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修吾起身出发的时候,一个枯瘦的身影出现在一根横柱后面,一动不动,眼神凝重,直到看到我和修吾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高渐合一行已抵达日本,在高渐合一行通过询问以及央束的消息透露,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十里坡所在的地方。
“你说这个世界真是神奇,什么人都有,你看看他们,鞋子也太难看了吧。”林大强指着几个日本人说道,突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像他这种当街说别人着装丑的人是第一个,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是指着说的。这让那些日本人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拔刀就要杀了林大强。
“奶奶的,我说不是吧,你穿的丑还要怪你爹的眼睛长在前面。”林大强一阵咋呼。
高渐合见状,他不想再惹事生非,多生枝节,所以吆喝着林大强和其他三人策鞭离开。
终于跑了很久后面的人才放弃了追杀。
“这算什么鸟事?”林大强愤愤的说道。
“什么鸟事!要是没你那张鸟嘴,就不会有这种鸟事。”罗子指着大强说!
“这怎么能怪我,他们自己穿的丑,不能让人说了。”
“那你丫的也别用日语说啊,你那么一说别人都听懂了!”罗子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小樱也一脸责怪的看着林大强,高渐合就不那么好了,看着林大强的眼光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么?”林大强嘿嘿的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来了,在没有见到央束之前,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切听我为主。听到了吗?”高渐合说着看向每一个人,其实这句话就是对着林大强说的。
“今天我们先休整,找个客栈,还有,以后都说日语,记住,千万不能再说一句家里话。第二,我们的家乡是和歌山城,家主为井伊直弼,我们为暗影里面的一个部。”高渐合的身音细若游丝,只有他们几人能扑捉到。
在不远处有两人在听见了高渐合一行的对话之后,疑惑的看着他们,这群人怎么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而且,他们似乎有什么阴谋。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点头,另一个也点头之后快速的离开了,而留下来的人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这两人正是船上所遇的那个日本人所派来的跟踪者,而他们四人却毫无察觉。
他们在一处人比较少的旅店休息,高渐合在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后,走到了小樱的房门前,敲起了门。
“谁?”里面传来了一声警惕的声音。
“小樱,是我。”高渐合压着声音说道。
“爹,你进来吧。”高渐合知道后推开门,小樱从墙壁一侧出现。
“警惕性挺不错的,就是有一点,还是没用日语。”高渐合指着小樱他爸鼻子说道。
“哦,一不小心而已。”小樱调皮的说道。
“下不为例。”高渐合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这桌子也太矮了吧。”高渐合怎样坐也不是,就开始抱怨道。
“我也觉得,对谁都跪着也太……”小樱赞同的说道,两人只能盘腿坐在桌旁。高渐合调整了之后,看着小樱。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点事。”高渐合缓缓说道。
“爹,你说吧。”
“小樱,你别怪爹多嘴啊。”高渐合还是保险的说道。
“爹,你说什么呀。”小樱以为父亲是要说林大强的事。但是,她还是没猜对。
“你一路以来沉默寡言,而且有事没事都喜欢一个呆着,我知道你有心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来问你。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说说,不必一直憋在心里,那样不仅你自己很难受,我看着也难受。”高渐合话留在嘴里很久才缓缓说道,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小樱,生怕孩子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他能及时制止。但小樱这时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之后很久她抬起头看着高渐合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又忍不住会那样去想。”小樱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却像决堤的水一般汹涌直下,叫看着的人心痛不已。
“孩子,这不怪你,这是正常的,哪一个人不害怕自己全身心的灌注在最后却是一场空欢喜。”高渐合怜爱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慢慢拭去,移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爹,你知道的,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可能更像是一种枷锁,他一直在外面的世界生活,难免会碰上……”小樱说完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自己的嘴。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相信他的空间会始终为你留着的。”高渐合更加用力的抱着小樱,让她尽情的哭出来。
“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愈是离央束离得近我就越是害怕,你说他到底会不会……”小樱这时早已抽泣的疲惫,又重复说道,高渐合不待小樱说出结果,立马打断小樱的话。
“孩子,不会的,我相信央束他知道你还在等着他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呢!他要是敢,我首先打断他的双腿。”高渐合厉声的说道,现在不光是小樱心里没底,连高渐合也一阵心烦意乱,他何尝又不是担心呢。可高渐合又怎么会知道,这话小樱听在心里却更没有底了,不经哭的更烈了。
“爹,我想娘。”小樱在高渐合的怀里颤动,高渐合知道,小樱心里的恐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从出龙灵域的时候开始,她可能就一直在害怕。
“孩子,不还有我吗?等我们找到央束,完成了任务,带着他一起,我们回去见你娘。”高渐合心里一阵无力,他才知道,就算小樱现在在他的怀里,可是他却对于孩子的哭无能为力,是否,小樱还是离他离得太远了。
“可是,爹,我……”小樱无法扫去自己心里那个糟糕的想法。
“相信我,央束不会那样做的。”高渐合一直抱着小樱,他明白,只有比小樱表现的更乐观才不至于让孩子彻底失去信念,高渐合死守着心里的防线,对于孩子,他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说不定,自己的痛苦还不如小樱的万分之一。高渐合一直抱着小樱,直到她哭着睡了过去才慢慢的离开了小樱的房间。
在高渐合关上门的那一刻,小樱的眼睛睁开了,她躺在床上笑了起来,似是笑父亲能懂自己,似是一场哭后心里看的开阔了起来。
高渐合走出去后,他彳亍在一条一眼可以看到头的走道上,他突然明白,爱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天涯相隔的痛楚,而是我始终爱着你,却不知道爱着的心是否存在你的胸膛里。就像她爱着英子是幸运的,不管他在哪里,都知道英子的心在他这里,而小樱不一样,她揣着自己满心的希望,却不知道她要托付的人心里是否还能放下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