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松了口气,主子如今性情虽是因为大奶奶而有些难以捉摸,到底本性还是没变。=顶=点===x=o她站起身来,接了许姨娘递过来的茶杯,轻声道:“姨娘在病中,偏又劳了这半日神,这会儿赶紧歇息吧,奴婢让厨房中午送几样清淡的素菜。是了,还要请示姨娘,桑姑娘开得那张药方……”
不等说完,就听许姨娘冷笑道:“她开得药方我哪敢用?在江南和夏清语打了三次赌,都输得灰头土脸,她能仰仗的,也不过就是她那老子的太医院院正身份罢了,手底下能有什么真功夫?把那方子收起来,还按照先前刘大夫的药方煎药,我昨儿吃了两剂,今天身上就松快了些,照这样下去,吃两三日也照样好了。”
胭脂笑道:“奴婢也是这个主意。那奴婢这就出去让小子们抓药回来。”说完便轻轻退出房间,又为许姨娘带上了房门。
安排了一个小厮去买药后,就见粉黛从院门外走进来,胭脂便笑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儿,这会儿才回来,不过昨晚玩绳儿输给你,说是今日替你多做些事,你倒好,就撒丫子了。”
粉黛笑道:“好姐姐,我岂是那般不知道分寸的人?原本只想着玩一会儿,早早就回来的……”不等说完,便被胭脂啐了一口,听她笑道:“青天白日的,你就敢撒谎,也不怕烂了舌头。你看看太阳,都快吃晌午饭了,好意思说早早就回来。”
粉黛笑道:“我说的是原本这么打算。谁知道正遇见姨太太家六姑娘到府里来,那六姑娘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性格又好,所以二奶奶院里十分的热闹。后来她们又往老太太那里去,我就跟着看了会儿热闹,以至于忘了时辰,这个时候才想起回来。”
“姨太太家六姑娘?就是二奶奶那个异母妹妹?”胭脂也好奇了,忍不住摇头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儿?秦老爷不是外放做了布政使吗?听说姨太太她们都要跟着上任去的,怎么倒把这六姑娘送到咱们家来了?”
粉黛笑道:“可不是?我们也是这么说。不过那六姑娘当真是个好的,咱们府里几位姑娘已经是十分出挑的美人儿了,那六姑娘却一点儿也不比咱们姑娘逊色呢,就是石家二姑娘。也要稍逊一筹,石家二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漂亮。”
胭脂笑道:“是,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儿石夫人和二姑娘过来,我和她们的丫头说了会儿话,才知道二姑娘已经定了人家,你猜是谁?”
粉黛讶异道:“定了人家?这么快?是谁有这样天大的福气,能娶二姑娘?那真是个好的。”
胭脂笑道:“这人说起来咱们也认识,在江南的时候。那位晏公子你还记得吧?”
“晏公子?就是那个有名的狂生?竟然是他?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的?奇怪,那晏公子不是对大奶奶情有独钟吗?怎么……”
不等说完,就听胭脂笑道:“爷如今和大奶奶在一起,那两个都是不能遂愿了。许是同病相怜之下,对彼此都生了亲近之心也说不定。晏家本就是辽东豪族,家里又有人在朝中做官。攀上了石家,对他们只有好处。怕将来二姑娘进门他们不当祖宗般供着呢。”
“如此说来,石二姑娘这倒也是良配。”粉黛笑着点点头。忽听屋中许姨娘的声音道:“两个蹄子,还说让我歇歇,你们却在外面说话说个不停,到底什么事这样热闹?也进来说给我听听。”
两人吐了下舌头,连忙进屋,就将两件事说了一遍。许姨娘听说晏子笙和石秀芳成就了姻缘,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模样,倒是听说秦家六姑娘进府后,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道:“这下好了,咱们府里往后可真的是要热闹了。”
“是啊,又添了一位姑娘,那六姑娘还是个性格好爱说笑的。”粉黛没什么心机,听见许姨娘这么说便附和上了,胭脂却是从主子这话中听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连忙小心探问道:“姨娘的意思是?”
许姨娘笑道:“二奶奶嫁进来也有五六年了吧?生了个女儿还夭折了,到如今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二爷身边不过两个通房丫头,让二奶奶管的到现在竟是连个正经妾室都没有。这样情况,你当太太和姨太太不着急?只是若让二爷纳妾,谁知道纳来的会不会是好货色?万一再起了争宠的心思,二奶奶又要管着家里一摊子事,又要管着丈夫和小妾,就是个铁人也照顾不过来,倒不如将六姑娘派过来,给二奶奶做个帮手。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有些奇怪,姨太太会这么想不足为奇,她就二奶奶一个女儿,自然盼着女儿好。只是那六姑娘,她来过几次,我私下里打量着,觉着那是个有志向的,怎么也会甘心给二爷那么个没出息的做妾呢?她若是不肯,就是姨太太也拿她没办法的,秦家的庶女,要嫁个好人家可并不困难。”
胭脂和粉黛细细一想,觉着主子说的有道理。只是两人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忽听许姨娘笑道:“管她是怎么想的呢,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二奶奶着急,这往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啊。不说大奶奶过了年就要回来,如今又添了这么个异母妹妹恶心她,就是二爷,那岂是个省事的货?前些日子我回家,还听嫂子说他如今恋着红袖楼的清倌儿花魁水幽兰,现如今又添了这些事,呵呵,可见这府里往后没有宁日了。”
一边说着,便咳嗽了两声,胭脂忙替她拍了拍后背,笑道:“不管有没有宁日,和咱们都没什么相干,姨娘赶紧养好身子,到时咱们只看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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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这日子可有些急了吧?还不到一个月,婚礼筹备来得及吗?怎么这样急?”
杏林馆中,难得今日没有几个病人上门,恰好石秀芳和晏子笙过来了,夏清语便拉着石秀芳到后面供大家休息的屋子说话,晏子笙则在前面发喜帖,顺便和冯金山江云等熟人侃大山。
夏清语自然也是收到了一份喜帖,只是打开看到上面的日期,她就愣了:怎么算都觉着这两人把成婚日子定在腊月二十有些太匆忙了。
石秀芳脸上飞红,含羞笑道:“没办法,他们家人着急,说算命先生说过,若是不能赶在他二十一岁之前成婚,那就要等到二十五岁之后,他今年可不就是二十一呢?若过去了,再等四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所以……他爹娘和我爹娘一商量,说这个日子也很好,就……就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清语忍不住笑了,摇头道:“这也好,四年?的确是等不起。哈哈哈,决定了,到时候我们整个杏林馆全体出动去喝喜酒,唔,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吓到石将军和夫人吧?”
石秀芳掩口笑道:“姐姐也太瞧不起我爹娘了,这点小场面就想吓住他们?就是晏家那边,虽然晏老爷和晏夫人没有做过官,但我爹娘说,他们看上去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丝毫没有寻常大富之家的庸俗之气呢。”
夏清语笑道:“这话说的,晏家又不是暴发户,怎么可能会有庸俗嘴脸?更不用提如今他们家还有人做了不小的官儿。嗯,你嫌场面不够大是吧?好,那我来想想办法,到时候让场面浩大一些。”
石秀芳以为夏清语是怕自己面子不够,连忙笑道:“不用麻烦姐姐,只要杏林馆的人都过去就行了,你们如今在京城可是名声大噪,谁不知道神医娘子孔老大夫冯大夫江大夫都是妙手回春的?你们去,我面子上就有很大的光彩了。”
夏清语笑道:“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我也知道我们如今也是有点面子的,只是再怎么有面子,总不如北匈可汗有面子吧?”
“北匈可汗?”石秀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阿丑的身份因为皇帝先前要保密,所以在民间还没什么人知道,但是在这些熟识人当中,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是啊,北匈可汗。”夏清语认真点头,却见石秀芳连忙摇手道:“姐姐不用费心,我可没敢想过能请北匈可汗,可汗此次是来大陈和谈的,我爹说礼部用了最高的规格接待他,皇上还要陪同他一起看看我们大陈的盛世气象,这若是可汗来我们家,皇上岂不是也要来?不妥不妥,会折我们福寿的。”
夏清语笑道:“这有什么折福寿的?让他也见识见识中原的婚礼嘛,何况阿丑也要去的。不过我又想起来,北匈可汗的身份毕竟太敏感了,你爹又是将军,现下虽是两国和谈,但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为免日后万一出麻烦,还是算了吧。”
石秀芳倒没想过这一层,她觉着夏清语这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石家和陆家是世交,太子就是陆家的亲外孙,只要自己家行得正坐得端,大概也没什么阴险小人能给他们治罪。不过北匈可汗如果真的到婚礼上,那排场未免太大,所以石秀芳也就没说什么,夏清语于是便彻底打消了这个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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