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紫枫阁依旧是灯火通明,紫悦独自一人点着紫纱灯笼,来到了紫枫阁的对面点绛‘唇’,那儿的风景独特,远远望去竟是悬在水面上,整座三层楼的建筑被造成了船型,走近了才发现是建在了桥上,晚上早已没了来往的船只。。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紫悦站在桥下,想如今时局错‘乱’,她颠簸落魄,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湖中,半空中被人接住,稳稳落地。
紫悦面前的人始终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关切的表情。
紫悦无所谓地语气“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日你不接住我,我这一生才算是一了百了。”
卓绝的表情很无措。
紫悦突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卓绝没有阻拦和追问,只是低低的劝道“一般被情绪左右所做的决定都是错的。”
紫悦的语气比平日温和很多,紫悦关切地问“这次去时家偷盗了很多好东西吧,这几年云雾城总有东西被运往荒落,你认为幽蛊楼还有救么?”
紫悦的声音飘渺而忧愁:“你还不明白么,自从我们离开荒落的那一刻就没有归宿了,天下之大哪里都不是家!”
卓绝情绪很‘激’动:“我不是偷,不要把我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相提并论,我是靠武力抢来的!”
紫悦似乎没听明白卓绝的意思,“有区别么?”
卓绝抱着剑噤声,一副我不和你理论的架势。
杨家的另一个‘女’子杨月藜正经历着一场撕心裂肺的蜕变。
在梦中似乎有无数双爪子抓着她的身体,而她就被那双爪子紧紧地扼住脖颈,连呼吸都变的清浅。
如果她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会看到自己‘床’单上那深深浅浅的尖利的指印痕迹。
可她呼吸却很浅,明明痛苦,却连呻‘吟’都已不能,倘若她能呻‘吟’出声,哪怕只是一阵浅浅的叹息,都会惊得她房‘门’外的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守夜人彻夜不眠。
只为那无可奈何‘花’落去无怨无悔的等待。
杨黯蓝却怎么再也睡不着,她半夜起来散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重新又回到了祠堂。
祠堂的寒凉气息似乎还没有消。
杨黯蓝的眼睛还在四处看,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但一到这里却有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是自己的心被丢在了这里,只有到这里才能被捡回来一样。
一个冰凉的气息从耳边清晰地传了过来:“是在找我么?”
杨黯蓝抬头一看,一口气差点没舒上来。
一身白衣,银白‘色’的面具。
杨黯蓝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动了。杨黯蓝下意识的按在心脏的位置上,这才缓过神来。
杨黯蓝想了想才对身边的男子说道:“你今天来这干什么?我们家只有那一颗金珍珠。”
那个人丝毫不顾自己正穿着一身白衣,席地而坐。
冰凉的气息吹拂到了杨黯蓝的脸上:“我为什么来,”“你的眼睛已经泄漏了你太多的情绪!”
距离杨家不远的一处树林里,苏子轩还没走远,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个人就是在碧城和他齐名的时锋朔。
苏子轩道:“我以为你还在紫枫阁呢。”
时锋朔笑:“我一醒来,就不见了你,听杨耀冥说你去送他妹妹了”时锋朔‘奸’笑着眨了眨眼睛道:“结果怎么样?”
苏子轩叹了一口气:“希望不大。”
时锋朔像是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苏子轩耸了耸肩膀:“我总觉得杨黯蓝应该是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连她平日里最亲近的三哥都不知道的。”
时锋朔装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将手搭在了苏子轩的肩上,装作貌似很了解:“怎么会这样?‘女’孩子么,在这种事情都是矜持的,你是不是误会了?”
苏子轩的表情很认真对苏子轩:“你认为我看不出来一个‘女’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时锋朔在苏子轩的肩上拍了一下:“那么苏兄,祝你好运吧!”
苏子轩的眼睛抬了抬:“不一起回去?”
时锋朔狡黠的笑了笑,:“不了,我还要等一个人。”
苏子轩道:“那么,紫枫阁等你。”
时锋朔十分夸张的给了苏子轩一个拥抱。
苏子轩对时锋朔这种夸张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苏子轩走后许久许久,时锋朔就近的靠在一棵树上。
紫枫阁这里被称为云雾城是因为那层浓雾几乎一年四季都没有散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朦胧的。看不到就只能靠感觉。
时锋朔靠在身后的那棵树下紫绫轻轻巧巧的跳下来了,说轻巧的原因是紫绫滑下来的时候用时锋朔的肩膀缓冲了一下。
时锋朔摆出了一副嫌恶的表情,拍了拍肩上的灰尘。
紫绫‘露’出更加嫌恶的表情,:“真是假干净,你这几天的衣服都是我洗的,我都没嫌你!”
那层雾笼罩在树林中,晚上的雾气更甚,这就方便了紫绫藏身在此处而不被发现。
紫绫急切地问:“少主要你拿的东西你拿到了没有?”
一块羊脂‘玉’从时锋朔的手上划了下来:“这是苏家人的标志,苏家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块‘玉’。”
紫绫那双三分美七分媚的眼睛笑了起来:“现在我们只需要做一件祸事再嫁祸到苏子轩身上就可以了!”
时锋朔叹了一口气,讽刺:“最毒‘妇’人心!”
紫绫作势要打,又想起了什么问时锋朔道:“少主为什么突然要对苏子轩下手?”
时锋朔笑了笑,夸张的道:“你不知道么?哦,我冰雪聪明的义妹竟然不知道少主为什么这样做!”
紫绫瞪了时锋朔一眼,:“你说我傻是吧,我傻也比某些人被什么突如其来天气原因丢了东西强!”
紫绫扑到时锋朔的身边抓住了时锋朔的手,娇声道:“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么!”
时锋朔偷偷的笑了起来。
紫绫道:“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又要笑我傻?”
时锋朔很无辜的说:“这次真的没有?”说完之后又笑了起来。
紫绫被他气到了,扔下他,径自走了。
时锋朔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紫绫的腰,解释:“我刚才那样做是因为我很开心,开心你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去依靠我——”
紫绫僵硬着身体,任凭着时锋朔抱着她。
紫绫将头靠在时锋朔的肩膀上,忍不住还是问:“少主为什么要那样做?”
“那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做的吧,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被其他人所觊觎,应该都是会痛下杀手的!”
紫绫将时锋朔抱在她腰上的手松开,心里变得莫名的烦躁,:“你胡说什么?”
时锋朔很无辜的说:“苏子轩是杨黯蓝的未婚夫,而少主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去找杨黯蓝。”
紫绫难以置信的看着时锋朔,颤抖着嘴‘唇’,“你怎么知道?”
“少主说过杨黯蓝是个美人,这是少主第一次夸过一个‘女’子的长相,你知道的吧!”
紫绫像是突然遭了雷击一般,失魂落魄的逃离开了。
时锋朔站在原地看着紫绫离去的方向,轻轻的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转身看到我呢?”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没有希望的人,即使再爱,也可能等不下去,因为孤独太漫长了。
紫绫在回到紫枫阁之后,将屋子里面所有能砸能摔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
紫悦站在紫绫的身后替紫绫收拾一地的碎片。
紫绫看着对面的镜子,眼泪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来,紫绫不停对着镜子繁复重复着一句话,‘唇’齿间都可以听得出那份在空气中滑腻的触感,紫悦在反复听过无数次之后,才听见她说的那句话是:“你真是个美人儿——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从前的我即使是有着和你同样的容颜,大家还是喜欢你,倘若不是三哥更喜欢你一点儿,现在这个容貌尽毁的人就是你!”
每说过一遍,眼泪就沿着紫绫那双三分美七分媚的眼睛里面滑落。
滑落之后,紫绫就用手拭去眼睛上的泪,曾经的她是无论怎么哭都不会用手擦眼睛的。因为,第二天的早上起来,眼睛会肿。
紫悦在心里嘀咕,她不知道阁主今天是发的是什么疯。
平日明明是一‘毛’不拔的她竟然亲手摔碎了自己房间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平日里她宝贵这些东西到连清洁工作紫绫都是亲自去处理。
而最最重要的是,紫绫那双紫枫阁招牌的美丽眼睛竟然被她自己‘弄’得红肿。嘴里还反复念着自己是个美人这句话。
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反常。
紫绫轻声说:“真是讽刺——他喜欢你竟然是因为你那张美丽的脸。我也拥有同你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就因为三哥先救了你,等他再赶回来救我的时候,我的脸已经被烧毁了!倘若,三哥先救的我——”
紫绫的恨已经无法被她的理智所压制了。
这到底是她的机缘还是她的祸根?
夜晚的风及时寒凉,杨黯蓝的脸却依旧滚烫。
杨黯蓝由于是半夜起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粉红‘色’的轻纱,冷风吹起杨黯蓝薄薄的裙角,‘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肤。
刚刚沐浴后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有种滑腻的香气。
有一滴水珠沿着杨黯蓝的头发静静的滴在冷冰沨纯白的衣肩上。
杨黯蓝忽然有种陌生的感动,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一种感觉,似乎是一直漂浮的浮萍忽然有了着落。可就是怕这种安定也暂时。
一种幸福的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