是宛如一只懒猫一般窝进了苏凡的怀中。
“怎么?几位难道是看不起奴家?别说是你们五位,就算是再来十位,奴家一样能照顾好。”
皇甫涟衣盯着苏凡,一脸媚笑道:“公子信不信?奴家真的能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话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苏凡他们都是什么人?
一个个最次都是八品宗师啊,就连苏凡都是大宗师境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的?
魅惑确实不错,可他们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沦陷下去。
老铜钱他们回过神来,一个个的都是后背汗如雨下。
恐怖!
只是一个照面,没有任何的招式,没有任何的内力,就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几个居然已经中了招,差一点就忘了对方的身份。
皇甫涟衣也是大宗师啊!
“嗯……”
苏凡鼻音悠长,轻笑道:“那皇甫姑娘认为能留下我们几人?”
听到这话,皇甫涟衣仔细的看了看苏凡的脸,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的确,眼前这几个人她确实没有把握留下几个。
或者说连一个都留不下来。
她身边的高手太少了,能和老铜钱他们交手的更是少之又少。
苏凡是大宗师境界,她早就发现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苏凡一旦拖住了她一个人,倒时候其余人可就只需要应付她的那些姐妹。
打?
下下策啊。
“奴家听说外面很乱,今早上有消息传来,所安云山安老爷入了魔,一人战弥勒禅院的金刚伏魔阵,更是重伤了悲风禅师。”
皇甫涟衣死死的盯着苏凡的脸,心头对于白绫遮挡的眼睛更是好奇。
“最后要不是青龙寺的人出手,恐怕弥勒禅院的人都要死在瑶花海之中了。”
听着皇甫涟衣的话,苏凡心里也大概猜测了个大概。
其他人也就算了,安云山好歹也是个大宗师,虽然受过重伤,但瘦死的骆驼它比马大啊。
入魔的大宗师,岂能是随便几个大宗师比的?
悲风禅师重伤的结局,也是苏凡早就猜到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苏凡笑道:“那皇甫姑娘可是要动手?”
“动手?呵呵呵呵……”
皇甫涟衣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个劲的在那里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嗯?皇甫姑娘笑什么?”苏凡疑惑问道。
“奴家就是个外人眼里的风俗女子,利用自己的身姿来求取一丝的生存,这乱世最难的便是我们女子了。”
皇甫涟衣从苏凡怀中起来,轻笑道:“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动手就是要在床上了,公子如果真的想与我交手,不如去二楼?”
二楼?
苏凡微微抬头看了眼,随即便轻笑摇头。
“公子怕了?”皇甫涟衣笑问道。
“不怕。”
苏凡摇头道:“我去了,我这几个兄弟该如何?难道和我们一起?”
“奴家倒是不介意,就看公子你怎么想了。”皇甫涟衣一脸媚笑的看了过来。
老铜钱他们都是纷纷摇头。
开玩笑,和苏凡一起玩,他们可没那个本事。
“大人你自己玩吧,我们就在一楼好了,这边姑娘不也有吗?”
老铜钱忙笑道:“大宗师我们是没命享受了,大人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完事我让老鸨子给你弄点补的,哈哈哈哈……”
楚留香他们也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这享受大宗师伺候的事情,他们也就想想罢了,真正要去体验,那就是找死!
先前那些豪言壮语,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都是忽悠人的。
命的没了,还风流个屁!
鬼风流不风流,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罢了,我就先上去看看,你们自己寻乐子吧。”
苏凡说着便先一步去了二楼,皇甫涟衣紧紧跟随,身姿绰约。
临到二楼,她才回头道:“伺候好这几位公子,今日我们不对外接客。”
老鸨子应了一声,脸色怪异的招呼着老铜钱他们。
老铜钱一把拉过老鸨子,嘿嘿笑道:“老头子我功夫不行,小姑娘就不祸害了,你这老鸨子确实不错,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花魁,今日就你伺候我了。”
话罢,他就一把抱起老鸨子,直接朝着旁边的一间房走了过去。
张三李四也不打算装了,一人拉了一个相貌不错的姑娘,也是找了房间进去。
楚留香安然坐在桌边,眼神清澈,独自饮酒。
……
二楼。
苏凡被带入了一间还算幽静的房间,里面满是不少的花草,房间装扮的倒是很不错,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正当他回头要问话,就发现皇甫涟衣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金色袍子已然是褪去了大半,那让人气血喷涌的场面也彻底出现在了眼前。
“你……很着急?”苏凡失笑问了声。
虽说这里是青楼,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着急的女子,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宗师。
少见!
着实少见啊。
皇甫涟衣微微一愣,半晌才说道:“公子难道不着急?”
来青楼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冲着玩乐才过来吗?总不能真的来这里品茶谈论武道人生吧?
那还不如去寺庙找那些大师呢。
苏凡微微一愣,笑道:“我倒也不着急,只是好奇姑娘你图什么?”
嗯?
这话让皇甫涟衣更加疑惑不解了。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早点让苏凡他们离开,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如果真的闹起来,那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现在倒好,苏凡居然不为所动,一时间让她也怀疑,难道是自己的魅力还不够?
女为悦己者容。
这话总归是所有女子在意的,而想要证明这一点的,只有让男人来评判。
可现在她看着苏凡,一时间怀疑苏凡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皇甫涟衣微微拉起自己的衣服,笑道:“公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凡知道她开始胡乱猜想了起来,急忙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不着急罢了。”
皇甫涟衣回过神,将自己的衣服拉开,整个金袍宛如是披在了她的身上一般,似乎随便一阵风,都能将这金袍吹下来。
而金袍里面,更是让万千男人想入非非的景象。
可惜,苏凡并非是绝对的色中饿鬼。
青楼的女人不错,可总得选择那些适合的,对方好歹是个大宗师,他还没有傻到把自己送出去。
大宗师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万一玩到了兴头,被对方一刀要了命,那他去哪里说理去?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凡盯着皇甫涟衣,沉声道:“你是大宗师境界,拼死和我交手也不一定会死,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出来?”
这才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女大宗师本就罕见,东方白和他有友情的关系,所以才会那般的亲近。
而她皇甫涟衣呢?
无亲无故的,怎么就想不通把自己送出来?
对于苏凡的话,皇甫涟衣轻轻一笑,道:“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要问这么多?”
早就知道?
这话可让苏凡有些忍俊不禁,他要是自己知道了,何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
这不是闲的没事情做了吗?
“我若是知道,怎么会问你?”苏凡笑道。
皇甫涟衣静静看了眼,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苏凡苏公子,大明六扇门黑衣神捕之一,凌云神捕,最年轻的大宗师……
不管是哪一个名头,都足以让世人敬畏仰慕。
苏公子恐怕不知道,那些仰慕你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我也是女子,手下的姐妹众多,其中仰慕你的也有八成了。
我所说之话并无虚假,我也是女子,心头也希望能有仰慕之人。
可惜……大宗师境界反而限制了我,对女子来说,能有一个可以仰仗的心头之人,无疑是多了一个安心之所。”
得,说了这么多,就是看上了苏凡。
或者说从她皇甫涟衣心高气傲,早就想见见这位凌云神捕了。
方才的话苏凡也都听了进去,他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大宗师的仰慕者。
不过最后的话恐怕才是重点。
乱世,女子本就命薄,对她们来说活下去才是真实想法。
可想要活下去看似简单,却也是难上加难。
依仗才是她们真正所想拥有的。
这就像是一笔交易,那些男人需要的是女人的身子,用以发泄内心的火气。
而女人,则是借助男人的地位、实力等等,以此来让自己在这乱世活下去。
皇甫涟衣是大宗师没错,可她也是女人!
“难不成你这大宗师也有畏惧的?”苏凡好奇问了声。
皇甫涟衣微微叹息,道:“大宗师境界确实难得,但这世上的大宗师并非只有我一人,能杀我的人大有所在。
苏公子不一样有实力杀了我吗?
我只想活下去,这一点我想苏公子应该不会明白的,在你们眼里,哪里会知道我这个女大宗师的烦仇。
再者说我这大宗师的境界,也只是为了他人准备的罢了,到时候我也是死路一条。”
这话让苏凡的眉头微微一皱。
大宗师的境界为他人准备?
这意思倒是让苏凡想起了在大元都城的时候听到的一件事情。
在大元国,有人能将大宗师境界彻底吸纳了,类似于是鼎炉一般的存在,利用一个有天赋的人步入高境界,最后在采了这鼎炉的一身实力和境界。
和移花接木这类武功倒是有些相似。
“啧啧,天凉心凉,我总算是懂了。”
苏凡啧舌道:“看来你这大宗师背后还有人,而这个人就是那你当鼎炉啊。”
鼎炉,这个词确实有些扎心。
可皇甫涟衣早就看开了,她的名声早就被败坏了,现在还在乎什么名声?
外面的那些传言,她去或不去证实,又有什么用?
苏凡抬头看着面前风姿卓越的女子,特别是风吹过的时候,那金袍下近乎彻底展现的风景,心头也多了一丝的意动。
这笔交易似乎可以做。
大元国这边他得罪的人够多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
注意到苏凡的眼神,皇甫涟衣的俏脸微红,丝毫没有了先前的大胆和放肆,反而是多了一丝小女子该有的羞意。
“来了!”
苏凡微微转头,缓步走向了窗户口。
此刻清水楼阁已经被彻底包围,而这包围的人是一群穿着紫袍的人,每一个都是腰间佩刀,面带紫色布巾遮挡。
为首的是和面色阴柔的青年,一品宗师的境界,气势嚣张,盯着清水楼阁的招牌看了半天。
“楼上的人听着,马上给小爷滚出来,小爷或许还能绕你们一命!”
青年嚣张道:“否则小爷抓住了你们,把你们的皮扒了做成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