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事有趣,可妹妹要是怎么也不允,儿臣也无可奈何,找人待嫁就是,她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太子玩味的笑道。
“儿臣现在就去看看妹妹。告退。”太子笑道,作揖,向殿后走去,此处交谈的清苑殿与曦鏾公主的殿相近,只需踏过两个内室和小庭院,便可直接踏入公主的殿内。
“这孩子,就是喜欢看妹妹笑话。”皇后笑道,看向一旁的林苘霈,她自然是不熟悉宫中地形,看着太子殿下走近内室,也不敢轻举妄动起来。
“你无需拘束,跟着堰儿便是,清苑殿是没有人的。”皇后道。
“是。臣妾告退,”林苘霈行礼,叫上守于殿外的碎玉,这才放心的跟上太子,走入室中,殿内空空荡荡,只走几步,绕过院子,便豁然开朗,公主的紫英殿便映入眼帘来。
太子随意坐在殿内,林苘霈站于一端,望向奢华的摆设。公主殿奢华之至,富丽堂皇的七八百件摆设,紫檀木的具材,金银瓷器,各具特色,格局也别出心裁。
都说皇上独宠皇后的两个孩子,果不其然。太子的东宫堪比朝堂,公主的紫英殿更是这般奢华。碎玉叹了口气,赞许万千。
“曦鏾,速速出来,有好事我想告诉你。”太子道,随意的把玩起桌边的茶壶来。
半天没有人应声,林苘霈道:“可能公主是不在,我们先回去吧。”正说着,一阵扑朔迷离之声从内卧传出,太子慵懒站起,径直走向内卧,让林苘霈赶忙喊住:“殿下……虽说是妹妹,这样贸然进入女子闺房,会不会太失礼了?”
“那你去看看就是了。”太子叹了一口气,让林苘霈进内卧,自己站于外阁。
林苘霈道:“失礼了。”刚拉开珠帘,就猛然放下,脸色绯红。碎玉疑惑的跟上前去。太子像早已知道似的,玩味笑着,拍拍林苘霈的头,道:“你不进去,如何叫她出来?”说罢坐于一边的椅子上,神色自若。
林苘霈只好又拉开帘子,进入房内,小心试探。内卧珠帘隐蔽,帷幔交错,一阵暧昧气氛,扑朔迷离。青色大床上半掩珠帘,一个男子衣不蔽体,从未遮住的另一端帘子爬出,神色匆忙,赶忙踏上鞋,从林苘霈身边跑过,而曦鏾从帘后探出头来,乌发凌乱,眼神迷离,半裸的锁骨尽收眼底,她揉揉眼睛,神色淡然,把帘子拉上,从容更衣。
侍女们都战战兢兢,守在床外,行礼道:“给……给太子,太子妃娘娘请安。”太子点头,示意起来。
林苘霈又不是孩童,自然明白这房中发生之事,但又太过惊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碎玉也受惊,楞在原地。
太子却如同习以为常似得,淡然一笑,戏谑道:“皇妹近来如何啊?”
“你来作甚么?现在不是应该和太子妃娘娘一起甜蜜恩爱的?平日里也不见你跨进这紫英殿半步,今个儿是怎么了!”她拉开帘子,随意披了个褂子,走入厅内,坐于一旁。素面朝天,却也清秀非常。只是眉宇之间傲人之气,分外显眼,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你这话说的可就疏远了,你可是本宫的妹妹啊!”他笑道,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精致的小糕点,送入口中,神情慵懒,神态雅致。
“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她狐疑的望着太子,随之望向林苘霈:“今个儿刮得什么风,你舍得把娘娘娘给带出宫来,想必是真有事找妹妹我才是。”
林苘霈不语。碎玉默念这太子和公主果真是十分相像,骨子中的傲气,说话的冷嘲热讽,真是如出一辙。
“你可要,停止让这些男子出入你的宫殿才是。”太子道。
“为何?哥哥如今也像淑妃娘娘和敏妃娘娘那般,这样管束我起来了?”她怒道。
“平日里你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最近你万万不可这样,父王想将你许配给异域呢。”他笑着,期待看向曦鏾的反应。
曦鏾果真暴跳如雷,美眸愤恨道:“什么?父王和母后果真如此狠心,要将我出卖给一个小小的异域国家?”她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
“你别急,让那人娶了你,他便是驸马,可以就在你身边,但身份上还是低你一等,想必你和男人作乐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说的。既可以让父王母后安心又可以稳固国家的,何乐而不为呢?”太子笑着,又珉了口茶,“而且……那人可是银曜的太子。”
“容铉?”她惊道,停止游走,又重新坐下,她看向林苘霈,道:“苘迩……”刚开口唤着,看向太子,又改了口道:“苘霈,是容铉哥哥吗?”上次见面时,是因为太子说过,她才知道那是林苘霈,小时候经常误认,常常闹出笑话来。可这次就不一定,但她看见太子的眸子,瞬间会意,改了口。
“容抚垂杨柳,铉知芩中意。”林苘霈点头,道出儿时的藏头诗句来。曦鏾听了尤为怀念,连连点头。
本以为她有些允了,谁知,她抚抚茶炉,杏眸冷漠,道:“那就更不行了。”
“这又是为何?”太子问道。
“他有心上人了。”她淡淡道,随即瞥一眼林苘霈。
太子立刻会意,也不说什么,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只回头笑道:“别再招惹男人,这是忠告,让父王发现,只道是此生足矣了。”
曦鏾也不抬头,坐在那里,久久沉思。
坐在马车上,林苘霈望着窗外,前日里州主的话和那封书信还历历在目,她久久无法忘怀,眼下曦鏾的事情又要来,心中不免困扰。
“明日我们便去丞相府,这事得好好说个明白。”太子察觉她的困惑,道:“旅途漫长,早点休息。”
“嗯?……是。”林苘霈正在走神,他的话语,不免一惊,“公主的事情,殿下意下如何?”
“你当真不知?”太子试探道:“公主之意思便是容铉的心上人……是你。”
“啊?”林苘霈惊讶,“这不可能,我与容铉,只是青梅竹马之情,并无他意。”
“这最好。”他冷哼,道:“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她望向他略微生气的双眸,有些紧张,道:“殿下不必在意。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会忠于殿下。”
他冷笑,略微俯身,拉近与林苘霈的距离,让林苘霈脸又红起来,戏谑道:“你是我的人?那何时与我同房?”
“我……”林苘霈一时语塞,耳根子都发红起来。
“你最好不要让本宫等太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太子似是随意一说,却让林苘霈听出深深的隐忍与包容,还有莫名的急躁。
车厢之内,不再有声,已是夜深,朦胧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