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冲破九霄的狼啸声中,夏侯云曦终于悠悠转醒,墨色的青丝如瀑一般的洒在软枕上,雪团似地小脸上还留着一抹娇红,她虚掩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动才发现自己竟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一个激灵,她忽的睁开了眼睛,怔忪的看着头顶鸦青色的帐顶,颇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空茫。
“醒了?”
温润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夏侯云曦腰身一热,顿时被一只长臂揽入了怀中,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猛的想起了昨夜的狂乱来,眼神一转,顿时连脖颈都红透了。
他早已醒来,盯着她睡颜静好的样子看了许久,若不是外面忽而升起的狼啸,她只怕还会睡下去,她刚醒来的样子带着几分迷迷糊糊的可爱,他有些爱不释手,大手从她的背脊上滑下去,覆在那处柔软上拿捏。
“唔……”
夏侯云曦的声音有几分暗哑,丝绸般柔滑的肌肤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舒服的眉目舒展,他的掌心总是带着热,轻易就能点着了她,她的身子很快的红透,虾子一般的蜷缩在他怀里不敢看他,万俟宸看着她的模样眸光大亮,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溢出来。
感受到他的胸膛震动,夏侯云曦诧异的抬起了头来,她黑白分明却水汽氤氲的眸子还能寻到昨夜那狂乱之后的痕迹,万俟宸不由得小腹一紧。
“蓝儿——”
他眼底的戏虐让夏侯云曦的面色更红了些,察觉到他声音有异,她缓缓地退开他一分,转而看了看那天光大亮的窗棂,开口的声音有点发紧,“天、天亮了。”
万俟宸一手支起身子,鸦青色的被子便滑到了他的腰间,正堪堪盖住那线条劲瘦的小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嗯,天亮了。”
夏侯云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睛更不敢随便乱看,不由得拉起被子来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了住,“是不是应该起床了……”
万俟宸笑意渐大,不由得向她探身过去,“可是我还想——”
“不行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了,你难道想要外面的四十万将士都知道我们昨晚上做了什么吗?”
夏侯云曦拉紧了被子捂住自己只露出一张小脸,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语声急切又带着几分娇嗔,这模样让万俟宸由内向外生出无比的欢愉来,他的笑意扩大到整张精致的面容,唇角高高的扬起,眼角眉梢都是夏侯云曦从未见过的飞扬与畅快,夏侯云曦瞪着眸子,似乎不满他的表现,将被子都裹到了自己身上却是将他晾了出来,万俟宸所幸隔着被子倾身压过去。
“蓝儿,我只是想亲亲你。”
满含笑意的话落下,夏侯云曦一怔,懊恼的嘤咛一声整张脸腾地一下好似要烧着了,“万俟宸,你给我起——”
说亲就要亲,夏侯云曦作茧自缚的裹住了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挣扎的力道,万俟宸捧着她的脸便压了上去,一阵狂风怒卷一般的吻,如狼似虎一般的好似她下一瞬就会被他吃下去一般,良久良久,夏侯云曦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他才放开她,她舌根发麻,只看到他离开她之时唇角带出亮晶晶的水渍,夏侯云曦喘息着呻吟着,万俟宸起了身又满是不甘心的扑下来将她噙住捻弄了一番,直到连他自己都有些克制不住他才猛的起身,掠过一旁的衣衫着身,呼吸却还是乱的。
夏侯云曦绯红着面颊软软的缩在被子里,万俟宸定了定神,探身从被子里抽出她的手腕握了握,见夏侯云曦大有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的架势,他恋恋不舍的低下了头去,“蓝儿,就算我们起的再早,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我们昨晚上做了什么。”
夏侯云曦浑身发着热,呻吟一声拉起被子整个人都缩了进去,却感觉到万俟宸凑得更近了,他带着丝丝暗哑的声音像一根弦一般从她心头滑过,夏侯云曦整个人禁不住微微颤抖,“蓝儿……昨晚……”
“万俟宸!”
闷闷的娇喝打断了万俟宸的话,万俟宸一愣,大笑着直起身子来,又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身影才大踏步的走出了内室,夏侯云曦只待那脚步走的远了才拉下被子露出了脸上,她急急的喘着,眸子发亮,唇角微微的扬起,微醺的面容好似长安城盛开的洛阳红。
灵儿进来服侍的时候夏侯云曦已经穿衣起来了,楚衣当先越过灵儿窜到了她的脚边,夏侯云曦爱恋的摸了摸楚衣的脑袋,现如今已经人高马大的楚衣便十分顺从的绕着他打转儿,灵儿见惯了这场面,转而看到夏侯云曦面色娇红眉目含韵,不由得眸光一亮,“主子一见到公子就变漂亮了!”
灵儿……
夏侯云曦额上不由的覆上了一抹冷汗,屋子里只有一面小小的铜镜,夏侯云曦朝镜子里看去,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这镜子里的人身形玲珑,眸色微亮,含着水一般的带着几分魅惑,眉目之间不复威仪,隐隐萦绕着一股子媚丽之色,更别说那娇艳的脸颊和嫣红的唇了,她懊恼的叹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当机立断的换上了一身男儿直缀,三千青丝随意的绾了个小髻,面上更是少有的涂了一层雪白的脂粉,这般看起来虽然有几分惨白,可到底掩住了身形,也少了几分媚色。
万俟宸梳洗完毕在外室等她用饭,看到她这般打扮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抬了抬眉头,眸光一转,看到她惨白的脸,他恍然的明白了什么,夏侯云曦瞪他一眼坐在了他的对面,万俟宸却挥手遣了灵儿,面不改色的道,“这样打扮也惑人。”
夏侯云曦一噎,瞪他一眼只顾着吃饭。
时辰已晚,万俟宸也不敢再逗她,二人一起用完了饭下了楼,楼下已经有宋柯、秦允、吴威几人等着,见他们来了当即矮身行礼,夏侯云曦尽量肃着面色与大家说话,秦允等人便将眸光在他二人之间扫来扫去,万俟宸见此面色如常,眼底却带着一股子笑意。
“梁军得知居庸关失守,现如今已经调兵向惠州而去,龙江决堤,虽然帮我们赢得了战机,此刻也算是给了惠州调集兵马的时间,加上原本的兵马,三日之后惠州将会有十万兵马,惠州距离此地乃是最近,我们接下来如何攻取惠州还需要进一步的谋划。”
说话的是宋柯,在临时布置的议事堂正中正摆着一张地图,众人围着那地图,都将眸光落在了惠州上,万俟宸远远地坐在主位上,并没有参与其中,反倒是夏侯云曦站在那堪舆图的边上,她的眸光却不在惠州。
“惠州的兵马从何处而来?”
夏侯云曦一问,宋柯当即眸色一恭答道,“惠州的兵马分别从大梁南部的永州和昂州来,永州在惠州以西,昂州在惠州以北。”
“惠州以东是南越之地,越皇有重兵在那里,惠州绝不敢轻举妄动,以南又是居庸关,中间还隔着龙江。”夏侯云曦眸光从堪舆图上扫过,如此的补了一句。
在场众人都听出了一点门道,却又拿不准夏侯云曦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边厢夏侯云曦将眸光落在了万俟宸的身上,万俟宸这才从主位上走过来,“梁军以为我们一定会首攻惠州,所以才调兵往惠州去,这样一来大梁边境的几座城池之间只有惠州有重兵,其他的几州防备定然不足,与其要想办法抢通被龙江冲回的山道,不如我们不攻惠州,分两路人马,一路从西走直取永州,另一路从东面走,绕道惠州后方直取昂州,只要永州和昂州一失守,东和南惠州又都无路可走,便好比瓮中之鳖,任我们关门打狗。”
万俟宸说完,看了夏侯云曦一眼,“太子妃可是此意?”
夏侯云曦被他眼底幽深的一点亮光摄住,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了周围众人,“诸位觉得如何?”
秦允和宋柯相视一眼,俱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程瀚沉思一瞬当先发言,“此战出其不意,定然最好,往永州和昂州去的路线虽然绕了一点,却正好可以避开梁军的耳目,只是这兵力如何分配?”
众人都看向了万俟宸,万俟宸眉心微蹙。
林逸在一边想了想,“军师带着的十五万兵马将会在两日之后到达,惠州至多驻军十万,但是永州和昂州若是失守我军必定要有驻军与两州,只怕两路人马都要十万左右方可防患于未然。”
夏侯云曦微微沉吟,“既然要动便要快,此去永州和昂州都是绕行,时间第一要紧,若是被梁军知道我们的意图,又调兵增援永州和昂州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们不必等先生来,十万墨麟军可用,凌南军之中第二军是骑兵,此次去多为山地,第二军只派一万人随行便可,第三军的五万人马,第一军的四万人马,十万之众已然是够了。”
一直沉默的宋柯眸色微微一亮,第一军本是宋涯率领,可是宋涯受伤,再加上此前的失误,连他也不好给第一军请战,幸而有夏侯云曦。
感觉到宋柯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夏侯云曦淡淡一笑,转而看向了万俟宸,夏侯云曦所言句句在理,他没有理由不同意,再者说,他也明白现在第一军士气低迷,正是需要机会打回来的时候,让他们上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看着她的眸色,难不成还以为他就此搁置第一军不成。
“就依太子妃所言,十万墨麟军从东向昂州去,凌南军从西向永州去。”
夏侯云曦到底轻声一叹,从西走的话极有可能遇上大梁新的援兵,而东面是南越的地界儿,实在不想还有南越军增援,自然是要安全的多,他已经做了决定,她如何能反对,秦允见战法初定,随即便问道,“领军之人如何安排?”
夏侯云曦眸光一亮,他既然将凌南军交给了她,那她总是能亲自上阵的吧。
“此事稍后再议,秦允和吴威下去整合兵马,金志武和吴亚负责各自粮草辎重,后天一早从此处出发。”
夏侯云曦唇角笑意一滞,心中已经暗叫不好,秦允、吴威四人应了一声是便走出了门去,万俟宸又看向程瀚诸人,“宋柯和程瀚制定一套凌南军具体作战之法,墨麟军就有简旭宁和君卓负责,午时之后送过来与我看,下午再行议定。”
此话便是在赶人了,众人应了一声是尽数退出了正厅,万俟宸拉着夏侯云曦转身向着一边的小书房而去,“墨麟军刚刚夺下了居庸关,西面就交给凌南军好了。”
夏侯云曦自然理解,想了一想却还是问了出来,“那领兵之人你要如何安排?”
万俟宸正从书桌之上拿出几分军报,闻言转过身来看她,“你的意思呢?”
夏侯云曦听着她的语气就知道他多半是不许的,却还是尝试着道,“你定然是要随凌南军一起走西面的,这一支墨麟军并非是西山大营之中的墨麟军,他们早年间被抽调到西北戍边,后来是因为此前的云宋之危才到了云宋边境,说起来我的身份到底能安几分人心,君卓三人对他们不是那么熟悉,就怕出了乱子……”
万俟宸听着就放下了手中的军报走向了她,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颓丧,“我以为你会想和我一起走。”
夏侯云曦唇角勾起来,“我们在惠州相会不好吗?”
万俟宸眯着眸子看她,“我有点后悔了。”
夏侯云曦眸光一瞪,自然不相信他是朝令夕改之人,她语声温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凑上前去,“殿下一言九鼎,哪有反悔的道理。”
看着她眉眼之间的亮色和眼底的狡黠,他哪里还舍得说什么,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贴着耳朵一问,“觉得还好吗?”
夏侯云曦登时红了脸,咬着唇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是奇怪,她本来已经累极,体力精神都有几分透支了的感觉,昨夜……昨夜还那般的没有节制,本以为今天起来肯定是腰酸背痛浑身上下每一处好,可是除开肌肤之上留下了青紫痕迹之外她竟然觉得通体舒畅!
万俟宸微微松一口气,夏侯云曦狐疑的看着他,随即便响起了那如同春药一般的蓝色液体,万俟宸却只是拂了拂她的侧脸便放开了她,转而语声肃容起来,“你要带兵也可以,肖扬和吴亚跟着你,另外再让慕言也跟着去。”
“不行。”
夏侯云曦否定的极快,“我身边还有灵儿呢,你身边就慕枫和慕言二人,慕枫跟着先生还没来,慕言再一走你怎么办?”
万俟宸眉心蹙起,夏侯云曦却很坚定,“你不必再说,我不要。”
万俟宸皱眉再皱眉,终究是转开了眸光,夏侯云曦知道他妥协了,心下不由得一松,心思一转她赶忙换了话题,“我和你都走了,居庸关却是没有了守将,依你看,留下谁在这里守着比较好?”
万俟宸眸光微眯的看着夏侯云曦,那样子在夏侯云曦眼中好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夏侯云曦看的心中一跳,“让先生守这里?”
万俟宸顿时眸光一亮,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夏侯云曦花容失色的向着门口看去,生怕慕言或者灵儿一个有事禀报闯了进来。
“疯了疯了,万俟宸!”
万俟宸低声们笑着将她按在自己腿上,咬着她的耳朵说话,“也只有你能让我发疯了,你说的战法正是我所想,你说的人也是我中意的,蓝儿,我不为你发疯为谁发疯!”
夏侯云曦一边躲着他的气息一边打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万俟宸却在说完这话之后就退了开去,落在她腰间的手却不动分毫,夏侯云曦可也不忍心真的把他怎么样,三两下之后就随了他,万俟宸的语气又恢复肃容,“居庸关内可震云宋,外可御大梁,若是退这是底线,若是进,这里便是我们的基础,所以我要让先生守在这里,再有几日阿玉也会过来。”
夏侯云曦听着心中便是一动,“皇上的病可好些了?”
万俟宸语声便是一沉,“阿卓手段到底高明,现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
微微一顿,万俟宸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黯然,“蓝儿,你别怪父皇。”
夏侯云曦深深出一口气,转头看他的眸子,“我明白的。”
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眸光俱是通透,哪怕有一点的不虞也会是秋毫毕现,可是此刻她眸光清透,水鹿一般的撞进他的心里,他心底的那一点阴霾便尽数散了去,万俟宸又说起楚国之事来,“此次北伐,朝堂之上左右丞相辅政,父皇的压力便小了许多,粮草辎重依旧是大哥掌管,我自是统帅大队伍,阿玉此前去了南越,现在只怕正在往这里赶。”
夏侯云曦知道万俟婓的病是他心头之痛,一时间只好握紧了她的手,气氛正有几分哀戚,屋外忽而响起一串脚步声,夏侯云曦顿时便要起身,万俟宸却并没有松手,下一刻慕言只是站在了屋外的转角处。
“主子,宋皇和玉公子要见太子妃。”
夏侯云曦抬了抬眉头,万俟宸应了一声慕言便走了。
“说起来昨天安置好他们之后晚上也未曾见过,宸,桓筝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了,他已经能不要拐杖走路了!”
夏侯云曦语声雀跃,看得出来是真的十分高兴,万俟宸颇有几分叹然的捏了捏她的脸,“一起去看看?”
夏侯云曦自然觉得好,当即便应是。
二人出了那二层小楼往军舍的方向去,工事之中人多,玉麒麟和姬无垠所住之处也是独立的屋子,虽然比不上万俟宸之所,却也是极为难得了,等夏侯云曦到了地方的时候,却看到了萧玉楼的身影,桓筝一身月白的袍子站在那里,萧玉楼正围着他转圈,眸光一直落在他的腿上,桓筝眼上依旧覆着带子,身姿挺拔如松,就那么站着便流转出云朗风清的气韵。
夏侯云曦的眸光便是一厉,片刻又恢复如初。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桓筝不知怎地就知道夏侯云曦来了,他微微转身,及其寻常的开口,“你来了。”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故友,又像是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万俟宸听着,唇线抿的紧了几分。
萧玉楼正在研究桓筝的腿,她来了这么久桓筝一个字未露,夏侯云曦不过站在那里他就知道她来了,萧玉楼转眼看过去,万俟宸和夏侯云曦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双璧人一般,她又看了看桓筝,嘴角不由得勾起几分冷笑。
夏侯云曦却已经走上前去,“现在在军中,难免的会照顾不周,这里可有什么不妥?”
桓筝面向他,唇角浅浅的勾起,“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夏侯云曦颔首,想起即将掀起的战事,又道,“后日一早我便要带着墨麟军去昂州,桓筝,你的腿还要用药,不如就留在此处。”
“你亲自领军?”
桓筝有几分诧异,萧玉楼倒是在一边笑了开来,“说起来此前的居庸关一战公主打得可真是漂亮,不知道这一次没有军师相助,公主是否还能胜?”
桓筝眉心一皱,夏侯云曦却不愿和萧玉楼说什么,虽然桓筝看不到,但她还是点点了头,“是我领军,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为好,再有两日先生便到了,有他在,我也才放心。”
桓筝却笑着摇了摇头,“你又将我当成了残疾,我说过的,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夏侯云曦一怔,回头一看万俟宸的面色如常,可眼底已有了几分冷意,她有几分头疼,旁里的萧玉楼却是冷声一笑,“军师别忘了,你现在的主君是谁!”
桓筝眉心皱起,夏侯云曦眼底锋芒一闪,到底还是忍了住。
桓筝没有回答萧玉楼的话,夏侯云曦也没有回答桓筝的话,场面顿时静然下来,正在此时一道雪白的影子猛的从门口窜了进来,直冲着夏侯云曦而去,似乎是觉得异样的气息离得夏侯云曦太近,楚衣龇牙咧嘴的冲着桓筝狂啸了一声。
“楚衣!”
夏侯云曦继续头疼,楚衣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她,可不管是谁离她近它都反应剧烈,其中以桓筝受到的攻击最多,此刻又开始了,夏侯云曦一声喝楚衣才安分下来,却还是瞪着桓筝粗粗的喘着气,萧玉楼看着那雪狼虎虎生风的样子,眉心皱的十分紧。
万俟宸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楚衣了,听到楚衣这个让他浮想联翩的名字,再想起嘉陵山猎场她和他经历之事,他心中便涌起了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他看了看站在原地依旧从容的桓筝,所幸上前两步,倾身下来拂了拂楚衣的脑袋。
他忽然走过来,夏侯云曦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弯腰下去,她立刻吓得面色一变就要去拉他,“宸!”
屋内的绿桑门口的慕言连同一边的萧玉楼都变了脸色,可是预料之中的危险并没有来,楚衣的狂躁在万俟宸碰到它的时候竟然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已经及膝高的楚衣转过身子,靠过去蹭了蹭万俟宸的膝盖,只低的发出了两声呜咽一般的哼哼声!
夏侯云曦愕然,片刻又笑出来,“这家伙现在脾气很大,我以为它见谁都要发火呢,却对你这么亲近,还算它没有忘记当初。”
万俟宸进门来就一句话未说,此刻悠悠道出一句,“那是因为它知道主人的心思。”
饶是绿桑这等不苟言笑的人闻言都弯了弯唇角,更别说站在门口的慕言了,夏侯云曦懊恼的看了看门口肩膀抖动相当剧烈的慕言,有些抱歉的看了看桓筝,“桓筝,无论如何你想留在哪里都好的,只是要以腿疾为先,眼看着就要痊愈,不可功败垂成。”
桓筝不知怎地面色有几分不好,夏侯云曦更是瞪了一眼呼哧呼哧的楚衣,微微沉吟一瞬,桓筝还是淡然的笑道,“我去昂州。”
夏侯云曦眸光微转,看了绿桑一眼,“也好!”
旁里站着的萧玉楼已经面色青白交加,就住在旁边的姬无垠似乎是被楚衣吵到,此刻也走了过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眸光亮亮的笑了起来,“楚太子也在此处,刚才玉公子说要去哪里?怎么,难道是要继续挺进大梁了?”
已经安抚好了楚衣的万俟宸站起身来,微带叹然的摇摇头,“宋皇可知,摄政王已经将帖子送到了我这里,宋皇过年也不回云宋,也真是不知道体谅摄政王辛苦。”
话里有话,姬维算起来是姬无垠的养父,外面不知道,可在场的都是知道的,姬无垠好似没听懂,看了看夏侯云曦笑呵呵的凑过来,却在看到楚衣那血口白牙的时候连退几步,“回去就是那些琐事,哪有跟着姐姐打仗好玩,听说太子让姐姐领兵?”
万俟宸点了点头,姬无垠看着夏侯云曦的眸色更是发亮,“居庸关一战姐姐就算无遗策将梁军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次定然也会大获全胜!”
“承宋皇吉言。”
万俟宸如此应一声,夏侯云曦却是看着阿谀奉承的姬无垠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不管夏侯云曦对姬无垠如何,姬无垠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旁人看来姬无垠对她这个姐姐可真是顺从,别说是皇帝了,就是个寻常的百姓也不能做到如此。
此时已近午时,有小兵过来在慕言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慕言点了点头才上前两步禀报,“主子,几位将军在议事堂求见。”
应该是送战法来了,万俟宸看了夏侯云曦一眼,“我先回去。”
夏侯云曦想着她是要领兵的,战法自然要听听的,当即道,“我也回去。”
万俟宸听着便勾起了唇角,姬无垠看着万俟宸和夏侯云曦一起离去的身影,颇为感叹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贤伉俪,真是羡煞旁人啊。”
萧玉楼瞟了一眼桓筝,“宋皇如此羡慕,何不早日大选秀女扩充后宫?”
姬无垠无奈的一笑,“那多没意思。”
萧玉楼看着姬无垠的样子却若有所思,“难道就这么一直跟着夏侯云曦就是有意思?说起来,宋皇若是真的拿夏侯云曦当你姐姐,何不出兵帮她?”
宋皇面色一苦,“我倒是想学西凉,只可惜云宋军权混乱,我只怕没有帮忙反倒是添了乱。”
萧玉楼笑笑,不再言语,宋皇笑呵呵的看了看桓筝,“玉公子和公主有事相商,那我就先走了,说起来昂州好像出杜鹃——”
三四月正是杜鹃花开的时候,姬无垠自顾自笑着出了门,萧玉楼面上的颜色愈发的冷凝,她看着桓筝的侧影,开口的话尖利的像刀子,“怎么,看着夏侯云曦和万俟宸情深义重你觉得难受了?说是故友,我怎么觉得不止如此呢?”
桓筝面色沉肃的走到窗前,不解释不反驳。
萧玉楼走到他身侧,语气稍缓,却仍旧咄咄逼人,“我许你去东齐,还可以许你跟着她,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可以不要楚国的后位,但是我要你想办法为保全阿衡,他是皇帝,年纪小,现如今西凉和楚地是盟友,将来谁知道呢,对于阿衡这般出身皇族的孩子,难保楚地不斩草除根。”
微微一顿,萧玉楼眸光一转似乎下定了决心的道,“我知道你当我的军师不如夏侯云曦的意,那好啊,反正我现在所求你也知道了,只要你帮我做三件事,我就当你的承诺兑现,从此往后看你玉麒麟为谁效力。”
桓筝终于眉心一动,这一动,如同一把刀子深深的扎进了萧玉楼的心中,桓筝有内力,灵识之力可以让他如明眼人一般的避开或是认识一切有形之物,可是到底是失明,如果他能看到,那么他就会知道萧玉楼此刻的面色之上诸多情绪交织,眼底深处更有带着几分狠厉的狰狞。
可在他的感觉之中,萧玉楼此刻哀伤又沉重,而她所提出的的要求又颇有吸引力,他到底还是想继续听下去,他点了点头。
萧玉楼拢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深吸一口气,“第一件事,我要你在将来新朝落定之时保阿衡一命,第二,我要你想办法收阿衡入九重阁。”
西凉小皇帝萧玉衡今年不过十二岁,在萧玉楼的保护之下并不知朝堂险恶和天下艰难,桓筝在西凉之时也有几分了解,不过是一个孩子,他点了点头,继续等她的第三个条件。
萧玉楼满意的一笑,“那好,第三件事我想一想再告诉你。”
桓筝犹疑片刻,终究是默许了。
议事堂中,万俟宸眸光沉肃的听着君卓几人的话,攻下昂州的战法乃是三人一起定下的,此刻万俟宸严肃的面容不由得让他们心中忐忑,夏侯云曦无奈的摇头,安抚的看了三人一眼,君卓微微定了定神,继续道,“……昂州城守军不足一万,主上带着主力军七万不入昂州城,从昂州城西的方向首先往惠州方向进军,由吴威领军三万平定昂州,再领军和主力军回合,如此一来也能早一天逼近惠州……”
万俟宸看了程瀚一眼,“此法可行。”
程瀚会意的调整了安排,亦是将早日逼近惠州为先,诸人都是老将了,此次又有人数上的优势,胜负几乎没什么悬念,既然有了安排,便只等明日整军完毕后日出发了,天色不早,万俟宸遣退了众人去歇息。
分明已经上了楼,万俟宸却又让灵儿喊了慕言来,听着外面低低的说话声,夏侯云曦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等万俟宸再进来的时候夏侯云曦就问起,“南越出了什么事?”
万俟宸瞟了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夏侯云曦疑惑,“怎么了?”
冷冷的抿着唇,万俟宸一边脱下袍子一边挺直了背脊背对着他,夏侯云曦愈发觉得奇怪,不由得走到他身后抬手帮他,待将他的袍子挂上了衣架,万俟宸还是不说话。
夏侯云曦见他只是沉着脸,也没有其他的安排,心里便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大事,所幸懒得再问他,梳洗完毕便上了床,少顷万俟宸也在她身边躺下,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也不说话,也不搂着她,还跟她隔着一段距离,夏侯云曦明白了,这南越的事定然和她有关,思来想去,她隐隐有几分恍然。
虽然有所了悟,可她也不动,反倒是心情极好的转过身子入睡,她闭着眸子,呼吸清浅,好似已经睡着,没多时,身后之人果然将忍不住一把将她掠进了怀里,“惹了我还想睡觉,嗯?”
夏侯云曦笑开,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狡黠,“敢问殿下,妾身哪里惹到您了?”
万俟宸抬手在她腰上狠狠捏一把,将她身子一转一个倾身压了上去,面对面的逼近,语气带着危险,“你带着十万兵马闹的南越军营不得安生,而我对此竟然一无所知,洛萧什么时候成你的人,嗯?”
夏侯云曦笑意渐浓,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混乱的夜晚,她的地图上面又没有标注南越练兵的地点,那一处临近边界,地图上标识不明显,等她的斥候军来报说有大队人马驻扎在这深山老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大梁和她想到一起去了,隐藏在这里想要偷袭楚军。
心思一定她当即便带兵围了上去,谁知道竟然将南越的皇帝和王爷逮了住,若不是洛然一个人兴冲冲的要擒贼先擒王闯到了中军之中,还差点被她俘虏,他们几乎就要真的开战了,既然是一场乌龙,结果自然是相安无事,夏侯云曦随后便带兵继续向着居庸关的方向去,她曾跟洛萧说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给他,谁知道洛萧竟然真的守口如瓶!
夏侯云曦被她逗得浑身痒痒的,一边躲一边道,“那个时候……你们刚到汾州呢……我怕你知道我带兵过来会派人把我抓过去……现在……现在我都好好的在你面前了……哎呀……你就不要生……气了……唔……”
她好像很开心,万俟宸眯起眸子上下其手,冷哼一声,“你倒是知道我,我要是知道你带着十万兵马跑到了洛萧那里去,我一定亲自把你抓回来,然后……”
万俟宸少见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夏侯云曦立时便抓住了他的话头,“我又不是故意要瞒你……不知道怎么处置我了吧……大楚军规和东齐律法都没有规定我不能闯了南越军营!”
万俟宸眼底闪过一道利光,一把拉开她的里衣覆手揉了上去,“军规律法没规定,是我规定,怎么处置你?”
万俟宸暧昧的冷笑一声,眼底幽色一闪,暗哑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把你扔到我身下狠狠地要你要你要你!”
夏侯云曦早就红了脸,胸前的大手肆意作乱,她晕晕乎乎的快要被他揉化了,“啊……唔……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妥协的娇嗔的呻吟的情迷意乱的小女人最是勾人,万俟宸手心下的硬挺的抵在他掌心,他眸光锃亮的看她一眼,大手一挥,屋子里的灯火顿时熄了,黑暗之中的夏侯云曦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被烧着了,眼看着熄了灯,她微微弓起了身子搂住了身上的人,他好似得了鼓励一般的低下了头去——
夏侯云曦只觉得一股子大力狠狠的吸允咋弄着,她酥的痒的灵识魂魄都要散了,浑身上下的血脉喷张,都向着那一处灼热涌去,脑海之中的天光一现,就在她忘情的搂住他的时候身上的人却忽然的退了开去。
他几乎有些狼狈的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而后速度极快的隔着被子牢牢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夏侯云曦懵了,喘着气问他,“做什么?”
万俟宸也在喘,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生硬的落下两个字,“睡觉!”
夏侯云曦一愣,略带了几分哭音的一口咬在了他肩头。
“万俟宸,你……混蛋!”
------题外话------
七夕快乐七夕快乐,在这么个普天同庆的节日里,欲求不满是多么有爱的事情啊~别人都在今天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天下兄弟终成恋人……姨娘多善良啊。
再送一则小剧场:
我问:七夕节你是一个人吗?
朋友答:尼玛,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我是一条狗吗!\(o)~
七夕船儿的部分我已经放群里了哦,貌似都觉得姨娘在这方面江郎才尽了,好吧,姨娘会努力进步,请大家拭目以待吧,谢谢亲们对姨娘的包容和支持,等下一个七夕姨娘送大礼哈。