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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情到深处自然融(1 / 1)

高先生甩甩头,无奈的叹气,又有些庸人自扰了,该是什么样,总归是什么样。

高先生通过辖口进入真正的龙灵氏居住之地,他看着这片阔别已久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心酸不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呐喊道,我终于回来了,我的母亲,我的土地,我的可亲的每一个人。他沿着熟悉的路慢慢彳亍,看见他的人无不与他热情打招呼,小孩昂头迷茫的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父母提着孩子的耳朵训斥道,看见了伯伯哑巴了,叫伯伯,他哈哈的大笑起来,孩子没见过,别弄疼了孩子,他心里的那一种熟悉的温情再次翻起,他弯腰摸着孩子的脸,不经两行清泪奔涌而下,这长大了准像他爸,壮实能干。然后打着招呼慢慢远去。

少小离乡老大回,乡音不该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老,隔着历史的羁绊,我们共通的可是这颗心呀,可这颗心装载的感情让人累啊。

他有些害怕,自己十几年前临危受命,匆忙之中不及与女儿妻子好好道别,哪知一别竟是十几年之久啊,在外面的时候,他最后悔的就是,他没有好好的跟家人好好作别,他害怕见到自己的女儿,因为他怕她不认自己。尽管每个龙灵氏人都必须知道,当有一天使命降临在你身上时,你要毫不犹豫的担起责任,为龙灵氏尽自己的一份力。当年就是他认为这是一种殊荣,家人应该以他为傲,但后来他发现他错的一塌糊涂,真正让人引以为傲的是在一起的日子。他忘记了女儿最初的模样,尽管他之前将女儿的容颜深深嵌在脑海里,可在最后,他还是经受不起岁月的考验,他在时间的风雪里丢掉了对女儿唯一的记忆,那时看着他走哭泣的模样。他看着这里不曾变化的院子,房屋,椅子,甚至那宽阔的院坝。熟悉的气息袭来时他不经颤抖起来,因为他始终在那一刻没能忍住,又懦弱的哭了起来。

岁月你别催,该来的我不追。

一个女孩探出头来看着外面这位奇怪的大叔,她水灵灵的眼睛里透露着不解,女孩二十来岁的样子,容颜娇艳,眼波温柔如水,看起来楚楚动人。这活脱脱和他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如画,樱桃小嘴,出水芙蓉一般羞,称其沉鱼落雁一点也不过分。

“大叔,你怎么了,平白无故怎么哭起来了?有什么事吗?”女孩温柔的声音细细问来。高先生静默的看着女孩。

“孩子,要是有一个人对你很重要,但是他连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你,你会恨他吗?”高先生怯怯的问道,看的出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个问题,同时,他也很紧张,他在期待那句话的回答。女孩开始很不明白的看着他,而后又释然了。

“大叔,是不是你家里有人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如果他没告别的话,那么他一定是舍不得看见你难过,没有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女孩说完同样希冀的看着远方,她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那他回来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他了,你说,他会怎么办,孩子!”高先生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出口。

小樱似被电击一般震惊的说不出话,十几年来小樱尽力去勾画父亲的棱角,他猜想父亲必然是那种高大威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中的那人,可眼前略显瘦弱的男子却突然跳出来告诉自己,打碎了她这么久来积攒的父亲的画面。所以高渐合的出现让小樱有些不知所措。

“爹,原来,是这般模样。”小樱仰头看着天空,心中感觉无比兴奋,脸上却挂不出一丝笑容,这句话更像是一种讽刺。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我知道自己很没资格去对你说这些,但是孩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好吗?”高先生以一种自责姿态去乞求女儿的原谅,亏欠的父爱,他这辈子还不清。

“龙灵氏的身份不允许我去责备你不是吗?你何必多此一举。”小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气话,他出去应该是自己的一种殊荣,可现在却在责备他,是在替母亲捍卫她失去的东西吗?

“不,小樱,你千万不要再用他来填缺了,我有些害怕他了,虽然我并不后悔,但你知道的,我失去了那份陪伴的长情,作为代价!可这是我的使命,你要相信你,我对于完成他却没有陪伴你们从来区别对待,对于任务,我无比自豪,但对你们,我无地自容……”

“那你为什么还左一口使命,右一口使命,我不需要你辩解,我只知道娘这么多年是多么的辛苦,她真的太辛苦了,你又知道吗?那么多年,你怎么就狠下心来一眼也不回来看看,难道区别对待连一次回来的勇气都没有吗?就权当是对娘的施舍都没有吗?”小樱一直以来温顺可人,现在却在这样的问题上与他歇斯底里。

“孩子,使命,就是不停的坚守,这我绝不让步。”高渐合听到这里,不再轻声细语,要一争高下。

“我承认,使命对于每一个龙灵氏来说不可逃避。之前只是我对于为什么那么多年你就不能缓缓使命,回来看看,哪怕只是一眼。”小樱知道自己对神圣的冒犯,不自觉的在气势上输了一节。

“外面的世界啊,比你想的复杂的多。我又何尝不愿意呢?”高渐合无奈的长叹道。小樱听出了这里面一定饱含一些沧桑以及曲折的故事。她开始理解这么久不出现的父亲,却又碍于自己的顶撞,陷入了尴尬。不过小樱是那种直面的人,敢于承认自己的不妥。

“……爹,其实我是没有勇气去责备你的,你的使命我从小引以为傲,何况,你是我的父亲。”小樱走过去,和高先生抱在了一起。

“对不起孩子,当初我不该不告而别,对不起……”高先生抱着小樱竟哭的像个孩子。

许久之后,小樱才和高先生分开,高先生看着小樱的模样,竟破啼而笑了起来。小樱这时脸上才充满了笑容!

“爹,其实有些话,我跟你争论那么多,但是还是觉得你更应该和娘好好说说。”小樱转头看着门口一脸震惊的女子。

高先生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脚下的步子始终迈不开,他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她这些日子真累,她的脸竟然有了皱纹,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爱美,不容任何不美的词语运用在她身上,她现在的面色竟然那么憔悴,连腰也有些弯了,昔日她是那么的傲气,每次吵架都挺直了腰身和我周旋。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是多么的累,让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变的妥协。对不起,英子。

高先生几乎是冲过去的,门槛上倚着的女子此时笑魇如花,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他追求她的日子。他是那么的阳刚与开朗,他现今也变了模样,他瘦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险恶,他一个人在外面指不定多么的孤单与难过呢?这么多年,一别音容两渺茫,你还过得好吗?

高先生紧紧的抱着英子,生怕再丢失了什么,此时他就像个孩子,死死的护着自己的东西,不允许别人触碰。

“高渐合,你个混蛋,快放开我,我快被你给勒死了。”英子不停的喘气,娇嗔道,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最想念的是你那带笑的双眼,相见了却最怕看你的双眼,因为你的眼里含着泪水。”高渐合用手慢慢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叹道。

“可你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最怕的是什么吗?”英子看着高渐合。高渐合不知道说什么,喉咙只顾着咽哽。

“就是你的这副模样,有些时候话哽咽在喉咙,多想找个人慢慢分享。四处张望,我最怕的是,最想与之分享的人,却突然杳无音信。”英子痛苦的叹道。高渐合把手搭在她的头上,静静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用怕,以后我保证,永远在你看的见的地方站着,做你永远的唠叨塔。”高渐合放下手,安慰的说道。

英子破涕为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撇了撇嘴“那你就一直站在屋外做你的塔,里面说话你听得清呢。”英子说完转身进屋里了,小樱也笑道,“爹你这是自作自受。”

“我都说的些什么话,唉,英子,这不算。”他并着小樱一起走进了家里。

此时,龙灵殿中一条龙身归位,龙灵值守慵懒的打开龙图腾,当看见上面的标识后突然变得精神抖擞,这,这是映央束的龙图腾,他可是解除龙图腾之人,值守人揭开信息后久久不能平静了。央束执行的任务有眉目了,正当值守人员要升起黄木令时,一位前额特别大,简直和面部不太相称的老头缓缓走来,用手按住了值守人的动作。老头脸盘的轮廓也很怪,因为所有的牙齿全部脱落了。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又敏锐,又细致,使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不过他真的拥有着妖法。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值守人立刻起身与那人打招呼“族长。”老头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罗子,升起赤木令。”

“好的,族长。”名叫罗子的小伙儿也不问为何,就按照了老头的说法去做了。

龙灵氏中现在活着的人中无人看见过赤木令,第一次在龙灵塔上被升起了。

族长接过罗子递过来的信息,看着其中的信息,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沉思许久之后,才缓缓抬起了头。

“龙灵氏将来百年不再有安生日子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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