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沉远悠亮的钟鸣将叶仓唤醒。
叶仓醒来,见自己独自躺在一间装饰简单朴素的屋舍内,在他旁边有一个铺位,上面空无一人,被褥还有些凌乱,想来也是刚刚起**。房间的屋门虚掩着,从门缝吹进的微风带着些许清凉。隐隐的,在院内仿佛还有些嘈杂的嘀咕声。他翻身下**,走了出去。
只见这是一处范围颇广的庭院,庭院三面都建有房屋,中间正堂坐南朝北,背山而建。此时园中,三三两两站着九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在他们的脸上,多有好奇兴奋之情。李辰就在他们之中,正和几个少年谈笑风生,却唯独不见了曲殇。
叶仓走到李辰处,问道:“李辰,你可有见过殇大哥吗?”
李辰闻言转过身来,见是叶仓,喜道:“你醒啦?”然后向那几个少年招呼一声,就拉着叶仓走到一旁僻静处道:“叶大哥,你放心,我醒的比你早些,早就打听过了,殇大哥他被执法长老带走了!”
叶仓一脸疑问,道:“怎么回事?”
李辰回道:“据说昨天我们三个都晕倒之后,执法长老正好途径兽魂桥处,在他看到殇大哥后,好像说什么:此子根骨奇佳,资质绝好,乃可造之材。却年少白发,面色带忧,眉目含煞。心魔即生,日后若栽培不周,极易困入邪道,万劫不复。于是就破例将殇大哥度为亲传弟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执法长老乃是灵葫门少有的得到高人,数十年未曾收过弟子,这次殇大哥有幸得拜高师,自是他的造化,可是,殇大哥会随执法长老住在云海之上,哪里是只有灵葫门内门弟子才可以待的地方,我们刚刚入门,是青衣弟子,你恐怕会很久都见不到殇大哥了”
李辰小小年纪,但阅历匪浅,一路之上,自是看得出叶曲二人感情深厚,他这样说,也是担心叶仓会有些伤心。
叶仓闻言,也不知该是喜是忧,问道:“怎么,灵葫门还有内外门之分?”
“嗯,我们只算记名弟子,乃是青衣外门,并非灵葫门正统。只有在五年后内门弟子大试的时候跃众而出,封为白衣,才有修习灵葫门绝世术法的资格。而那些表现平平的,会被遣送回家。如此择优淘劣的做法虽然残酷,但也使得灵葫门在这千百年来,日益繁盛。我们还算幸运的,听说在入门之际,每个弟子都会被施以不同方式的试炼,以究其心智韧性。修道最忌讳的就是意念不坚,半途而废。哪些没通过试炼的还没见到这‘萃云峰’就被撵了回去,哎!”
叶仓苦笑一声,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在这座高耸的山峰顶处,云海阗阗,遮住了其面目,透着一股神秘。
“殇大哥,就在这云的上端吗?”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庭院的大门突然被一个满脸胡渣,一身酒气的中年醉汉猛地推开,发出哐的一声。众人大惊,齐齐向他看去。
只见那醉汉一身土色破旧道袍,七零八乱的穿在身上。身子歪斜着依靠在大门上,右手提着一个银色的酒葫芦,口中含糊不清的嚷嚷着:“人间饮最贵,天地酒为尊。没想到这瑾三娘杜做的米酒如此好喝,真乃人间极品啊!”。
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众人初来乍到,看着这个醉里八熏的醉汉,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李辰眼睛一亮,靠上前去,扶助醉汉,道:“敢问道长,可是前来教导我们仙家妙法的师傅?”
那醉汉听到声音,好像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人出来。提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米酒之后,不答反道:“你们这些个小鬼,以后每天都给我到山下河中提水,每人二十桶,不,呃,十五桶,如果我发现你们敢偷奸耍滑,即刻……(又打了个酒嗝)即刻誊写门规戒条一千遍,懂了吗?”
众少年沉默了片刻,才在李辰的带动下断断续续的说道:“是,师傅”
那醉汉似乎喝的有些醉了,摇摇晃晃的冲着中间的正堂走去,走到一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折乱不堪的蓝皮书,抛给李辰,道:“晚上你念给他们听”。然后又仰头灌了一口酒,走进正堂,关住了房门。
李辰接住一看,只见在这书的封面规规矩矩的写着四个楷字:清规十戒。
其实灵葫门入门需要弟子道前礼拜,度师祝香等繁复的仪式,不过这些繁文缛节都被那醉汉略去了。这些,李辰等人自是不知道的。
众人在他们的“恩师”消失之后,都有些不大情愿的从墙角处拿起水桶,向着山下走去。他们所在乃‘萃云峰’山腰处,有石阶通往山下,不过,这石阶也就修到他们住处,再往上,便断了。
从这天起,叶仓李辰等人,便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清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