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将皮肉划开了,伤口很深,狰狞可怖,布条一松开之后就又开始往外冒血,触目惊心。
好在她没有晕血症,不然肯定会当场晕过去。
医生利索地替陆行舟清理着伤口,当碘酒洒下去的时候,陆行舟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知道他肯定很疼,宋念念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陆行舟想要挣开,她却握着不放,眼睛始终盯着医生的动作。
然而看到医生拿起针线,要替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没勇气看下去了,苍白着小脸撇开了视线,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这伤口要缝起来,针线从皮肉穿梭过去,那陆行舟得多疼啊,实在是难以想象。
“出去。”陆行舟忽然开口。
宋念念摇头,“不,我就要在这儿。”
她明明害怕看到缝针的画面,脸都白了,却还要在这儿陪着他,陆行舟心口闷痛,冷着脸对医生说:“能让她出去么,她在这儿,我没办法配合。”
医生抬眸看向宋念念,有些为难道:“丫头,你出去吧,免得你看了之后做恶梦。”
“我……”宋念念并不想走,可是接触到陆行舟漆黑冰冷的眼神,她只能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出去了,在门外等着他。
短短的十来分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陆行舟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宋念念立即看向他,见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缠着一圈圈的纱布。那纱布雪白干净,说明伤口并没有再往外渗血,这才放下心来。
她关切地问:“陆哥,疼吗?”
陆行舟站在诊室门口,垂眸看向别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可以走了。”
“……”又是当头一棍。
宋念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住了他,“好啊,走就走!”
摞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回到旅馆,她就自己收拾起行李来,将衣服和日用品一样一样塞到行李箱里,动作粗鲁,显然是在赌气。
陆行舟进门之后,先是换了件衣服,而后侧头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行李,两只手在身侧越握越紧。
收拾好东西,合上行李箱,宋念念看向他,“我真走了。陆行舟,出了这个门,我跟你就要分开了,你确定要我走吗?”
陆行舟手指嵌进掌心,艰难地开口,“走。”
宋念念忽然扯唇笑了声,笑得有几分讥讽。
“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没想到,别人不过是专门为了刺激你而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你就承受不住了,还要赶我走,你太让我失望了!”
宋念念眼眶泛红,提着行李箱扭头就走出了房间,蹭蹭蹭地往楼下走去。
陆行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消失,脸色愈发苍白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他让她失望了?
在她心里,他有那么好么?他本来就是个卑微又不堪的人,她看上他算是眼瞎,谈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