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石块表面拢上干草和树枝。
以石头作为磨擦生热的支点,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行不行得通。
“那么接下来便是检验的时刻了。若是不行的话,就只能慢慢调整了。”
黎清深吸一口气,随后拿起被粗略“加工”的那根树枝,让稍尖的一端抵着炉底的石块。
五指绷直合掌并拢,把树枝夹在中间,用力又快速地搓着。
粗糙的树皮将黎清那又嫩又白的手磨得生疼。可黎清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这样坚持了大概有十分钟,直到黎清的手掌磨破了皮开始变得伤痕累累。
“奇怪,怎么没有一点要燃烧起来的样子。”以手背轻轻抹去额角的汗水,黎清停下了动作,用树枝拨开干草,察看石炉底下的情况。
底下那块白玉般的石头,表面已然有点泛黑。但也只是有点泛黑而已,摸上去虽然略有些热度,但远不到烫手的程度。
而且刚才底下并没有冒烟。周围干草那完好无损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揪心。
黎清皱了下眉。
“所以,果然不能用石头取代吗?算了,还是再去找找有没有合适又干燥的木头。”
说着,黎清将炉底的那块石头捡起,随手丢弃一旁。
只听“啪嗒”一声,那块如白玉般的石头同石堆里的其他碎石相撞。
余光之中好像有一点星星的亮光从石缝里一闪而过。
黎清呆住了。
“那是……”
十分钟后。
沙滩上一处不怎么美观的小石堆里慢慢悠悠地腾起了烟。
虽然白净的脸上因已然落了点灰而显得有些狼狈,不过对着眼前如同初生婴儿般娇贵的小火苗,在松了口气后,黎清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没想到,这就是打火石。”
她看向手中几块如玉般的石头,之前因为卖相好看而被一同搜集过来。
“这大概就是误打误撞吧。”
眼下火源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剩下便是搜集食材。
不过在去海边搜寻之前,黎清打算再备一些柴火。等食材一到位,就可以立马生火。
捡枯枝落叶干草大约又花了二十来分钟,为了防止海风把落叶和干草吹跑,她又搬来一些颇具重量的石块。
“啧,感觉自己是像在玩《饥荒》(注:生存类游戏)呢。可惜是海滩单机版,而且还是只有一条命、死了就不能重开的那种。”把一切安置妥当,黎清拍了拍手站起身,看着眼前混杂着各种物资的刚刚圈出来的“地盘”,不由勾起唇角自嘲道,“哎,要是真跟玩游戏一样简单就好了,只要材料齐备就能解锁各种工具……”
但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自嘲归自嘲,黎清也不会把它们混为一谈——还是想想待会该吃什么好了。
虽然之前返回的时候在海边看到了丰富的物产,不过在烹饪及携带条件极其有限的情况下,黎清还是得斟酌斟酌。
比如说,啊,躲在礁石旁的那条胖头鱼五彩斑斓,看起来很是不错,不过它的背上竖了一排倒刺,就算黎清对它很有想法,也不敢徒手去抓。
又比如,埋在沙地里啵哩啵哩吐着泡沫的大青蟹,虽然它现在看起来一派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样子,不过每当黎清抬手想把它从沙土里揪出来的时候,它那对巨钳便高高扬起,仿佛对周遭事物格外警觉。
其实黎清对这种带硬壳的食材特别有好感——在缺乏料理工具的当下,它们身上的硬壳仿佛天然自带的锅,又不需要额外清理内脏,看起来好像很省事的样子。
“要不第一顿就吃点海螺贝壳螃蟹之类的吧?”
把那只张牙舞爪的青蟹按住,黎清左看右看发现身边没有可以暂时存放的地方。又怕拿在手里一个不小心被弄出伤口,黎清干脆卸了它的两条大钳。然后连同青蟹一起,拿在一只手中。
空出来的右手则挑拣着沙滩上的海螺。有肉的留下,没肉的如果壳足够大,倒是可以用作盛水的器皿。
或许是这座小岛长久以来确实无人问津的缘故,被海浪卷上来的海螺个头都挺大,黎清捡了两三个便感觉右手已经拿不下了。
“暂时先捡这么多吧,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个,也没人跟我抢。”
又略微遗憾地看了由礁石群构成的浅水滩一眼。
如果有把像样的刀和能够用来存放战利品的容器,今天的选择可能就更多了。
条件受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出于清洗食材的需要,黎清暂时把手里的食材放到一边,然后迅速脱下鞋袜又卷起裤腿和袖子。
虽然在岛上待久了,鞋袜衣物等迟早会被磨损,但黎清仍然希望这一天尽可能地晚一点到来。
在金沙的衬托下,黎清露出来的手臂、小腿以及赤着的双足,白得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发光。
“不行不行!眼睛好像要被闪瞎了呢!”这让那只被折断双臂的青蟹瑟瑟发抖的同时又如临大敌。
一对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趁着黎清不注意,八只脚丫便偷摸着迈了开来。
岂料没走几步便被青葱般的手指再次按住。
“你跑了,我待会吃什么?”黎清弯着腰一手拎起青蟹,“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随后返回原地,把袜子同鞋子整齐地码到一边。
幸好海螺不懂得逃跑,只知道死死地关门不出。安分得让人觉着十分可爱。
脚踩在细软的金沙上,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只觉得脚下传来阵阵暖意。
海水清凉,亲口勿着黎清的脚指头,酥酥痒痒的,让初入浪中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仿佛回归了故里,黎清的体内“结石”也跟着狠狠地颤抖了下,进而犹如得到了滋养般,忽然光芒大盛。
以黎清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从她脚下快速扩散了出去。
如同石子落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近海处忽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浪花一层叠一层,向着更远的海域蔓延;而靠近海岸的丛林,则直接被这股能量拦腰折断。
“哗——”
犹如飓风来袭。余波过后,岛上的绿植都在簌簌作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