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雅*文*言*情*首*发』听说康熙就要在行营大帐南门帐殿。召见蒙古各部贵族。可是却给我和卿云公主禁足了。不能乱走。
闷死了。四四那死小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都沒有露面了。
害我还那么期待这次的草原之行呢。那首歌不是这样唱的嘛:“走进草原就闻到草香。踏进毡房就闻到酒香。清馨的草香带着芬芳。醉了江河醉了牛羊。啊。草原的美酒伴着牧歌。醉了小伙醉了姑娘……”
我印象中的草原是一大堆穿着色彩鲜明蒙古衣服的小伙子和大姑娘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然后骑着马很豪气地在草原上奔驰……
可是我在这里。就是看到拖着大辫子的清兵不停地巡逻。卿云公主也闷得不得了。根本是來受罪的嘛。想到回去还要这样在马车上晃來晃去。我就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
“你是第一次來到草原。这草原的风吹得可舒服了。”卿云公主在一旁喃喃地说着。
“恩。真的很舒服。”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摆起了《泰坦尼克号》露丝的招牌姿势。闻着空气中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感受到风从我的指缝中滑走的快感。额前的刘海随风往后在空中舞着。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个星球上。前面是浩瀚的一望无际的宇宙……
等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身后的卿云公主也和刚才的我一样摆着pose感受大自然。可惜她心中的杰克永远都不可能过來搂住她的腰……
“我们走走吧。”卿云公主这一句话让我喜上眉梢。要知道我是不能乱走动的。如果跟了她。就可以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狐假虎威”了。现在的卿云公主就像是那只可以带路的老虎。呵呵。
走了一会儿。就走出重重的帐篷。终于看见远处的景象。有几匹马跑了过來。近來才发现是五匹马。上面的人都是穿着蒙古衣服。
其中一个來到前面。抱着拳。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接着卿云公主也笑着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那人回应了一句。接着指着前方又说了几句。我打量着他们的服侍。应该是贵族吧。他们说的是蒙古语。
其中一个蒙古少年的眼睛对我对上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黝黑的皮肤一双大眼睛明亮地一闪一闪。我友好地冲他一笑。他倒是一愣。
接着他们就策马跑向前方了。
“听说你连满语都忘了。”卿云公主望着他几个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冒了一句。
“是的。”我老实地答着。
“那蒙古语也忘了吧。”卿云公主用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
“是。”我无力地垂下脑袋。这兰菱会得可真多啊。真希望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俗之人。这样我就不用扮演她的角色那么累了。
四四那小子再不出现。我就露馅了。这个卿云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曦莲也來就好了。那小妮子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练她的鞭子吧。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雅*文*言*情*首*发』”卿云公主望着远方。却还是注意我这边的动静。眼角一直关注着我。
“想起曦莲。不晓得她现在在做什么。”我看到天色暗了下來。暗沉的天空好像是一张黑色的网……
卿云公主不语。这是所有人都奇怪的事情吧。就连四四都很奇怪地來了这么一句:“你怎么和曦莲相熟起來了呢。她这性子也能和你合得來。”那时我笑而不语。
终于有机会出场了。卿云公主被通知要参加宴会。而我。不能去。真想放声“嗷呜呜”叫一通。女主角出场了。女配角在帐篷里呆着。太过分了。
我百无聊赖地在帐篷外晃來晃去。望着前方那被火映得通红的半边天。似乎很热闹的样子。春桃在耳边聒噪着:“这几天真是热闹。來了不少喀尔喀重要的首领呢。”
本來还想打望一下蒙古帅哥呢。那种豪气冲天的男子一定很有味道。在胡思乱想中。听到春桃惊喜的叫声:“卿云公主她们回來了。”
我一扭头。发现卿云公主和李嬷嬷已经走得很近了。原來我已经无聊了那么久了。看热闹的人都已经回來了。
“兰菱。可惜你沒有去。这次宴会的杂技真是精彩呢。”卿云公主笑得很开心。不像是揶揄我。
她很有兴致地和我说起宴会上的事情:“沒有想到这次來的喀尔喀贵族那么多。宴会上的坐垫不够。所以不少人得坐在地上了。那些杂技真是好看。喀尔喀人沒有见过这些。很多人竟忘记了吃东西。只呆呆地看着呢。只有哲卜尊丹巴大喇嘛一人保持着庄重的风度。沒有失态呢。对了。那个德布尔达问起你呢。”
“什么布。”我一愣。
“德布尔达。上次不是有人问路吗。是喀尔喀的贵族先派人过來的。那个德布尔达当时也在。他刚才一直问起你呢。幸好胤禛拦着我。不让我带你去宴会……”卿云公主说完就嗤嗤一笑。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啊。那个什么布我一点印象也沒有耶。
难不成是……脑海中浮现一个蒙古少年的样子。那双眼睛黑溜溜的却又如此明净。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每次我都看到他全身是黑的。只有一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眸。在黑夜中似宝石一般……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在做什么呢。
好羡慕他啊。有武功。可以飞來跳去的。而我。只有被禁锢的份。
“本來。女眷是不适合参加的。但是蒙古人不讲究那些个礼节的。原來胤禛是怕那些蒙古贵族把你看去了啊。他也真是操心啊。皇阿玛都已经指婚了。”卿云公主笑完后就回帐篷了。
搞了半天。是四四不想我露面啊。
就在我恼着的时候。看到春桃笑得那个得意啊。
“兰菱。”远处的一个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來。
四四來了。他挂着浅浅的笑慢慢走近。
“四阿哥吉祥。”春桃行完礼后抿嘴一笑就退下了。干嘛笑得那么暧昧啊。
不知为何。我的心也开始小鹿乱跳起來。迎上他满眼的宠溺。他居然一把抱住了我。我粹不及防一下子就跌进他的怀中。一股香草味扑面而來。将我狂乱的心跳往上提了几个百分点。
“闷了。”他很亲切很宠爱地说着。他一定听到我的心跳。丢脸死了。老兄。你这样打招呼的吗。这里还是帐篷外边耶。给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过几天忙完了。我带你去走走。你这几天要老实点。”
“恩。”我鬼使神差很老实地应着。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望着前方:“今天宴会倒是很热闹。闷坏你了。”
“我也好想看呢。”我嘟着嘴巴。
“不行。本來女眷就不适合出场。”四四脸色一下暗了下來。
“我要是被人要去了。你就省了心啦。你不用老是担心我会闯祸啦。”我笑盈盈地说着。
“是啊。我就省心了。不过……”四四又靠了过來。右手摸着我的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只是可惜了这头发。”
额。我瞪大眼睛看他。他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脸上挂着戏虐的表情:“有人都说了。不嫁我。她就要出家了。看在这头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娶你了。”他边说着手还在我头上轻轻拍着。就像在哄小孩子似的。
“你……”我涨红着脸。却憋不出话來。他知道了。知道了我在皇上面前说的话了。
“哈哈。”四四难得笑得那么开怀。我也跟着笑了起來。
第二天。又召开了宴会。听说分封了很多亲王、郡王、贝勒等爵位。还赏赐礼服以及不少财物。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沒有叫上卿云公主呢。我扫了她一眼。她正坐在帐篷外边的凳子上怡然自得地吹着风。
这次带她來不就是为了联姻吗。怎么好像沒有动静呢。
卿云公主和我说的话也不多。有时候聊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像现在这样。她静静地坐着。我则在一边想她在想什么。
“兰菱。你怎么不坐呢。在那里转悠來转悠去的。胤禛今天可沒有空來呢。”她懒怠的声音一响起。我就觉得很窘。我沒有在等他啦。
我也懒得解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其实我很想知道她与那个侍卫的事情。不过她本人要说自然会说的。这样问也不好。
“第一次这样看星星。是在我八岁的时。那个时候天空的星星很多很亮。”卿云公主看着星空痴痴地说着。
“公主。”李嬷嬷赶紧叫住她。眼神中闪烁着什么。
“无妨。”卿云公主一笑。眼睛仍然盯着上方的星空。
“那个时候。我为了看星星。爬上了假山。看得入迷。滑了下來……”卿云公主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
八岁的小女孩的回忆啊。我也不出声。看她静静地又睁开眼:“有人接住了我。他对我‘公主。不能这样看星星的。’我说‘我想要星星’。他说‘我摘给你’。你知道他怎么摘给我的吗。”
我一听。心里一咯噔。那个人难道是三阿哥的侍卫东腾。
“他带我去池子边。指着池子里映照的月亮和星星。说这样的水中月、水中星也别有一番风趣呢。”卿云公主边说边笑着。一脸的娴静和知足。
我想找春桃了解东腾的情况。但是又怕她看穿。可是我在马车又沒有人可以问。就找她东扯西聊。故意问她的情况。最后问了所有阿哥身边的侍从。终于了解一点。东腾居然还是个秀才呢。不过他好喜武。喜欢打抱不平。惹了事。三阿哥亲自上门拜见并且摆平事端。才把他归入门下。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居然带着一个小女孩去池边看星星看月亮呢。他一定想不到。就那天晚上。他就住进了这个看星星的小姑娘心里。
这也是卿云公主经常跑去找三阿哥的原因了吧。兄妹俩讨论文学。看起來多冠冕堂皇啊。谁会想到公主是去看侍卫东腾呢。
随后日子过得很慢很慢。好在达笃牵來一匹很温顺的老马。说是四四让他來教我。卿云公主也骑马。在一旁教导我。我想起了要是会骑马好威风喔。所以虚荣心战胜了恐惧。硬是好好学习骑马。现在也沒有那么怕了。可以小跑了。
后來有这么一对话。可以用來总结我这次塞外之旅。
“妈妈。您居然参加了皇爷爷的多伦诺尔会盟。听师傅说那是皇爷爷抚绥安辑喀尔喀蒙古。使其尽释旧怨。彼此和好。您听着。书上是这样写的‘多伦诺尔会盟办了三件大事:首先是通过“自行陈奏”。巧妙化解喀尔喀部落的多年积怨。结束了各部落之间的纠纷。其次。对喀尔喀蒙古实施了有效的管理。第三。兴建汇宗寺。为蒙古各部的宗教信徒提供朝圣之所。以此团结蒙古各部。巩固北部边防。’啊。这是多不得了的会盟啊。”
“啊。有这么厉害吗。”
“您不是参加了吗。‘有9000~10000名骑兵。1200名步兵。400~500名炮兵。70门炮的八旗精锐参加了阅兵和演习。号角齐鸣。枪炮齐发。铁骑隆隆。声震四野。大展了清军神威。八旗官兵依次列阵受阅。康熙帝乘马亲射十矢九中。喀尔喀各部无不诚服。’这么壮观的场面。真想亲眼见到耶。”
“我都沒有见到。怪不得前面的帐篷那儿总是那么吵。”
“那您在做什么啊。”黑漆漆的小眼睛忍不住疑惑地看着我。
“我呀。被限制了行动。每天在帐篷里睡觉。要么就在帐篷外边转悠。最多骑马走走。根本沒有参加康熙的活动。要不是你念这段话给我听。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啊。”那双小眼睛对我翻了个白眼。接着又不甘心地问道。“那您真的什么活动都沒有参加吗。”
“这么说來。是参加了一次歌会盛会。还不如不参加。”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